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山村》

我们村叫做深墕村,在我记忆里那是一个夕阳西下全村喜气洋洋的地方,我们村里的人全都姓贺,我爷爷就是一个老中医,他的小房子座落在全村的中心,南边有沙它,是全村种果树的地方,有杏树,苹果树,梨树,沙它的树地里也穿插着其他的土地,我们村处于黄土高坡地带,能种的农作物种类也不多,大概有土豆,玉米,葵花,高粱,糜米,谷子,这些。再往南就是沙沟苑了,沙沟苑是因为我们那的黄土高坡的土地荒漠化变成一片沙沟的,那里能种瓜,在那样的地质中种出来的瓜是极好的,西瓜,南瓜,香瓜都能种。沙它的地下边住着两户人家,我的同龄人贺浩家,还有我妈羡慕的及其爱干净整洁的勾小嫂家,看完我外婆回我家时,我妈会经常去勾小嫂家串门,她家人都勤快,屋子里还套着一间屋子,将两间屋子隔开的玻璃时常都是干干净净的,用来隔开的门上面挂着一串假的紫色的葡萄,葡萄下面挂着几个紫色的小铃铛。有一次傍晚去他家,他们正要做饭,收拾回来的柴火也被弄的很利索,放进去后火焰被燃烧起来火苗窜的很高,印红了整间屋子,再不大一会儿,锅里的气就开始冒了起来。沙沟苑更南边就能到我外婆家了,小时候我妈常常带着我姐姐,拉着我哥哥,背着我,往我外婆外公家里跑。两个村子隔的及其的近,外婆村是叫做马家墕,我们村可是叫做深墕啊。外婆家再往南就是我家的地了,叫做南梁圪顶,我家常在那块地上种土豆,因为外婆家离那里更近一些,记忆里外公也常常在那里干活。我记忆里的南边就到了这里终止。

我爷爷住着的中心地带往北一带就大部分都是住着人了,晚上望去一路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火,有一道倾斜的很长的斜坡,叫做硬道坡,把整个村子的纬度都提高一大截,上了硬道坡就是前梁,我家前梁也有很多地,其中最好的一块地埋着我奶奶,当然后来那里也埋着我爷爷,那地里有果树,常常种瓜,还有红豆,糯玉米,再有就是大量的土豆,在我心里那是最为亲切的一块地,也是我印象中的风水宝地,小时候妈妈常带我去,她打理地里的活儿,我在地里捡蚂蚱,吃果子,秋收时她往出挖土豆,我帮衬着把土豆装到袋子里,爸爸偶尔也会去帮干活,但高傲不羁的他总是不愿意干地里的活,要不干活骂骂咧咧要不就是惹一肚子气,去骂骂我妈,但有的事他也是极爱干的,比如从地里往家里摘果子给我姐姐哥哥跟我吃,要不就是摘糯玉米给我们吃,爸爸会很开心,很麻利的干完然后用摩托车拉回家里去。前梁里还有我的小学,那是希望工程为我们村盖的就叫做福和希望小学,是李嘉诚捐款的,还特意有一块碑立在我们校园里,但是感觉校园相对村子来说还是比较远的,不知道我小时候哪来那么多精力一天来来回回跑四趟,那校园前前后后都是地,据说教室紧靠的那道墙外面的地里还都是村里头生下来不要的小孩子的白骨呢,小学的时候村里那些男孩子总在傍晚还没下课但太阳已经落下的时候吓唬我们,再长大一点就有一个村里的老师把学校里的一大块地方也就是我们小时候全校二十几个同学做广播操的地方开垦成了他的地,在里面种了些萝卜。还记得开垦那一天,老师叫她两个女儿在教室里学习,让我们全班同学都从自己家里拿着铁锹,去给他开垦土地,开垦土地那天下午放学早,我回家也早,回家时候正有三黄毛的老婆在我家串门唠嗑,我妈还在锅头上的炉圈上给烤着干馍馍片。去学校的半道上还有打谷子的敞面,就是用来打谷子的地方,秋天的时候家家户户轮着占块儿地方尽快的把谷子都打完。这样的敞面在我爷爷的南边还有一个。前梁这个敞面对面住的是爽蛇大爷爷,他有哮喘病,在年老归西那几年里一直都是我爸的病人。从前梁往我爷爷那里一道走的路上还有傻子刚小家,小儿麻痹症晓霞弟弟家,我的同学兄弟姐妹有五六个而他排行老四的贫苦人家四小家,再往下就是硬道坡的毛毛家,下了硬道坡的贺丽家。在这条前梁与南梁的主线偏开的其余地方还有些好玩的熟悉的地方。

爷爷的正中心对面是马路,马路是凹下去的,凹下去的是整个院子,这个低下去的地方导致院子的这边整个又低了一个纬度,凹着的院子里住着三姥姥,她家院子里有颗枣树,这颗枣树年年都春天里开花,散发香味,秋天里结枣子。可恰恰这凹下去的高度还不及我们那里一栋房子的高度,在马路边突出一大截,又正好小孩子能爬到这房顶上去玩儿,这露出来的一截房顶对面就是我家,我家窑洞与这露出来一大截房顶的房子之间插的是几间破的连窗户都没有了的破房子,平日里孩子就在那个破房子里四处攀爬,那是以前我们村的旧学校,离我家院子近就被爸爸买了去,也成为我家的房子。学校院子里杂草丛生,里面经常有小孩去拉屎,但日子长了草长的得有一个小孩子那么高,那么也没人敢经常去那里方便了,万一不好被蛇咬了,虽然我数十年住那里也没见过蛇,院子尽头有两颗杨树,有一颗杨树挨着我家的院子,树叶经常能掉到我家院子的墙的这边来,而这边又是我家院子里的灶台,夏天煮玉米的时候,锅盖上时常掉几个树叶子,我家院子里的树叶也大多来源于这颗杨树。另一颗杨树挨着的是庙的楼梯,这个庙是处于二层楼高的,这边楼梯通上去,那边庙下面是个拱洞,这洞下面夏天凉快,村子里不少人都在洞里乘凉,洞两边的墙上有黑板,全村大大小小的事都写在这洞的黑板上,我记忆里那两年经常写的是计划生育好。这洞前面有两栋相对应的房子,庙的那边是三广妈妈家,三广妈妈年龄八十几了身体还硬朗,在傍晚经常喊她家猫咪回去,院子里还算清净,里面种着各种蔬菜,还有些花。这房子另一边是瓦片房大木门,看上去很有历史,但那家主人据说是出去谋生去了,只剩下他的弟弟一个光棍,门时常开着望进去里面花草都长了有一米高,房子上的窗子也是木制的,我当时作为一个小孩子是不敢到里面去的。但是门外却是人们喜欢乘凉下象棋的地方。三广妈妈家房子往前梁方向走是一个石狮子,这个石狮子还通向了另一条巷子那巷子里有秀宝子家,他家隔壁是宇华家,过了这条巷子往北转弯又是一条巷子,这条巷子里也住着几户人家,这条巷子其实是与硬道坡相平行的,也能通到前梁去,巷子里住着梁艳家,她爸爸叫做二牛,是村里头的电工。秀宝子,宇华家巷子一直往前走就能通到西湾了,西湾里有俊波家,从我家能看到她家,她家就在我家院子墙的西边,又是矮了一大截,她家其实与我爷爷对面的三姥姥家是同一纬度的,西湾这边直接向北转湾是玉良家,他家就像古时的道观,要爬长长的坡然后通向了瓦片房,那个院子干净而又清幽,我只去过房子里一次,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是极大的空堂,而窗子又是古代的木窗外面糊了一层纸所以显得略微的昏暗。玉良以前是村里的老师,他儿子很出息的考到了了好大学,在省会里工作,所以他又有了一层自豪的资本。西湾最西边是住的永明的二爹,跟永明的爷爷奶奶,跟我们村另一个医生建国子,建国子比我爸爸年轻的多,我记得我十岁左右时他女儿跟儿子出生,他们再大一点出来玩儿才发现有极长的长睫毛。俊波家也就是挨着我家院墙西边的还有俊波的大爹,俊波爷爷,他们住在一起,另一边有换转家,她家大女儿福艳跟我哥哥一般大,养着很多羊,我跟着我大爹家女儿宝春去他家里玩儿过。石狮子的西边说完了,继续可以说到石狮子北边。石狮子往北就接到了我说的贺丽家了,贺丽跟我一般大,贺丽家其实还是偏东的,她家接近了东湾,真正在这条主街道的是我大爹家,他家对面是我们村水库,这个水供给我们全村,它是用水泵将我们村沟里的泉水抽上了来的,管子不冻的时候天天傍晚放水,冬天管子被冻住时就隔几天放一次水。妈妈则经常用桶去挑水,夏天人们挑水的时候嘻嘻哈哈,冬天挑水则就是小心防滑,泉水清澈甘洌,供我长大。水库房顶又是一个纬度,是二广家,从几个大石头垒成的阶梯上去就能从水库到达二广家他家就通向了从石狮子进去的巷子拐向北边的梁艳家的巷子里。

庙的正南面是一个古戏台,与庙的高度相同,正相对应。古戏台正面挂着一匾写着“镜花水月”四个大字,下面提着庚戊年。庙建起来是不多年的,据说那些年我们村有很多年轻人无故离去,村里请了看风水的人说是必须在戏台对面建一座庙才能压住这股邪气,说也奇怪,这庙也灵验,自那以后村里也没什么怪事发生。由上面我所叙述的地形来看,我爷爷是住在全村中心的,爸爸给他天天从城里进货,爷爷的住所就成了供销社,有事没事时,村里人都在爷爷那供销社大院子里,三姥姥院子上边围着的矮墙上坐着聊天,下棋。

这,就是我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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