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那年的我们》(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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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我们

文/朱小丫

终于熬来假期,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二天,但还是很高兴,回家的时候,爸妈也都回来了,家里也打扫一新了,门窗也全都敞开了,串门的邻居也多了,不用再到超市买方便面了,第一次感谢学校英明的选择补课。

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了,爸妈这几天都在忙着张罗过年的物事,家里的厨房总能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虽然现在什么都有的买,但是妈妈还是会自己动手做两样土货,她说这样才有过年的味道,等以后我大了,离家了,到过年时,也总能想起这味道来,不管多远也要回家来。她说这话的时候,多半是玩笑,但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听着心里酸酸的。

多年后,妈妈还是会在过年的时候做土货,我也如她所说,会回家来,可是却再不能像现在这样守在厨房的门口,流着口水望着锅里翻滚的吃货。

人的一生有许多事是你无法预料也无法控制的,与其茫然不知所措,还不如顺其自然地接受。

她每年做的吃货也总是最行销的,每个来家里的客人都要赞上两句,吃得津津乐道,眉开眼笑,这或许就是对她最高的赞赏了。

除夕依然都是在家陪家人守岁,除夕经典三件套:春晚、红包、炖猪脚。八点准时开始的春晚,主持人永远都笑得油光油光的,全球贺电也都纷致而来,表演也都中规中距,看到一半时,妈妈总是会给我一个压岁红包,并说上一句来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只是今年,我多收了一个红包,我爸也给了我一个,给我红包的时候,我有点意外,以前都是妈妈给一个,今年怎么一人给了一个,我还暗暗高兴了一把。爸爸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平时话也很少,所以很多时候他不说话我也不会主动去跟他说什么,这让我们之间有种莫名的生疏感。

“过了年,你就长大了,该像个大人一样生活了。”将红包递给我,他就说了这句话,却也没有多想,这不是大多数父母对成年的孩子都会说的话吗?我只当这是很普通的一句话而矣。

新年的钟声敲响,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燃放烟花鞭炮,顿时整条街道都是一片红光烟雾,鞭炮声震耳欲聋,即使将耳朵捂的再严实,也还是能听到那仿佛撕裂空间的声音。

隔着烟雾,看到的是一张张朦胧的脸,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不管过去一年是怎样的,从此刻开始,新的一年来到了,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放完鞭炮后,回屋吃了妈妈炖的猪脚,向他们说了新年祝福语,我就回房睡觉了,今年再没哪个给我打电话来了,我也再没等哪个给我打电话了,回到房里美美地睡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起床了,吃了新年饭,跟妈妈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大街上依然很安静,满地都是昨天转钟时燃放的鞭炮屑,红通通地铺满大街小巷,一阵风吹过,卷起细小的碎屑,纷纷扬上天,如漫天飞舞的红色蝴蝶。街角响起了孩童的欢笑声,追着跑着闹着,天真烂漫的时光就应该这样过。

我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子燕家去,在快到她家的一个转角处,我被一个戴着格子围巾的男生堵住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长棉衣,深蓝色的牛仔裤,他看着我,对我傻笑,他说,小妞,新年快乐。

我说,帅哥,新年快乐。

他说,有你就快乐。

我说,我什么也没说,红着脸瞪了他一下,正准备从他身边走过,他一反手拉住我的手,走到我面前,将一个小盒子递到我面前,“打开看看。”

我狐疑地看着他,接过盒子,打开,那条被遗忘的手链又出现在了我面前,那心形的坠子在苍白的日光下,发出点点银光,它还是原来的模样,看着它,身体的某个地方小小的疼了一下,这算不算失而复得呢?

“我帮你戴上吧,以后再也不要把它还给我了,送给你的东西,就永远是你的,还回来也还是你的。”木易泽将手链戴在我的右手上,接触手腕时,我感觉到一阵凉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听着他真挚的话语,我抿紧嘴唇点了点头。这一刻,我很笃定,我绝不会再失去他。

等我们三个人到达周风家时,刚走进他家客厅,我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熟悉的感觉,不用猜也知道是老大,子燕也冲了过来,我们三抱在一起又是跳又是叫,差点就将周风家的小楼给震塌了。

“讨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都不告诉我们。”子燕用力锤了老大一下,噘着嘴跟她撒娇。

“我刚到,路过这的时候看到周风,才知道你们今天都来这,所以就在这等你们。”今天的老大很不一样,开始留长头发了,难得还穿上了紧身牛仔裤,只是说话还是老样子。

周风将我们带到他自己的房里去,那里早就备好了吃食,我们争先恐后地围着烤火桌坐下。

“还是家里热闹,在外面无聊的要死。”老大无限感慨地说,自从退学后,她就跟着她妈到市里找了份工作,她也很少跟我们联系,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有你的地方,能不热闹吗?”子燕揶揄道。

“不能这样干坐着吧?得找点什么乐子啊?”寻飞飞最是不安分的那一个。

“周风,你去把你妈那麻将拿来,今天我们也干一场。”子燕突然来兴致了,指着门口,对着周风大喊。

“好,谁怕谁,来!”老大说着,就要开始收拾桌子,周风笑了笑,还真跑去拿麻将去了。

“你和木易泽哪个打?子燕你打还是周风打?”麻将都还没拿来,老大就开始点兵点将了,领袖的 风采依旧啊。

“当然我打拉。周风在边上看着就好。”很多人都曾被子燕的小个子迷惑了,以为她是个很温柔的淑女,其实只有我们知道,她的身体里住的是恶魔与汉子,耍起来,半点都不输男生。倒是我,我是个看起来很汉子,却实际是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淑女。如果老大和子燕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打我一顿,答案是肯定的。

“你打吗?”木易泽转过身问我。

“你打吧,我在边上看着,我不会。”我话刚落音,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老大,你听到了吗?”子燕一手搭在老大的肩上,一手捂着笑的合不拢的嘴,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别理她,她又开始发神经了。”老大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又看向站在我身旁的木易泽,“木易泽,真不知道你看上了她什么?”

“什么都看上了。”木易泽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直到周风进来,才止住。

我坐在木易泽身边,看着他打,其实我不是不会,而是很会,读一年级那会,爸妈在外做生意,将我托给一个伯妈照看,每天晚上,伯妈都要喊上几个人到家里打麻将,那时麻将刚兴,会打的人不多,有时差人,她们就会喊上我,一边教我,一边帮她们马牌。所以在我学会算乘法前,我就先学会了打麻将。今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不想木易泽什么都让着我,我也想让他玩好,因为我发现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但我不得不说他的技术真的很差,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指点一二,但想着反正是玩玩,也就无所谓了。虽然我想安静地坐着,但却有人不想让你安静。

“冰燕,帮忙削个苹果给我,谢谢!”

“顺便帮我倒杯水来吧,口有点渴。”

“那也帮我拿点瓜子来。”

“水果刀在那个盘子里,帮我也削个苹果。”

“那个香干也拿点过来。”

…….

“周风,我们好像来的是你家吧。”木易泽一句话提醒了我。

“对啊,凭什么你们就知道使唤我。周风你来,我不管了。”我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往周风怀里一放,转过身就坐到木易泽边上去了。

“呵呵,哪个要你在那装的,活该。”子燕白了我一眼,伸手抓了一张牌,顿时眉开眼笑,激动地说:“哎呀,我自摸拉。”

“真的假的?我看看?”坐在下手的老大扒开她的手,低下头仔细又认真地看着子燕推倒下来的牌,嘴里还在不停地问着,是不是炸胡。

一看老大这架势,我就知道子燕高兴太早了,果然,我的想法还没有生根,就听得老大说:“你看清楚,这是两个六条带一个八条,这都不是一句话,你怎么胡?”

“哎呀,不对,我明明有个七条的,难道我看错了?”子燕抓了一下头,将倒下的牌看了又看。

“哎,算拉算拉,重打一把。”老大一边说一边和牌,脸上是淡定的、狡猾的、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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