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加尔各答时,已经凌晨一点了,从金边坐了两个小时飞机去吉隆坡转机,再坐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印度了。
半夜,懒得再去市区找青旅,在机场溜达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椅子,把包扣在一起,当成枕头垫在后脑勺,躺下就睡了。
加尔各答的机场汇率是我见过最低的,在市区100美元能换到7000卢比,在机场只有6100,而且最低都要换50美元,那样汇率就更低了
加尔各答属于东印,游客稀少,整座城市几乎没有青旅,我在网上看到一家孟加拉宾馆,六人间,40一晚,已经算最便宜的了,虽然评分很低,说床上有臭虫,一咬牙还是决定住下来。
买火车票记
到加尔各答后,我发了条朋友圈,没想到有人也在这儿,在国外,碰到中国人是件蛮高兴的事,于是约见了一面。他们两人是朋友,一起旅行,女生叫CC,男生叫新宝。新宝说买火车票去瓦拉纳西,我便跟他一起去。
印度火车站,每天都像春运一样热闹。
在印度,想坐火车真不容易,排队都要排大半天。我们问了好几个人售票处在哪,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二楼买票的窗口,里面的人拿出两张纸,先填表、
姓名护照手机号住址···有些单词看不懂,只好拿软件翻译,后来找了个本地人帮我们填,终于可以排队买票了。
二楼还好,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堵在窗口(一楼的话至少四五十),等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把表递给工作人员,她说,你走错窗口了。
······
我们只好换了个窗口,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要轮上了。这时,两个持枪的警察走过来,让我们所有人后退,我还没反应过来啥情况,突然冲出来一大群服装艳丽的妇女,哄抢着堵在前面,说是火车马上要开了,赶紧买票上车。
又等了几十分钟,终于可以买票了。工作人员确定我们是去瓦拉纳西后,说道,现在没票了,你前面还有125人在排队等待,除非有125个人退票,你才能买到。
······
新宝发微信问他朋友,对方说我们走错火车站了,外国人有专用售票处,你们赶紧去,下午两点多人家就下班了。
一看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我们赶紧离开。冒着太阳走了几公里,终于到外国人售票处,继续填表,复印护照,排队等待叫号。只有两个窗口,旅客买票要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处理,确认各种信息,他们用的是很老的台式电脑,效率非常低。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轮上了,千辛万苦买到了火车票。
泰戈尔故居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1861年,泰戈尔生于加尔各答一个富有的贵族家庭, 13岁即能创作长诗和颂歌体诗集,52岁时,凭借《吉檀迦利》成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亚洲人。我很久就在书店看到他的《新月集》《飞鸟集》,真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走到他的故居来了。
泰戈尔故居在市中心,离豪拉大桥也不远,可以坐地铁过去。我年纪小,顺利买到了十块钱的学生票(原价十五),外面建筑看起来很豪华,不过展厅非常朴素,里面摆着泰戈尔曾经的生活用品,衣服,书,笔等等,墙上挂着他的照片和诗。这个胡子花白,像圣诞老人的爷爷,曾三次访华,在清华演讲。《无问西东》里也有这一幕,他说,能爱实体的事物却不过分的沾恋,而且能给他们一种优美的意致,这是一桩伟大的服务。在当时给年轻人带来不小的影响。
展厅内不能拍照,新宝偷偷拍了一些,被工作人员发现了,他说oh my god!你赶紧删除。
加尔各答街拍
在加尔各答,很意外的又碰到了吴哥,吴哥是我在老挝琅勃拉邦碰到的朋友,去了有二三十个国家,虽然是70后,依然像年轻人要一样充满朝气,整天乐呵呵的,背着相机在街头巷尾给当地人拍照。跟我说路上的各种奇闻异事,在加尔各答的几天,我们背着相机,大街小巷的去扫街,吴哥说,他来好几次了,那些景点从没去过。因为景点什么时候看都一样,而人文生活或许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我和吴哥拿着相机,在火车站四处游荡,寻找合适的拍摄地,偶尔偷偷的抓拍几张,如果被警察看见了会制止,印度很多景点都不允许拍照,我想是当地人认为的拍照是对人和神的不尊重。
从来不关门的公交车
火车也是,每扇门前都是一个故事
我和吴哥站在月台上拍照,他们热情与我们挥手,打招呼。
刚到加尔各答时,我就被这里人民的生活所震惊,一直说印度人开挂,真的是刷新了世界观。
在街头随时随地的睡功
路边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
街头的公共浴室
露天厕所···
身怀绝技的父老乡亲···
破烂却色彩缤纷的居民区
拉人力车的爷爷
喜欢拍照的本地人和孩子们
手持风火轮的爷爷(榨甘蔗机)
街头的黄色小广告
因为位置少,直接撞上去的停车方式。
喧闹的街头
这就是神奇的加尔各答,走在街头你每天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总能发现惊喜。
在加尔各答,或者说在印度,吃始终是个问题,本地咖喱吃不惯,街头的食物卫生也不太好,大家吃饭基本都是拿手抓,像猫咪一样吃完再舔舔手。我在街头点了碗炒面,两块五,老板边打电话边用黑乎乎的手抓给我,面上还粘着锅底碎碎的铁屑,还好我见过世面···硬是给吃完了。
极具艺术感的汽车,吴哥说有人专门是画汽车的,那些司机把自己的车弄的漂漂亮亮,生意会更好。我想不通,为啥他们自己身上衣服都脏兮兮的,还要把汽车打扮得这么漂亮。
下午我和吴哥去看电影,看的是印度版《看不见的客人》,一张票15块人民币。吴哥说他们每次看电影前,所有人会先站起来唱国歌,很有意思。可惜那天我们去晚了,进场后电影已经在放映了。吴哥对我很好,知道我穷游,请我看了电影,吃饭时也总是抢先结账。
红灯区
晚上,我们去探访加尔各答的红灯区,离泰戈尔故居不远,索那加其是亚洲最大的红灯区之一,有上千名女性在这里从事性服务,她们每天的收入只有两美元。因为环境的肮脏恶劣,艾滋病传播率超过百分之五十,很多孩子生下来就生活在这个地狱,等到十四五岁时便子承母业,开始接客。而政府和警察都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泰戈尔故居出发,我们中途路过了红色的纳科达清真寺,我因为穿的裤子太短不允许进入,便在门口等吴哥。我们两一路边走边拍,花费了不少时间。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天黑了,赶紧大步流星的赶去红灯区,那里都是小巷子,天黑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我们远远的看到几个妇女站在小巷口,在附近转了一圈,确认无误后便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巷子里是普通的居民区,饭店,杂货铺,旅馆···只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提醒着我还在不安全的地方。我们赶走没多久,有个男人走过来,重复说了好几遍,不许拍照,懂吗?
我们接着走,两边站满了眼神麻木的妇女,拉皮条的男人凑上来,含含糊糊的说着听不懂的话,我几次听见“cheap”“cheap”(便宜),我们有点怕,装作听不懂走开了。
有一部奥斯卡的纪录片《生于妓院》,讲的就是出生在的孩子们的故事,冰冷的现实像一堵墙一样挡在面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
特雷萨修女纪念馆
修女之墓
很久以前就听过至善的特蕾莎修女,读小鹏的《背包十年》,他也来加尔各答的垂死之家做过义工,在我离开加尔各答前,便也去试了一下。
我住的地方离修女纪念馆不远,早上八点前去集合,跟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们坐公交去垂死之家,照顾老人。碰到两个中国的朋友,他们一个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一个和我一样,也是游客,因为行程问题只能待一天。
垂死之家照顾的都是身体孱弱的老人,我们做的其实很简单,晾衣服,铺床,端饭端水,给老人做康复运动,其实这里不大,能容纳的人数有限,而加尔各答流落街头的人数不胜数,我问朋友他们的选人标准,他们也不太清楚。
里面不能拍照,我偷偷拍了两张修女像。看照片,以前修女也在这里服务群众,突然觉得心头一暖。
休息时,跟旁边的成都朋友聊天,这时有个志愿者叫上我们跟他走,出门后才发现,救护车上有个老人,浑身脏兮兮的,没穿衣服,仅仅是简单的拿着塑料纸遮了一下。老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要咽气了。有人问,他死了吗?旁边的人说,没有。大家于是把他放上担架,抬进屋里。
做了几个小时简单的工作后,到了休息时间,我们上二楼,吃着零食聊天,我一问,才发现上午工作已经做完了,中午不包餐,下午三点后还可以来,做到五点。
大家离开时在门口合影留念,最右边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