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咖啡》第二十章 最后一次去mamak

买过回程的机票后,我已经不敢再去多花一令吉,因为我知道带回国内的每一令吉也许都能帮上家里的忙。我在客厅里泡着自己昨天晚上在X-tra超市里买的没有料包的方便面。

“你还回来么?”孟梦问我。

“大概会不来了吧?”我说。

“他们认为你能回来。”她又说。

“Miss june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不了解我家的事情。”我说。

“我会去拿着这些钱去维持也许以后商店还可以经营下去。”我咽下了一口泡面后意味深长的说。

孟梦点了点头。

“我回去想想办法,我也不知道,心里很乱。”我说。

“别着急,事情总会解决的。”她说完喝了一口白咖啡。

“哦,你存在银行的那些令吉怎么办?”她又紧接着说。

“不知道呢,要不换回人民币?”我说。

“要不这样,转存给我,然后到国内让我爸爸给你人民币?这样就可以避免换汇吃亏了!”她说。

“好啊,你愿意么?”我问。

“当然,这样我也可以省下换汇的费用啊,互惠互利!”孟梦高兴地说。

“嗯,谢谢你。”我说。

孟梦在电话薄上撕下了一张纸给我写了一个欠条,上面写的汇率是1比2.2(今日的外汇牌价),"待会儿你去银行把钱转存了吧,回国的时候你拿着这个条和我爸爸去要钱就好了。"

“再次感谢!嗯,你能帮我找到素薇么?”我问。

“我和陈杨到过她的公寓,可是找不到人?”她说。

“哎.....”我叹着气。

“没事,她总有一天会回到学校的?到时给你打电话。”孟梦拍着我的肩膀。

“这个你交给她吧?”我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翡翠竹节挂坠。

“定情信物啊?”孟梦疑惑的问我。

“这是我出国前我妈妈送我的,见到素薇是给她,留个念想吧。”我说。

“嗯!”孟梦接过翡翠竹节挂件。

“别搞的这么悲伤好么?”杜鹏关掉电脑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我放下泡面回头看着他,孟梦也放下了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

“那泡面有味么?”杜鹏问。

“没。”我摇了摇头。

“别省了,我请你去mamak档。”杜鹏爽快的说。

“我呢?”孟梦眼睛盯着杜鹏。

“你、陈扬、商博都去!”杜鹏说!

“YES!”孟梦高兴地抬起了双手。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mamak档里的印度人开始忙碌起来了,矮个子小伙计打开了电源罩着红色灯罩的灯被一盏盏的打开,塑料的桌椅也被有序的放好。另一个比较胖眼睛大大的印度人开始把香蕉等水果食材挂在自己的面案前,时不时的打开桶盖看看已经和好的面。

我们找了一张离电视比较近的桌子坐下了,矮个子伙计给我们每个人面前摆了已经调好的咖喱酱,按照杜鹏的要求给我们每个人都上了一杯柠檬茶。虽然我们先前点好的Roti Prata(印度飞饼)还没有端上来,但是那些嘴馋的被截断尾巴的野猫早早的就停在我们桌子边上静静地等待着。

“阿叶,这mamak档就一点不好!”杜鹏说。

“什么不好?”我问。

“没有酒啊!”杜鹏大声说。

“这是***国家,酒得到华人居住的地方才有。”商博说。

“别打断我,阿叶过几天要回国!我以柠檬茶代酒,住他一路顺风!”杜鹏说。

“杜鹏,这时不能说一路顺风的!”孟梦拦住了杜鹏的话。

“为什么!”杜鹏诧异的问。

“因为飞机飞行时需要风速达到一定速度气压才能将飞机托起。如果顺风了,飞机会掉下来,这叫失速。所以千万不要祝坐飞机的人一路顺风!”陈扬在一旁给杜鹏讲着。

“跑题了啊?”商博说。

“愿阿叶一切顺利!”杜鹏举起了杯子。

“Cheers!”我们将柠檬水一饮而尽之后,还嚼着底部小个的青柠檬,酸酸的,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样。

“selamat jalan(再见)Ayap”矮个子伙计端上了几盘Roti Prata后用马来语对我说。

“我叫阿叶,不是什么‘Ayap!’”我再纠正着小伙计的发音,其实在马来西亚这段时间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我本来的英文名字Jone大家都不怎么叫,从学校到我认识的每一个马来人、印度人似乎都称我叫‘Ayap!’,听起来还蛮怪的。

“你也知道我要回去了?”我用马来语问他。

他点点头,并且指着自己那白色的门牙。

“小伙计不只知道我要走,还知道我踢断了北海门牙的事情,这都谁给宣传的啊?”我回过头来问大家。

孟梦和陈扬默默的低下了头。

“你电话响了.....”商博指着我的口袋说。

“喂,是干爹啊?”我拿起手机。

“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干爹问我。

“在Mamak档。”我说。

“我到排屋来接你,整间屋子都没有人。”他说。

“他们请我吃印度饭,给我送行。”我说。

“好了,我去找你吧。”干爹说。

“你要吃些什么?”我问。

“随便要一些印度大饼就好了。”说着干爹放下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干爹背着自己的红色单肩包来到mamak档坐在了我的旁边,此时矮个子小伙计也把他的那份印度飞饼端了上来。

干爹并没有急着吃那份饼,而是把包放在腿上拿出一份《中国报》来给我看。

“阿叶,我把你的机票改签了,你开始乘坐的那个新加坡转机的那个航班飞机太大了不安全,我给你改签了亚洲航空的小飞机,直飞北京。”干爹指着报纸和我说。

我拿着报纸头版是****劫持飞机撞毁美国双子塔的报道,马来西亚唯一和美国相似的就是拥有着类似的建筑物——国油双峰塔,也就是我和干爹先前去过的K.L.C.C。美国911事件被登上了各国报纸的头条之后,马来西亚人因为拥有着和美国同样的建筑物而人心惶惶。美国发生恐怖事件是9月11日,而我要做的飞机起飞时间是9月14日。914的这个日期听起来就不吉利,一向谨慎的干爹看到报纸后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把我的飞机改签成了9月15日亚航的小飞机。一来日期不会不吉利,二来****也不会选择油箱很小的廉价小航班。

“阿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干爹唠叨着。

“嗯,没问题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我说。

“不让你走,你非要走,还偏偏赶了这么个时候。”他说。

“嗯。”我点头。

“你只知道点头......”干爹焦虑着。

我的眼睛停留在mamak档红色的大棚中,听着周围人那些喔喔的杂乱的讲话声,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和印度甩饼大叔的忙碌.......

我知道,在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周围这些景象了,并且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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