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兼职面面观：跑“摩的”的老师

老万从事摩的已经有些年头了，据老万自己说到，新买的电动摩托开了二年，就跑了七万多公里，七万公里里头至少有六万公里是跑“生意”（摩的载客）了。这已经是老万的第三辆摩托了，前两辆摩托的“光荣使命”老万是如数家珍。

第一辆洪都牌90摩托是参加工作后第三年大概2000年买的二手货，花了七百大洋。老万是勒紧裤腰带，足足攒了半年的钱买的。当时在镇上当老师的能买得起摩托的就五个人，老万就是其中一个。每当提及此事，老万都倍有面儿。

洪都摩托跟随了老万三年，修修换换，老万也练就了一身修车技术，补胎换胎，刹车减震，老万分分钟搞定。

有人提示老万何不利用课余时间跑跑摩的，这个信息在当时对于老万真是爆掉天般惊叹。老万每每谈到做摩的初衷时，都会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一下课老万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他的第二职业——跑摩的。

摩托上休息

每天从省城、县城到镇上下车的旅客都是老万的客户，熟悉的喊他“万老师”，不熟的喊他“万师傅”。在老万看来都差不多，老师与师傅在古代都一个意思，也就不计较这两份职业的不同了。

当老师最大的优势在老万看来便是工作时间了，寒暑假、周末是他的黄金专职摩的司机时间。平常中午，下午四点放学后也是老万出没的高峰时段。教师职业带给老万的是稳定收入，是面子，是受人尊敬的；而摩的司机带给老万的是丰厚的外块，是里子，是风吹雨打的回报。

然而这回报也是有风险的。老万眼中的风险，首先来自于交警。按理，乡下几乎是见不到交警的，但路过本镇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总是存在的。只要交警一来，总是顺手牵羊，拦几辆摩托。乡下的摩托一拦一个准，没驾驶证的，没上牌的，二手本来路不明的，没有年检的，没有交保险的。通常认罚交个两百块，交警不开票，也就“登记”一下，睁只眼闭只眼放过。遇到强横不讲理的，便是扣车、居留。

老万回忆说，“哎，也怪当时年轻气盛呀，罚二百就算了。可一想呀，跑摩的半个月也才赚二百不到，况且车子开了这么久，也值不了二百块，估计交警都懒得拖走了，没想真拖走了。”老万的第一辆摩托便从此相见两茫茫了。

老万的第二辆是新买的钱江125，动力更足，更拉风，跑摩的的多了，他这车开出来更能吸引客户。这辆车正好抵过跑摩的三年来的兼职总收入。想起这车，老万仍赞不绝口，逢人便说：“这车是赚到的。”

老万第二辆摩托的“光荣退役”正是老万眼中的第二个风险——事故。那天大雨倾盆，老万放学后本不想去跑车的。但想到儿子后天过生日，一直闹着吃顿肯德鸡。儿子长这么大一直没吃过，正好今儿雨大，想必出来跑摩的人少，赚点钱给儿子一个惊喜。于是老万便出门了。

老万至今仍后悔不跌，“那么大的雨，莫说常人看不清路，我这四只眼，眼镜上全是水气，更是看不清。全是凭着自己多年跑摩的对路况的熟悉与感觉。谁知——，哎！”

那天今晚，大雨中老万载上个女青年，撞上迎面而来的货车。新买的摩托“五马分尸”了，自己也摔伤了一条腿，还有那女青年也给毁了容。好在那年老万买了交强险，否则用老万的话说是“一辈扒下了”。

前后估算，老万在此事故中损失8260元。老万心痛的不是自己的命与腿，最心痛的是新摩托没了，“断了财路了”。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当老万重操旧业时，选择的是“电的”，也就是电动摩托。在老万看来，电摩既省了加油的钱，速度也限制在40迈，更安全，充一次电跑个五六十公里正好收工回家，晚上还可以辅导儿子功课。如此算生活两不误，是最好的平衡了。

老万说，人呀就像这摩托，年轻时用身体换钱，讲究个气场、速度。过完这个坎呢，用钱换身体，讲究个平衡、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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