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斯里兰卡之行成了一段珍贵的记忆,从第一次出国时的激动和期待到最后志愿活动结束告别伙伴们要离开时的失落和不舍,我觉得这一次真的不虚此行。
斯里兰卡,素有“印度洋上的一滴眼泪”之称。毕竟我从小就生活在海岛,一直以来对大海就有特别的情怀,也因此来到兰卡的第一天我就适应了当地的环境。
我们住在首都Colombo市附近Kadawatha镇的Gonahena村,在当地中学进行了为期三周的教学活动。该中学受当地经济因素制约,环境并不优美,教学设备也比较落后。整所学校设有六至十三年级,六至十年级为初中,十一至十三年级是高中,学生上课时间是周一至周五每天7:30——13:30,周末双休。学校男女教师比例大约1:5,因为在斯里兰卡仍保持着“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方式,男性劳动力作为家庭经济的主要来源,促使他们更愿意进入其他领域赚取更多收入,而不愿意选择收入较低的教育行业;但女性更倾向于成为学校教师,以便有更多时间照料家庭和孩子。即使现在情况有所改变,不少女性选择从商,但这一传统还是有所保留,因此男女教师比例失衡。学校老师对我们外来志愿者都表示热烈欢迎,这也是斯里兰卡人友好待客的特性。
我们教的学生是六至九年级的初中生。孩子们第一次见到我们这些外国人都热情饱满,与国内学生相比,我认为当地学生显得更加热情大胆,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每次走在校园内路过每个班级都有学生站在门口或从趴在窗台对我们喊:“Come!Come!Come!”甚至会有六七年级的学生主动到办公室邀请我们去教他们班,这看似不可思议却又让我感到些许欣慰。虽然学生们的主要目的并非让我们给他们传授多少知识,但这份热情与期待也算是给我们最大的动力。
在与学生接触的几周里,我发现了一些现象和问题并对其进行了思考。
我们在课堂上主要给学生们介绍了中国的整体概况以及一些传统文化,同时鼓励学生提出自己的问题,大胆发言。但结果不尽人意,低年级的学生与高年级的相比会更愿意听我们的指挥,但也更加活跃、闹腾。学生们能够与我们互动的只有少数几个,男生的调皮个性会充分表现出来,而女生相较于男生会更顺从我们的要求,这种现象在高年级尤为明显,这也是青少年学生的普遍特征。
根据《发展心理学》,学生在青少年时期是一个身心迅速发展的阶段,由于青春期少年心理上的成人感及幼稚性性并存,所以表现出种种心理冲突和矛盾,具有明显的不平衡性。勇敢与怯懦是青少年心理特征之一,在某些情况下,青春期的少年似乎能表现出很强的勇敢精神,但这时的勇敢带有莽撞和冒失的成分,具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特点。这是因为,他们在思想上很少受到条条框框的限制和束缚以及在认识能力上的局限性,因此主观意识中没有过多的顾虑,常能果断采取某些行动。
但是在另外一些情况下,这些青少年也常常表现得比较怯懦。例如,他们在公众场合常羞羞答答,不够坦然和从容,未说话先脸红害羞的情况在少男少女中是常见的。这种行为上的局促是与他们缺少生活经验以及这个年龄阶段所特有的心理状态分不开的。
来斯里兰卡之前,我准备了具有中国特色文化的小礼品,打算作为课堂上的奖励。而当我奖励礼物给学生的时候,往往发现不同年龄段的青少年对于奖励表现出的行为存在差异:六、七年级的学生看到小奖品时全教室沸腾,九年级的学生对于它们之内如则表现得很冷淡。
在《教育心理学》中斯金纳的操作性条件作用提到,个体行为如果得到满意的结果,将有可能导致该行为在类似情况下再次出现。给予奖励以让学生再接再厉的方法是教师在教学中常用的手段,通过实物奖励使学生再呈现相似的积极行为,这是一种正强化的方法。但是小物品奖励的正强化方式对于低年级学生的效果会更加明显,对正处青春期的年龄更大的高年级学生看来这些玩物对于他们已经是非常幼稚的东西,因此在他们身上取得的成效较低。
在教学过程中,我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首先,身为教育者,我对学生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耐性,遇到学生吵闹的情况在没有能力阻止的情况下显露了自己暴躁不耐烦的性格。其次,上课前没有认真备课导致上课时尴尬冷场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庆幸的是,学生们并没有因此对我产生抵触的情绪,但这也给我留下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回顾这段经历,我觉得我对自身的专业知识期望过高。我本以为作为一名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的学生,学习了相关课程后在遇到教学问题时能有效应对,但真正到了实际情况思维还是不够清晰,甚至会束手无策。我个人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并不是书本上简单的死板界定,而“教育”的实施也并非单纯地依靠书本理论知识指导。
在学习《教育学原理》时讲师就给我们阐明了,师生关系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是教育教学活动顺利进行的重要条件,是衡量教师和学生学校生活质量的重要指标,更是一种重要的课程资源和校园文化。我真的很满意学生们一直对我们保持着始终如一的热情,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日益深厚。虽然没有教会他们很多知识,但每天看到他们和我们这群人一起玩乐挂在脸上的发自内心的笑,这已经是我在这所学校收获的最大成果。
这里的每一个小孩都很好,直到最后我们也没有一场很正式的告别,这一走可能就是再也不见,还是要把最好的祝福留给孩子们。
此次海外之旅最重要的收益是遇见了更多不同的人,经历了各种精彩的事。我们一行15人,分别来自中国、意大利和埃及,从一开始互不认识到最后一起生活、一起出行玩乐。在当地海外志愿者活动组织负责人的帮助下,我们在一个月内游玩了很多地方,充分体验了一番斯里兰卡当地特色生活
记得刚来几天,我就被兰卡人的微笑所惊讶——当他们与异国人眼光相触不到五秒便向对方莞尔时,同样会有一种牵引力促使你报之以微笑。每天早晨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遇见的陌生行人大多会礼貌地微笑对我说声“Good morning!”,相较于中国人面对陌生人的警惕与冷漠,兰卡人的主动性友善着实打动了我,这也是我认为斯里兰卡美丽的标志之一。
四周的空闲时间里我们先后去了Colombo、Galle、Trincomalee、Kandy和Nuwara Eliya。由于自幼土生土长在四周环海的海南,我对海之蓝情有独钟。在兰卡一个月里,我们从西部到南部再到东北部,欣赏了印度洋不同的海域,每到一处都觉得这里的海更胜一筹,实在让人赏心悦目。若拿三处来比较,西部城市Colombo的海是最劣等的,也许因为是首都,作为政治中心似乎会染有更多物欲横流的俗气。
Galle这个南方小城,除了海滩小是硬伤外,沿海小镇的街道能给这座城市加很多分。而海滩上戏耍的孩童挂着笑脸主动找你给他拍照的时候,你会惊喜到没有拒绝的理由,之前因为对海滩失望的失落感也已消逝。
Trincomalee的沙滩就让人有很大的满足感,而我在来之前就有的以海滩与渔船结合来取景拍摄的构想也在这里得到了满足,拍摄时即使顶着体感43度的酷热也不惜以此为代价。
来这里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十几人分为两队,在船长的带领下驶进了深海区看海豚,现在还记得第一眼目睹海豚群体出现时大家的尖叫声,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遇到鲸的出动。
结束了沿海地区,我们转站南部中央城市Kandy。Kandy是一个宗教古城,以佛教圣地闻名于世,佛牙寺为著名的历史建筑物,也是佛教徒的朝圣之地,曾享有2500多年的文化繁荣。进了佛牙寺,看到佛教徒顶礼膜拜的虔诚,任何人心中都有一种神圣感。然而,纵使Kandy作为一座文化古城,短短两天也没能让我完全感受到它的魅力,一路的舟车劳顿也使我对它没存在太多的好感,尤其是在到了下一站斯里兰卡红茶产源地Nuwara Eliya后这个想法更加坚定。
位于斯里兰卡中部的Nuwara Eliya有“东方瑞士”之称。这个小城坐落在斯里兰卡第一高峰皮杜鲁塔拉嘎拉山麓,海拔1800多米,曾经是斯里兰卡Kandy王朝的庄园。
高海拔造就的寒凉天气让这里成了没有春夏秋冬之分的斯里兰卡的一个名副其实的避暑胜地。这座城有众多欧式建筑和草地,四周高山茶园云雾缭绕,站在平地可看到高山上的采茶女,远眺一个个微弱的背影像立在田里的稻草人守望者。
这种庄园式的生活确实颠覆了世人对斯里兰卡四周环海便是满地沙滩海岸的臆想。
这一路旅程不断刷新我对当地文化的看法,这是一次游玩的经历也是学习的过程,这次出国让我深切体会到了文化冲突与异国人认知的差异。我们在与本地人和其他国家志愿者交往过程中难免有些生活习惯冲突,但我们都能正确处理问题。然而,最让我诧异的是他们绝大部分人对于中国两岸关系存在错误的认识。在他们看来,台湾不属于中国的领土,是一个独立国家。我以为在大众传媒如此发达的年代,国际的官方消息早已传入寻常百姓家,但在我随机提问的8个来自3个不同国家的外国朋友中有6人持有以上观点,1人认为台湾是独立国家是因为中国不接受台湾政府的政策,1人表示对这个问题没有定论。更甚的是,在这些被调查者里,有的人即使听过“台湾属于中国”的消息也是置若罔闻,不接受这个说法。
一个事实在传播过程中失真导致群众对事物真相的认知发生扭曲、错误,是因为传播过程中的噪音干扰、信息编码、释码和译码失败,也是由于受众解读不同而导致的新闻失实。在《传播学原理》中有三个理论可以佐证这个观点——
“议程设置功能”理论:大众媒介往往不能决定人们对某一事件或意见的具体看法,但是可以通过提供信息和安排相关的议题来有效地左右人们关注某些事实和意见。
“沉默的螺旋”理论:当人们在表达自己的意见时,会估计周围的意见环境;大众传媒制造的“意见气候”成为重要的参考信息。当人们觉得自己的意见和“多数”意见比较一致时会倾向于表达,而如果觉得自己的意见处于“弱势”,便会选择沉默。这样便会出现“劣势意见的沉默”和“优势意见的大声疾呼”的螺旋式扩展过程,并导致社会生活中压倒优势的“多数意见”——舆论的诞生。
“培养理论”:由于大众传媒所提供的“象征性现实”对人们认识和理解现实世界发挥着巨大影响,由于大众传播的某些倾向性,人们的现实观与实际存在的客观现实之间出现很大的偏离。这种影响不是短期的,是一个长期的、潜移默化的、“培养”的过程,在不知不觉中制约着人们的现实观。
由此可见,消息在传播过程中受到传播载体、受众群体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最终传达到群众耳朵里的事实演变成了多种形式。如今自媒体盛行,这无不又给消息传播多加了一层负荷量。媒体的诱导性本身就让群众对现实的认知有了疑惑,再加上人与人之间的无规则传播,以及《乌合之众》里所说的个体处于群体之中时个性会被湮没,群体心理具有“暗示”作用,这就加剧了个体接收到的消息由于受到他人的影响含有更大虚假性。
一个月的国外生活体验了多重文化,也发现并思考了不少问题。我很感谢自己当初坚定了想法报名参加这次海外志愿之旅。
不敢说在这里的一个月对当地的教育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最重要的是遇见了更多不同的人,尝试了很多有意义的事。于我自身而言,这又是另一个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