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让我更有思想

第一部分     感恩大自然

2015年8月4。

青藏高原的清晨还是有一些凉意。

车子离开市区在高速上向五峰寺驶去。一路望去,右侧的山峦间加着一片片村庄。庄子与庄子之间用大小不一的农田连接着。田地里的小麦长势格外好,挺拨地向路人们招摇。

在新农村建设中每个村庄的外围墙体都用不同的色彩宣染着,有些庄廓用它独特的七彩色将互助县土族风情淋沥尽至地展现出来了;而有些用淡黃色的涂料将一栋栋庄廓粉刷的清爽干净。

庄廓周围的田地里种着一片片不同的蔬菜,从远望去,有甘蓝、大白菜、萝卜,郁郁葱葱,让我们这些长年在水泥地上生活的人们好生羡慕。

但好大的村庄,不见有任何人在大门外闲逛,偶见在田间地头有头戴草帽的女人们蹲在地里操持着自家的生计,壮汉们清晨已结伴奔向市区揽短工挣钱。原来的壮汉晒太阳,妇女纳鞋底,全家人守着一亩三分地凑合着过日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车子驶到28公里处时惊奇地发现在左手旁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蔬菜温棚。温棚中有一片空地上盖起了一幢幢别致的建筑,在最中间的一幢建筑顶端竖起几个硕大的红字“塘川蔬菜园”。这个蔬菜基地据说给西宁市供应着大量的蔬菜,而且是周边人们渡假、休闲的好去处。

8月初的阳光还是非常的灼人,车沿着高速路一直向前,美景在眼前佛过,我坐在副驾驶位上阳光晃的我直眯眼睛,把丝巾盖在头顶上遮挡着窗外的阳光。我屏息注视那些安静和新鲜的美景慢慢从车窗前迎来然后再滑过的时候,我仿佛能感觉到我们的生命也在慢慢流动。

我看见,远山依然是一片翠绿。山崖畔上也种满了片片庄稼纷外好看。这是一个美秒的季节——秋天将至。

从这些思绪中我回过神后与后排座的老干部们聊了起来,畅谈着今后的美好,我顺便说“你们想想,九月九登高节咱们怎样活动?大家集思广益,要让咱们的老干部们开心快乐”。在这样的气氛中,我们已驶出了互助县城。

路两旁,是周围农人们的菜地和一些杨柳树。如今,在8月日光的照射下,青枝绿叶油光鲜亮。我出神地望着这片土地,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感慨来。我知道,外面的人很少了解这里的世界。他们更瞧不起这个世界里的人。是啊,虽说现在农村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是这些地方生活的人们与城市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呀。

在一农贸市场口我下车购买了当天所需的矿泉水、饮料和西瓜。一路向五峰寺驶去,乡间小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车子颠簸的极其厉害,我有些紧张,双手不由自主地将保险带握紧,悄悄地给司机师傅说“慢些”。

大约过了20分钟我们到了五峰镇。镇子不是很大,窄窄的公路旁盖有一些二层小楼,高低不一,显的有些杂乱。但各种商店应有尽有,让人们目不暇接。服装店靠门口的墙上拉着一道道麻绳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各式衣服;百货商店门口摆放着各种五金件、水缸,五颜六色的塑料水桶摞在一起;农机门市部门口有各种农机具供人们调选;瓜果蔬菜门市部里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从品种上看与西宁没有什么差别,在这不大的镇子里生活,人们可以足不出镇便能满足正常的生活需求。

路边还是有一些闲散的人蹲在路旁看着过往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些装束特“时髦”的姑娘小伙们。有几位姑娘高高的个子,梳着披肩发,上身穿着白色T恤,细长腿上穿着牛仔热裤,光脚蹬着高跟皮鞋。有些小伙身穿T恤,瘦长的韩版裤、细长的皮鞋让他们显得更加柔弱。

我们的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司机师傅辩不出去五峰寺的方向,左看右看根本看不到路标在那里,便下车去打听。“大哥,去五峰寺怎么走?”;“啊哦,看见了没,那个二层楼是镇派出所,过了那里再往前走就看见去五峰寺的路了”,一位大哥非常认真地指着路,“谢谢你了”,司机师傅道过谢,但好像还是不很清楚的样子。我从车里探出头去也向那位指路大哥喊到“谢谢你啦”。那位大哥非常自然地向我们挥手,我们的车掉转头带起厚厚的尘灰驶向前方。

走了不多远,我们便已看到了五峰寺的进口,门标不大,是用几片板子架起来的,“五峰寺”三个字悬挂在门头,路旁盖起了一间值班室,有两个人在那里守着过往的车辆和人员。也许今天不是周未,没有什么游客,当下只有我们一行人。

车停在门口,我便跳下车去走向值班室。值班人员急忙从值班室走出来,我笑吟吟地迎上去问到“要买票吗?多少钱一张?”,一个个头不高,穿着灰兰色中山装,头戴兰色已旧发白的帽子,帽沿微微向下耷拉着,酱紫色的脸颊上堆满了深深的皱纹,他伸头向车里张望着说到:“一人五元,一辆车十元”,我掏出钱递给值班员,他收钱,撕票后说到“进吧。”

上车关门,车子向不远处的五峰寺驶去。

“哇,真是美,前面有一个湖,”我惊叹着。在这绵綖青山里竟然有这么一座美丽的湖泊,湖泊周围绿树成荫,远远望去,山崖畔上有层层农田,微微泛的是油菜花,真是美不胜收。

车子沿着湖边绕向前面的一座山峰。到了停车场,一行人便急不可待地下车向山顶走去。不远处就有被绿树环绕着的几十层台阶;高低不一的灌木把台阶的尽头隐藏的很深,从下向上看望不到头;微弱的阳光穿透林间缝隙扬洒在潮湿的水泥台阶上,让人顿感心旷神怡。我走在人群后面用手机照相,给团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走过台阶,前面的山路只有一米多宽。眼前出现一处自然形成的小瀑布,瀑布飞流激湍,清澈的水从左边崖上流下哗哗作响,穿过惟一通向山峰的小路流向右手边的崖下。人们纷纷在此留影。

我们来自繁华的城市,虽然身上漂溢着城市的芳香,散发着现代生活优越的气息。但长年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在水泥堆砌的建筑物下已被压的透不过气来。每日睁开眼时虽有良好的物质生活供我们享受,但最缺乏的还是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一旦见到这种风景如画的大自然,便已经忘乎所以。

瞧,就在前方有一泓泉水被人们用水泥砌起矮矮围墙保护着。左手旁立着刻有“五峰寺”字样的黑色大理石碑,记载着立碑单位和年月日。泉水潺潺,山间的青翠孕育这眼泉水。泉水明净碧绿,洁净味干,传说喝了五峰龙池水,可以消灾除病,益寿延年。

观赏过五峰龙泉,抬头就能望见闻名暇尔的五峰寺了。“五峰林立,形如举掌”,依山傍水,林木茂盛,山峦青翠。明清时修建的道教寺观“五峰寺”就在眼前。

这时,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说话的声音都放小了许多,依次走进了菩萨殿、八卦亭,还有一些殿掩着门我们没敢冒然进去。此时的菩萨殿烛火辉煌、香烟燎绕,我们依次求拜,默默地在心里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出大殿,向山下返回。

亲爱的人们,写到这里你们会问,怎么了?以上不都是在游山玩水吗?为什么还要说是“痛”?痛到哪了?

悲剧就要发生了。

第二部分       手术前

走出大殿还没有10米远,就有一段碎石子的陡坡路,由于前几天都在下雨,地上坑洼不平处积满了水。我的右脚顺着坡向下滑去,左脚被碎石子咯在原地,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刹那间,我听到左腿在身后发出“啪”的一声,顿感痛从心地涌上。我轻轻地将左腿从后面抱到前面,杨姐在我旁边惊讶地叫到“你的骨头扎出来了”。此时,我也发现我的胫骨从皮下顶出一个疙瘩来。

“天啊……”我嘴里喃喃地叫到。

我很清楚,灾难来了。

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真不好说,心底默默地想着。

“痛不”?梅梅关切地问道。“不痛”我回答到。

这时不痛是因为骨折后有一阵麻木期,让我失去了痛的感觉。

怎么办?同事和朋友们涌在我的身边不知所措。

梅梅发现我是坐在一堆积水的石子上,便从路边捡来一块纸板,又将我的外衣摞在上面垫在我的屁股下方。

我看到了大家的惊恐。现在虽说是我受伤了,但我是领队,我不能有一点紧张,我要镇静。这些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发出。

“没事,没事,已经发生了,面对吧。对不起大家,我太不小心了,不但没有照顾好大家,反而我受伤,实在是不好意思”,反复说了几遍我内心发出的歉意。

我慌乱的心情慢慢安静下来。告诉司机师傅向120求救。

接下来,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先生的电话“喂,你可能明天不能出差了,你安排工作吧,我骨折了”,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传来了极其低沉的声音“唉,你是咋搞的吗?你现在在哪里”,我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着整个过程,约好3点左右在交通医院见。

第二个是打给单位政务部部长凤的。“喂,凤,打扰你了,我现在有一事要给你说,你不要紧张,我骨折了。你先在单位借上5000元钱,下午3点钟左右在交通医院见,如果你能找个熟人就更好了”。在凤的惊讶和不断的安慰中挂断了电话。

第三个是打给妹妹的。“妹,你睡觉了吗?你最近忙吗?我想要麻烦你了,我骨折了”。“好,在那见?”妹妹问道。我又向妹妹叙述了一遍发生的过程,定好了相见的时间地点。

大约过了40分钟,我们听到救护车的笛鸣声从远方传来,隐约看到在远远的湖边有一辆白色的车飞驰着。我的泪水从眼里差点流出,我张大嘴尽量将泪憋回去,顺着鼻腔流到嗓子里。

痛要忍着,泪是不能随意流的。

互助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就停在离我二十米的地方,有三位穿白大挂的“大夫”向我们走来,其中一位问到“能走吗?”,我答到:“绝对不能走,需要担架”。有一位大夫向我询问了整个过程后,吩咐另一大夫去取担架。

就这样,众人将我抬上了担架。从上向下望去,坡很陡,我们一行人都是老的老、病的病,将我从地上抬起的那一刹那间,我热泪盈眶,同事的关爱,朋友的友情一下子全部聚集在这个担架上。很快就将我放在了救护车上。我心里踏实了许多,有希望了许多。

我嘱咐季师傅拉着老干部们去吃饭,由梅梅伴我返回西宁。

救护车从五峰到大通的山间小路上狂奔,救护车的笛鸣声从未停止过。我在车里躺在担架上,半蜷曲着双腿,梅梅将我紧紧地楼在她的怀里。已骨折的左腿随着颠簸的车来回摇摆着,我痛苦地咬着牙,随时抬头向车外张望,路边的树唰唰从窗外掠过,不知还有多远才能走完这山间小路,让我少受点罪。

山峦静默无语,不肯回答我。

人在极其痛苦时,奢求是最具体的,只想能暂时缓解痛苦,将痛降到最低点就是最幸福的。

车终于停在了急诊室门口,看到先生和凤已准备好轮椅等候在门口。我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声“不好意思啦”。

的确,我真心不好意思。我明白,因为我的不小心,从现在开始就要给单位和家人增添无数的麻烦。

拍片后大夫诊断为左腿下段胫腓骨粉碎性骨折,需住院手术植入钢板内固定治疗。

我被推到了住院部11楼26床,在大家和护士的帮助下躺在了病床上。

我闭眼思讨着。

之前,我始终存有一丝幻想和期待。可能真的是像互助县人民医院的大夫所说,只是崴脚,或是不严重。所以,心里还不是那么的紧张。

可是,现实还是比想象严重的多。

过了许久,才从惊恐中慢慢静下心来。缭乱的思绪回来了:是我受伤了,是我。我连自已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的这是一个梦幻!

是的,梦幻。今早精精神神出去,却在几个小时候后躺在病床上,且在一段时间里不能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呀!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都碎了。泪想涌出,但我让它憋了回去。

唉,归根结底,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一个人的命运,通常不是由意料之中的事件构成,而是由出忽意料的事件构成。

此时,我无奈的心情让我感到挫败,感到无力可施,是一种比伤心更让人沮丧的心情。

我内心里苦笑着、挣扎着,却发现已没有任何用,一切都是徒劳。我对自已产生了怀疑,不,应该说是更深刻的认识,发现了很多东西不是我可以掌握和可以驾驭的。

我觉的这是悲剧的开始。因为悲剧,其开头往往是喜剧,剧中的我忘乎所以。所以突然……

我不愿意再往下想下去。心情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受伤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腿和脚都肿了起来,痛也更加的猛了些,但看着单位的领导、同事和家人无微不致的关怀和贴心的照顾,似乎痛能减轻许多。

主治大夫来到病房,讲了一些治疗方案和步骤。我听到最刺耳的就是6天后才能手术,因为要消肿。这些更加剧了我的焦燥。

我想大声地喊到: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有那不对吗?那些地方我触犯了什么吗?

但我不能喊。

在夹杂着悲伤、绝望和追悔的情绪里,只是对着天花板内心叫啸着。

接下来的6天时间不能动,一切都是靠护工照顾,大家都懂得……。

还有我对消肿药物反应格外强烈。输液中我混身颤抖,严重的输液过敏让我呕吐不止,更是无法吃饭。我觉得我在慢慢地消耗着我身上的脂肪,也消耗着我内心的坚强。

我的患肢放在下肢架上不能移动。第三天发现埃着下肢架的肉已开始腐烂,肉粘在下肢架的面上,血肉模糊,先生帮我一点点将腿和肢架分离。我对护工的护理水平产生了怀疑。就是在这种无奈中等待着……

以往的日子使我养成了一种习惯,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些不良情绪。我时常提醒自己,要乐观、开朗。没人愿意总看你的酸脸。

每天清晨,我会靠着被子坐起来伸伸胳膊。是啊,腿坏了,上半身还是好的吗。我安慰着自已,让自已振作起来。

但是,疾病、痛苦和悲伤不因我的坚强就对我有所宽容;和所有人一样要经历一切。在医生、护士眼里还是要准备充分后才能上手术台。

第三部分     手术后

8月10日推我的手术车在众人的目送中驶向手术室。

进入手术室第一道门,车子停在了屋子中央,护士们各自忙碌着,我独自等待。眼前的护士们身着草绿色的服装,淡紫花色的帽子将头发全部包了进去。麻醉师开始询问病史,先生在协议书上签字后将我推进手术室里。

麻醉师将一个面罩轻放在我口鼻的上方,护士在我的手上打一枚静脉留置针,还给我接上了心电图电极,系上量血压的袖带。这一切过程我轻松地接受着。

我躺在手术台上,数不清有多少位大夫和护士穿梭在手术室里,他们轻松的神情、亲和的态度,让我把担心放下,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过了一会,我感觉手术已经开始了。我闭上眼努力想让自已睡着。但昏沉沉的脑子里不知是什么在干扰着,无法入睡。

我喉咙里堵塞着一团哽咽,静静望着手术室的灯光。偶尔环顾四方,一片苍白,只有电钻“吱吱”的声音、金属器械的碰击声,和大夫护士的窃窃私语。

我静静地躺着,痛不欲身地想着手术后怎么过?思维陷入到更深远的冥冥之中。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成模糊缤纷的一片;一片片在其间聚集成形,渐渐显出了父亲的脸。父亲穿着中山装,站立在那里,好像是他某个瞬见的形象……,他嘴在说着什么?但没有声音。不过,他肯定看到我了,他也肯定听到了我内心的痛哭。我想张大嘴喊叫,但那张亲爱的脸随之消失,最后也消失在缤纷之中……

不久,眼前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耳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我还是躺在手术台上。我的下肢完全没有了知觉,跟僵尸一样,任大夫们任意摆弄着。刚才脑海里的一幕幕让我心惊,头上感觉有冷汗冒出。刚才那一切是真实的还是梦?是幻觉?我无力挣扎,又挥之不去。

终于,手术结束,我被几个大夫抬到了另一个车子上,盖好被子,被缓缓地向外推去。长长的走廊,配有医院特有的味道,我觉得在这里呆的太久太久。让我心焦,也让我尝试了人被命运任意宰割时的无奈。

就这样,仿佛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终于见到了亲人、领导、我的朋友们。于是,我放声痛哭,哭出了所有的恐惧,哭出了所有的委屈。

术后第二天,大夫来查房,我说到“好像是放了9个钢钉”,大夫弱弱地答到“是二片钢板,17根钢钉”。我的后肌梁骨抽搐了一下,掠过了一道凉汗。

我以为动完手术就是逃过一劫了,哪知道。老天还是要捉弄我,术后输液却把我搞的死去活来,怎么说呢?一般病人术后输液必须达到每天6部,需6—9天。每当液体流入我身体时,我苦不堪言,就是呕吐,吐的我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每当送来的饭刚刚打开盒盖,我便会叫到“快快拿开,我闻不的一点这种气味”。有时,隔壁床的大姐开始吃饭,我会用毛巾将整个头包住,憋住气息。

接下来的日子是要进行康复训练。手术后第九天我第一次下床活动,左腿下垂时撕心裂肺的痛让我对今后产生了失望。但还是要活动,不活动的后果大夫给我讲的很明白,不活动会造成各关节僵硬。

从一天下床锻练二次,增加到每天八次,这个过程更是苦不堪言。当拄着双拐站立在地上,左腿下垂时,骨折处剧痛难忍,左脚肿胀的像只大面包,瞬间会变成紫花色,这时,我会紧闭双眼,咬住牙,摒住呼吸,这种状态只能维持几分钟时间,便急不可待地回到床上将患肢抬高,慢慢又会恢复原样。在第十八天我拆线观察,如无意外就可以出院回家休息。

在医院这样的日子维持了23天,在9月28日终于出院。

那是一个无风的阳光金黄的下午,当坐着轮椅到家属院时,看着灿烂的阳光,绿树成荫的庭院,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由衷的喜悦使我不由自主地满脸堆起了笑容。

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四部分            觉悟

在住院其间,夜深人静时最难熬。经常是疼痛难忍,患肢不知道怎么放才能好受一些,在床上来回翻腾着,一会躺下,一会坐起,一会看一下时间。唉,这会的时间是过的是最慢的,感觉过了好久,但看表只过了十分钟。我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想着先生,想着女儿,想着母亲和弟妹,想着我的好朋友,想着我的好同事好领导,我想到我们在一起的许多美好时光。

是啊,伤痛让我更有思想,领悟什么是亲情、友情。单位领导在第一时间里精心安排住院事项;我的先生,每天要给我做好晚饭送到医院,每天要给我榨好鲜果汁,总是劝我多吃一点,用无尽的耐心包容着我的不良情绪;我的好同事凤每天早晚都要来到病房探望我,“不来会心慌”温暖的话浸入到我心底;我的好姐妹梅随时就来病房陪伴我、安慰我;她有时间就会打电话聊聊天,还为我做饭送饭;尤其是两位小同事每天早、中两餐及时送到,让我在生活上放便了许多;妹妹放弃了陪伴女儿的时间,每天都会守候在病床前;年迈的父母亲蹒跚着步伐来到医院探望;还有好多好多的亲朋好友也都来医院探望,在精神上给我了无限的安慰。

如今,躺在病床上,恣意享受着这些满满的爱,我才意识到我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好的亲朋好友、同事、姐妹事事周全地来帮我、爱我。

我知道,对这些爱的谢意不必天天挂在嘴上,只要存在心上。因为她们都是善良的使者,是来到人间播撒温暖的。我在她们的指引下,要将我所享受到的温暖,尽我所能播撒出去。

好朋友花花看我很痛苦,而且我总是在说“为什么是我?”她沉呤片刻说“在人生的修行中,让我们接纳一切因缘,无论是顺缘,还是逆缘,都是我们必修的功课。每个人都有业障,都会通过一定的方式化解业障;你是通过肉体痛苦化解了一些业障,今后你的一些难都化解掉了。一切届有因果,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还债的,随缘,保持正念比较好,债还完就好了。”花花说的很轻、很慢,但每一个字清清楚楚。

慗个养伤其间,她的话始终在我心头回荡,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在人生的修行中,让我们接纳一切因缘,无论是顺缘,还是逆缘,都是我们必修的功课。”

是啊,身体有伤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时,发现心病的更厉害。以前的急燥、焦虑时常困扰着我。“人生无常,生命充满变数”,常常这么感叹着,这些无人不知的道理,却很少放在心上。

这段养伤的沉静日子,我思考了许多,获益非浅。世间的事并不是都能按照计划进行。人生在世,变数太多,要尽力把自已力所能及的事做好,不断提升自已,用宽容、善良心去体验生活中诸多不如意的事也是同等重要。我想这样的人生才是圆满,没有遗憾。

于是,我心中对伤痛的结扣慢慢松开,焦虑、悲伤随风而去。山峦就在我身边,还依着阳光依着水,美好的生活将我无限温柔地拥入。我俯首轻身地道谢,伤痛给我的每一个丽日与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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