落叶盼归根

       非得亲自来,你才会相

落叶盼归根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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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世间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回趟山,越来越不容易。时间上不容易,路途上也不容易,带个孩子,像搬着半个家。

       较过去,天是真长了脾气。阴晴完全不定,降雨量与气温也恁是透出一骨子任性来。早上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中午又开始曝晒,到了晚上,不烤火便会犯哆嗦。

       我变得像外来的孩子,对这里的一切都格外新鲜。总觉得那草的绿、花的香、树的密、土的黄,还有鸡的叫、狗的吠、鸟的啼、猫的躲,以及在田间劳作妇女们放浪的农话,都新奇得仿若初见初闻。而事实上,我曾在此生活了二十几年。因此这些,早该惯腻了。

       母亲听说我们要回,便在回的当天,去往另一座山,自己上树摘了一兜樱桃。她对我的孩子很疼爱,早早地起床为她磨豆浆,半夜还在火炉边为她烘干弄湿的衣裤。母亲越来越和蔼,在我看来,这并非好事,因为她越是没了脾气,就越是露出了年老的痕迹。

       母亲跟我讲述她在这一年里的有趣经历,比如她之前拿一只母鸡孵了一窝小鸡,最后成活的小鸡仔仅有一只。母鸡很理智,它不想为这一个小家伙花费两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去履行自己的抚养义务,于是它遗弃了这个孩子。母亲见着可怜,就把它笼在袖套里面,揣在自己怀里,去哪里都带着,生害怕冻坏了它。它每天跟在她身后,寻不见就会叽叽喳喳地叫唤,真当那是自己的妈妈。

       我回来见到了这个兄弟,模子长得还是很系统,不过一点没有要认我这个姐姐的意思。母亲说它现在连她都不认了,看到她就跑。这让我想起农夫与蛇,当然,并没那么惨。毕竟母亲的善行在很大程度上是其维护自身私有财产之主客观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父亲也很疼爱我的孩子,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他总是背着个背篼,然后对我的孩子轻言笑语,“来来来,背篼背娃娃。”于是这几天,彭小姐出行都赖在这个背篼里,始终不肯走路。父亲背着她去地里,认识了不少庄稼,还有各种农具,导致她一天到晚都想去挖地。

我们当地有一种叫“颠谷per”的野果子,长在荆棘上,这几天已是要过季的时候,只有偏僻的林子里还零星有几颗。父亲每见孩子闹情绪时,就哄她说,“不哭哈,外公去给你掏per”,接着就蹿到林子里,回来蹲到彭小姐跟前,神秘地松开拳头,彭小姐欢快地看到了per,我却看到了几条荆棘碾过的痕。

       亲人之间,除了感受,没办法去解释。

       父亲左膝关节半月板后角撕裂,前角1度受损,带他去省骨科和省医院看了,医生说无需手术,全靠静养,只开了些膝关节养护的药。顺便给他做了体检,结果还未出,但愿这个长达三十多年的烟酒老生肝肺无碍。

      母亲肺癌手术至今已有三个年头,做女儿的,自然随时都在担心,每次带她复查都会提心吊胆,希望这回也一如既往地顺利。

       总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诉说着想要回家。。。

       概是我也老了,落叶飘再远,终究梦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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