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南疆苦旅·提要
“本姑娘与那人无缘无仇，何必自找麻烦？”见她如此冷血，林公子难以置信。
林仲璃手心开始出汗了，很明显前面的唐姑娘发觉了，不禁回头嘲笑：“咯咯咯，无论是谁，第一次牵本姑娘的手都是一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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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本公子仅仅是夸姑娘好敏锐的嗅觉。”
“既然是夸奖，何不用人语？独自在哪里叽里呱啦说些非人言做什么……”碍于她强大的气场，林公子这回合又输了半阵。
休息了几刻钟，那商人终于醒了，一睁眼就大喊着：“啊，各路老爷，饶命……”看来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昏厥前的那一刻，衔接的很好。
“不必惊慌，山匪已经离开了。”林仲璃上前安抚。
“哎呀……”商人摸了摸衣内，似乎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才缓过劲擦去额头的汗水，起身给两人行礼：“多谢公子姑娘出手相救，我孙英感激不尽！”
林公子沉默着受让，自然揽了一半的功劳。
这个孙姓商人还真是一个本地的花水商人，因为在郊外花农有急事需要处理，他才独自驾马前去处理，回来时意外遇到了山匪，如果不是唐沐沐赶跑了山匪，恐怕还真有可能无法再同妻儿老小相聚了。
“恩重如山，二位请随我返回央庆，我必将好生款待两位。”
与剧本安排一般，热心肠的骑士救了一位贵族，然后回到贵族的城堡，骑士与公主相恋……拿错剧本了。咳咳，应该是救了被山匪打劫的商人，然后商人将勇士带到自己家中好吃好喝招待，临走还送了勇士很多的礼物什么的。
三人一同进了央庆城，一路上孙商人给唐沐沐和林仲璃普及了基础的花水知识，林公子觉得眼界大开。
“花水里面的门道有很多，制作花水通常需要经过五道步骤，静置过月才能拿到市场上出售。”
这央庆城果然是花水之城，四处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城区内随处可见成束的鲜花，这里的居民家家户户都喜欢喜欢花朵。“不喜欢花朵是做不出好的花水的。”林仲璃和唐沐沐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央庆，只觉得新鲜无比，眼界大开。
三人牵着马匹来到城区一侧的大宅前面，孙商人做出一副无比诚挚的邀请状：“请两位一定要住在我的家中。”面对盛情邀约，林仲璃和唐沐沐就更没有拒绝的意思啦。
“无良商人跟着本姑娘占便宜的感觉如何？”林公子面不改色地私下进行了驳斥：“分明付出了一片金叶子的代价，不住在好地方吃些好东西，那便是浪费了。”
商人吩咐仆人打理出一间豪华的客房供二人居住，林公子自然没有再说出请准备两间客房这样的蠢话。两人在房间休整了好一会，听说孙英要回商会处理公务，已经为二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还真是贴心呐，本姑娘似乎救了不得了的商人呢。”
唐沐沐轻轻抚摸着摆在房间里面的古董，那些都是价值成百上千银叶子的贵重东西。“如果唐姑娘不慎失手打破，那本公子就得抵押在这过年了。”
“那敢情好哇。”她故意伸出纤指，轻点了几下那边的细颈瓶。
“喂！”林公子望着那摇摇欲坠的瓶子，内心险些要崩溃。
“住，住手！”好不容易让她打消了挨个爱抚的想法，没成想唐姑娘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本姑娘听说这两日央庆恰好有盛大的节庆，好像叫什么花朵节……”
“是的呢，不过据说日落后会比较热闹。”只要不去碰那些古董，林公子便乐于附和。
“要不，咱们晚上去看看吧？”
“走了这么多天，你不累么？”
“本姑娘当然是恨不得倒头就睡，不过来都来了，这一年一度的节日，总要看看才算是来过央庆嘛。”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呢，但是林仲璃依然在犹豫。这几次唐沐沐转而采取了软磨硬泡的方法，至少到目前，林公子还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得无奈答应下来。
将孙商人用心准备的食物全部塞进肚子后，二人出发了。
在央庆的街道两旁，已经预先摆好了放置大型火焰照明盆的木架子，只要把燃烧的木炭盆放在上面，就可以照亮半条街道，外出过节的老老小小万人空巷，围在央庆的数条主要干道旁边。
“这花朵节的主要节目是花神游街呢。”用无数花瓣粘黏起来组成巨大的花神模样，几名精壮的小伙子会扛着花神在主要街道巡游两圈，用以祭奠和庆祝一年的花朵丰收，在庆典游街仪式结束后，大家会将巨大的花神点燃，届时浓烈的花香会笼罩整个央庆三日不绝。这个仪式已经持续了两天，今日是最后一天。
“哇！”褪去斗篷的唐沐沐如暗夜精灵，长发随香息飘散，俏面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异常美艳，林仲璃一时看呆了。
“走呗。”唐姑娘见林公子傻样，哼了一声。
前面的街道边，已经围着不知多少人，两人想挤进去但是失败了。不过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花朵的芬芳。唐沐沐使劲抽着鼻子，样子萌极了，林公子望着人群上面隐约能看到的巨型花神，不知为何发起呆来，最后被别人撞了一下才回过神。
“发什么愣呢？”
“没什么，咱们要回去吗？”目送巨大花神的头顶消失在人群中，林公子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才刚出来就回去，至少要等到游街结束才走嘛。”
“哦。”林公子被唐姑娘拽着衣角到处走，他虽然不排斥这样的热闹场景，但下意识还是觉得安静一点比较好。不过看唐沐沐脸上写满了开心，也不好扰了她的兴致。
“喂喂，本公子的衣服……”
她不走人少的地方，专挑人群挤来挤去。眼看她走得飞快，几乎要把自己的衣服拽坏了。为了拯救无辜的衣服，林公子只好硬着头皮抓住了她的手。
“好疼啊。”还没怎么感受那柔软的触感，就觉得手掌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带来钻心的疼痛。
“咱们为什么要跟着花神跑呢？”虽然手掌吃痛，但唐沐沐并没有甩开的意思，她任性的举动和孩童差不多，虽然有不小的脾气，但在外人看来仅仅是有趣罢了。
林仲璃手心开始出汗了，很明显前面的唐姑娘发觉了，不禁回头嘲笑：“咯咯咯，无论是谁，第一次牵本姑娘的手都是一个样子呢。”说罢她嫌弃般地放开他的手，在林公子的衣服上蹭了蹭。
“你！”林仲璃见状哭笑不得，不过听她说的话，自己心中一动。
“看来，能牵唐姑娘的手，是本公子的荣幸呢。”
“那是自然，你若与其他人相比，恐怕连尾巴都够不到呢。”
“……”他不知道该谦虚的应承还是该生气，最后索性沉默。
“看看！”唐沐沐忽然拉他指着不远处的广场。
“花神被点燃呢。”不必特地去看，也能体会到那炽热的气浪和浓郁的香气，大片刺眼的烟雾翻滚着冲上云霄，估计在城外三十多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很冲的味道，第二天却会变成清香。”林公子有些适应不了刺激性的香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走吧，咱们回家~”唐沐沐看完整个过程，心满意足地哼着欢快旋律朝着孙商人的宅子溜达。
“对了林公子，你以前有喜欢的女孩子么？”快走到宅子时，唐沐沐忽然抛出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当然……”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哦？难道是人家瞧不上你这个无良商人么？”唐沐沐的搞怪之心昭然若示，不过林公子却似乎有着不好的回忆，脸色看起来有些糟糕。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无良商人……”他说不上来的郁闷。
“她们家搬离了镇子，听说在过江的时候船翻了，此后就再无她们的音信。”那一阵，林仲璃整整两天都没有说话。
“哦……”唐沐沐默然。
“唐姑娘你呢……”
“前面就是孙宅了，好快呢。”
“喂，不要转换话题好么？”林仲璃瞪大了眼睛。
“你为何对本姑娘的过去这么在意？”唐沐沐一脸不解，真是戏精上身。
“咦，明明是你先问本公子的！”
“为了打发时间嘛，现在都到了地方，就不需要打发时间了”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如果公子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是要给划归到那居心叵测之类去了。
“呃……”她说的真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林公子忽然泄了气一般停在路边：“要不你先自己回去吧。”
“嗯？”见他停下脚步，唐沐沐脸上的威胁变成了疑惑：“你要去做什么？”
“四处走走。”
“公子绝不是四处走走那么简单，本姑娘的预感可是很准呐”
“难道说唐姑娘这么关心本公子么？”
“笨蛋，本姑娘怎么会在意那种无聊的事情，只是在确认有没有危险，至少本护卫还有责任保护公子的生命安危呐。”
“不会有任何危险。”林公子眼神澄澈而真诚。
“回来太晚会吵到本姑娘……”她眯了眼睛。
“不会的。”也许自己就不回来也说不定。
唐沐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下，轻哼一声转身进门。
林仲璃并没有想甩掉唐沐沐的意思，但要去的地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真是有些不普通呢。
花神庆典结束之后，大部分人都返回了家里，不过街道两旁的火盆尚未燃尽，依然在提供光明。借着旺盛的火光，林仲璃发现很多商铺还开着门，不少没有回家的镇民在里面闲逛。
随便进了几家店铺，都没有发现想找的的商品，随便打听了下，有人指明了道路。顺着好心人指的方向，他来到了一片气派的建筑前面。
“这就是所谓的香楼么？”大批量售卖花水的店铺，看起来确实是气派和奢华。林公子犹豫了下，迈进了那华丽的大门。他的社会经验并没有告诉他，这样的地方除了出售花水之外，还做一些其他生意……
“最好的花水？”掌柜的见到来人，上下打量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本店最好的花水就放在那里，已经沉淀了三年，香气袭人不说，连色泽都是十分纯净……”掌柜手指向大堂屋顶的横梁交叉处。
“甚至连郡守都对它称赞有佳呢。”
林公子打断了他的胡诌，回过头问道：“价格呢？”
掌柜的与伙计面面相觑，这么直接的客人还真是少见：“价格是二十片金叶子，标准瓶。”几乎所有花水的售卖单位都是唐沐沐包囊里面那么大小的瓷瓶。也就是说，这么大小的一瓶花水，竟然要二十片金叶子！
“如果每日都用，差不多可以用三个月，公子您看怎么样？”
“这么……贵。”林仲璃惊得要说不出话了。
“可以先试下香么……”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试香费是三片银叶子。”掌柜微笑着打破了他的幻想。
“再见！”林公子放弃了，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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