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从“直布罗陀”到“东方的直布罗陀”
优越的地理区位,常是国际政治与安全的矛盾聚集地,是兵家必争之地,常伴随着无数的博弈、权衡、甚至是杀戮。
西方的“直布罗陀”
英国海外飞地直布罗陀,位于欧洲伊比利亚半岛最南端,紧靠西班牙南部国界线,扼守着大西洋和地中海交通咽喉,是一个生活惬意、海运繁忙的港口城市。山上有活蹦乱跳的猴子,海里有跟随我们游船奔腾的海豚。3年前,我看着这些美丽的风景,心里很是纳闷:如此美丽、重要的一个港口城市,西班牙怎么能不去据理力争,而忍痛割爱,让给英国人呢?(背景情况请见英西直布罗陀争端)
是1702年西班牙内部王位继承战导致的内战的悔恨?
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全球势力范围重新的划分?
是联合国在大国问题上的无力感和不作为?
还是现代民主制度(在此只针对“全民公投”这一行为)本身的缺陷?
注:2016年我去直布罗陀的时候,恰逢英国脱欧公投。我闲谈到的当地居民,均为坚定的留英脱欧支持者,是坚定的利己主义者。他们既要坚定的留在英国不回西班牙,享受英国政府为了安抚他们而提供的极为优惠的税收政策(因此直布罗陀也是有名的避税天堂),也要坚定的离开欧盟阻止一体化进程,将英国的财政收入更多投入到本地教育、养老和就业,避免被欧盟其他后进的国家分走太多发展的红利,同时也阻碍了人才、技术和资金在欧盟内部的自由流通。老年人、儿童和中下层体力劳动者,明显是此次脱欧的最大受益者。学生、白领、金融、高新产业从业者,则受到巨大的冲击。这也是学者们说的(王绍光,P3-4),“国际关系近几十年最大的变化,是保守主义压倒自由主义,成为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新的主流意识形态。这种具有广泛民众基础且有强烈的民粹主义和反智主义倾向的保守主义,几乎超出了所有主流西方知识界的预料。”
东方的“直布罗陀”
3年后,我顺路来到旅顺口。想,顺着战争与近代史这条主线,看看这个被誉“东方直布罗陀”的军港城市,是否能给我新的答案?
这次旅顺之行,是一次慢节奏的旅行,走走停停,也没有太明确的行程和攻略,没有指望系统梳理旅顺口的近代战争史。只试图记录肉眼所能及,双脚所能到的地方,并尽力将他们与旅顺的历史做一个连接。
旅顺口位于辽东半岛最南端,扼守着渤海海峡咽喉,是京津门户,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旅顺口有举世闻名的军港,誉为“东方的直布罗陀”。也正是因为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旅顺口的近代史,既是一部侵略与反侵略史,也是一部中、沙俄/苏、日的文化交融史。她既是中日甲午战争、日俄战争的战场,也见证了中国政治、经济的逐步对外开放,和当代人民海军逐步发展壮大,走向深蓝的不懈努力。
旅顺口近代简史
1880年(光绪6️年),清政府正是建旅顺港,设海军提督衙门,成为北洋水师海军基地,有“水兵城”之称。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日军屠城,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1897年,沙俄勾结德、法等国佯作干涉,迫使日本退还旅顺,强占旅顺,史称“三国干涉还辽”。
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日本又重新侵占旅顺口,殖民统治长达40年。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8月22日,苏军空降部队在旅顺土城机场着陆。9月3日,日本侵略军在投降书上签字。抗战胜利,旅顺解放。根据当时中苏签订的条约,旅顺港为中苏两过军队共同使用。
1955年5月31日,苏军撤出旅顺口,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管辖。
1972年,周恩来总理陪外宾登上白玉山,自此逐步开始了旅顺的旅游产业。
1996年,经国务院、中央军委批准,旅顺实现局部开放,旅顺新港和经济开发区外国人可以直接出入,旅游、考察、投资兴办企业。
2008年12月旅顺口区对外全面开放。
一、旅顺与甲午中日战争
从19世纪六七十年代起,清朝统治集团中的洋务派掀起了一场以“自强”、“求富”为口号的洋务运动。洋务运动在科学技术(特别是军事技术)方面向欧美看齐,因此清朝一度出现“同治中兴”的景象。清朝于1888年正式建立了北洋水师,成为亚洲一个强大的海军力量,试图使中国走上富国强兵的道路。到甲午战争前,北洋舰队的大沽口、威海卫和旅顺三大基地建成。但清朝军事变革基本停留在改良武器装备的低级阶段,陆海军总兵力虽多达80余万人,但编制落后,管理混乱,训练废弛,战斗力低下。1891年以后,北洋水师甚至连枪炮弹药都停止购买了。(百百度百科,详情请见中日甲午战争)。
甲午战争主要有三个阶段。第二阶段从1894年9月17日到11月22日。在此阶段中,战争在辽东半岛进行,有鸭绿江江防之战和金旅之战。
金旅之战也开始于10月24日,至11月22日旅顺口陷落,这是甲午战争期间中日双方的关键一战。日本第一军进攻鸭绿江清军防线的同一天,大山岩大将指挥的第二军两万五千人在日舰掩护下,开始在旅顺后路上的花园口登陆。由于李鸿章一心要保旅顺港,清军便没有在此处设防 。日军的登陆活动历时十二天,清军竟坐视不问,只有当地的农民自发抗击日本军,暂时拖住了日军的行动。11月6日,日军击溃清军,进占金州(今大连金州区)。
7日,日军分三路向大连湾进攻,大连守将闻风溃逃,日军不战而得大连湾。日军在大连湾休整十天后,开始向旅顺进逼。旅顺地区清军有七统领,共辖33个营,约13000人。14日,日军曾通过清军俘虏向旅顺驻军送去两封劝降信,遭到严辞拒绝 [26]。18日,日军前锋进军土城子,徐邦道的拱卫军顽强抗击 [27],次日,龚照玙置诸军于不顾,乘鱼雷艇逃往烟台。19日,黄仕林、赵怀业、卫汝成三统领先后潜逃。1894年11月21日,日军向旅顺口发起总攻,次日,旅顺陷于日军手中。
仅仅一日之战,李鸿章耗资数千万两白银经营近20年、号称“远东第一要塞”的战略重镇旅顺军港,完全落入敌人手中。旅顺沦陷后,日军对全城进行了三天三夜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中国军民近两万人遇难。
随着清军节节败退,在清廷内部,主和派已占上风,大肆进行投降活动。旅顺口失陷后,日本海军在渤海湾获得重要的根据地,从此北洋门户洞开,北洋舰队深藏威海卫港内,战局更是急转直下。
之后不到半年后,也就是1895年3月17日,日军在刘公岛登陆,威海卫海军基地陷落,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终于,于1895年4月17日,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该约除规定承认日本控制朝鲜外,还要清政府向日本割地赔款以及同意日本享受其它特权。特别是关于割让辽东半岛的规定。这激怒了当时的沙皇俄国。
在此期间,俄罗斯对中国的侵略又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俄罗斯制订了“黄俄国计划”,特别是在东北方向,俄罗斯妄图并吞整个中国东北地区,将其变成“黄俄国”,并且在中国辽东沿海夺取一个常年不冻港。所以,把辽东半岛割让与日本,同俄罗斯图谋独占我整个东北的侵略计划水火不容。
1895年4月17日(即《马关条约》签字当天),为了对日本施加压力,俄罗斯政府伙同德、法两国,共同对日干涉。演出了一场“三国干涉还辽”的闹剧。当时日本经过甲午战争的消耗,一时无力进行新的战争,在三国压力下,被迫“抛弃辽东半岛之永久领有”(实际上是清政府以白银3000万两向日本“赎回”辽东半岛)。这样,俄罗斯就成了战胜国的战胜国。事后,俄罗斯以“还辽有功”为借口,对清政府敲诈勒索。
1897年底,俄罗斯舰队擅自闯进中国旅顺口;翌年3月,俄罗斯以军事压力为后盾,强行向清政府“租借”旅顺、大连及其附近海域,霸占整个辽东半岛,从而在远东取得了梦寐以求的不冻港。
1903年8月俄罗斯又悍然成立以旅顺为中心的“远东总督区”,任命尼古拉二世之叔叶夫根尼·伊万诺维奇·阿列克塞耶夫为总督,实际上把我东北当成了俄罗斯领土,接着又重占奉天。
参考资料
王绍光,《民主四讲》,2014,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王安平,《游遍旅顺口》,2010,大连出版社
陈悦,《甲午海战》,2014,中信出版社
《英西直布罗陀争端》,2019年5月9日登录,请见英西直布罗陀争端
甲午中日战争,2019年5月9日登录,百度百科,请见甲午中日战争
日俄战争,2019年5月9日登录,百度百科,请见日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