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

你一定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这句话,没有经历过生死别离,大概很难体会。

这是哈佛大学的校训,原文是:

I leave uncultivated today, was precisely yesterday perishes tomorrow which person of the body implored.

你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什么?

01

2014年11月份的某天下午,在公司电脑前坐着,QQ对话框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一位很久没联系的朋友,问我最近有没有WD的消息,我想了想,大概有一年没和WD联系过了。他说WD电话一直打不通,打到她家里,她爸爸接的电话,说WD去世了。

脑子里嗡的一下,觉得不可能,前段时间还看见她更新了微博。他说他也不信,太突然。我到她的QQ和微信,留了言,但都石沉大海,跑去微博私信她朋友,过了几天回复我是真的,癌症,8月份的时候还去郑州肿瘤医院看过病。

WD是我的大学同学,睡在我下铺,是位来自新疆的汉族姑娘。大一入学报到当天,办理完入学手续,我到宿舍见到的第一个室友就是她。我问她你睡哪张床,她指指自己的床铺,我说那我睡你上面好了,她笑着说:好呀。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对话,已经过去10年了,到现在当时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入学的时候我俩都是一个人,在学校也不认识其他人,就约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一起吃饭、一起逛超市、一起置办生活用品。刚见面都会互相问问是哪个人,她说她是新疆的,我当时还好奇的问她:你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新疆人?新疆人不是应该深眼窝、高鼻梁吗?请原谅我当年的无知。

大学四年里,除了寒暑假回家,我们基本天天都会一起。和别的室友一样,一起上课、上自习、 逛街、一起去吃好吃的。那会北京动物园批发市场还没拆迁,周末我们经常约着去那里逛街,各自淘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晚上回到宿舍,开始轮流试穿,你试试我的,我试试你的,好看的话还会互相赞美一番。大概男生这辈子也无法体会到这种乐趣。

大学周末,我们还一起做过兼职,毕业的时候她直接去了那家经常打工的调查公司。

刚毕业那阵子,我俩在外面合租过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懒,屋子里经常垃圾堆成山,没个下脚地儿。

大学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在她们老家有家很好吃的炒米粉,每次回家都会去吃,每次都要放很多很多辣椒,她和朋友一去,半瓶辣椒油就没了。有次再去米店粉,发现桌子上摆的辣椒油没了。猜想可能老板心疼辣椒油,直接把辣椒瓶子放后厨了吧。

毕业后我们俩的公司离得很近,只有2站公交车的距离,站名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有天她发消息给我:下班我们去吃炒米粉吧,我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米粉店,和我们老家的味道很一样,就在你们公司对面。那会我只知道带汤的米粉,而且一直听她说家乡的炒米粉多么多么好吃,就特别想去尝一尝。后来发现真的好吃,虽然每次辣的呲溜呲溜。于是,我俩隔三差五就约着去那里吃炒米粉。她每次都点大份,其实每次都吃不完,但点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吃完,还会和老板强调多加辣。

WD一直有个心愿,想到处走走看看。她家里人一直很支持她。她妈妈是老师,11年退了休,时间很充足。12年七八月份的时候,她辞掉了北京的工作,开启了自己旅行。具体去了哪些地方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在大理生活过一段时间,摆摊卖过一些手工工艺品。还和妈妈一起去了西藏。

旅行结束后,她回老家(新疆阿勒泰)开了个宅急送,中间联系过几次,每次都是简单寒暄几句,问下各自的近况。后来联系的越来越少,隔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再次听到就是她离世的消息。

02

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很少发动态的一位朋友发了条水滴筹的求助捐款。好奇点进去看了下,瞬间吓到。发微信问他是真的吗?他说是,还说他们前不久还一起打篮球,没想到刚回家就传来了噩耗。

患者叫CM,白血病,晚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见过两次,在北京的时候一起唱过歌、吃过饭。和我一样大,都是88年的。12年8月份,北京下过一次暴雨,新闻上报道说是60年以来最大的一次降雨。因为这场暴雨,好多人丢了性命。就是在那天,我们在西直门的一个KTV里玩了一下午,记得当时我俩还互相诉苦,都是本命年,他说今年运气好差,接二连三的状况发生。我说我也顺不到哪去。有个小细节记得很清楚,他问我能闻烟味吗?我说不能,他就出去抽烟了。那天他还带着相机,我说哪天空了教我拍拍照,他说没问题。

外面的暴雨,我们毫不知情。晚上出了KTV,几个人瞬间傻眼了。时间过去了太久,记忆中好像只有2把伞,四个人,两个人撑一把伞去了台球厅,然后各自坐地铁回家了。

之后的联系也不多,偶尔在QQ上聊过几次,再后来一起吃过一顿饭。就再无音讯了。

昨天晚上朋友发给我的文档上,郝然写着“朋友不幸去世”几个字。追问了几句,9月24号去的北京,第二天就离开了人世。中间有几次和朋友通话,想问问CM近况,话到嘴边,还是没勇气问,没想到这么快,他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让我特别难过的是,CM刚刚离开不久,孩子就出生了。不敢想象,一位单亲妈妈,带着未出生就失去父亲的孩子会有多伤心。

世事无常,生离病死、天灾人祸。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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