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那时候的凯里还没有正式的电影院,我花了整个晚自习的时间爬在课桌上用手机看完了电影《初恋那件小事儿》 ,当看到小水从游泳池里走出来抱在小彬学姐身上哭的时候,我也陪着小水哭得一塌糊涂。当时没有想到你,仅仅只是被感动给感动了。
认识你的那年,是我最最无助与无知的一年。那是我刚上高一,以低分借读在一所全州数一数二的高中里,很明显,在一个以成绩为主导的环境里,我是格格不入的。
新学业、新环境、第一次的离家住校、老师对不同学生的区分对待,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倍感疲惫。渐渐地,我变得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躲在教室的角落。
那天,期中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我手拽着试卷,身心都充满了疲惫感,我掩饰不住自己的落寞,一滴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欢闹的教室中,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落寞的我。除了你,一个平时只是见面简简单单打个招呼的你。
你从我的身旁走过,抬起手轻拂过我的刘海,有意识无意识地将它打乱。说:“没关系,下次加油。”
我没有抬过头看你,只是盯着你离开的脚步。
没有人知道,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我整个曾经里,如此平实却又无可替代的温暖。
却只是一件小事,小到我谁都不曾提及,小到你压根不会记得,但在我心中却胜过了千千万万的青春记忆。
从那时开始,你的许许多多小事就成为了我眼中的明艳的色彩。
渐渐地,只要有你在你地方,总会“恰巧”地出现一个我。我和你说好多好多道听途说的笑话,你总是很配合地笑得没心没肺。要考试的时候,我们互相出题问对方,在谁都答不上的时候相互耻笑与挤兑。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你参加了课后跆拳道的学习,我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报了名。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跆拳道。我嗤之以鼻地回答你:“你还男孩子家家的呢。”但是,后来还没到一个月,在几次被教练摔得四仰八叉之后,你就再也没去过道馆。而我,跟着你去报名的我,却学到了现在。
你看,你的恒心就那么一点点,那么一丢丢。
你喜欢踢足球,每次将球踢进门的时候,总引来周围女生的尖叫。我在心里骂她们花痴骂了千遍万遍,却又真真切切地为你感到骄傲。成绩不好,踢球还不错也算是优点,你说是吧。
还记得帮你接到邻班那个长得比我漂亮好多的女生的情书时,我偷偷看过之后才转交给了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嘀咕着那女生的文笔有多差。
回头看过你时,你满脸都是笑意。你看,你都不认识人家,就只知道人家长得漂亮就高兴成那样。你就肤浅,你就是虚荣到无可救药。
后来没过几天,你两还是在一起了。你们两一起吃饭,还时常搭上个我。我在一旁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毫不在意你的奚落。后来的后来,我和你的小女朋友也熟识了起来,她让我叫她小雨,和她的闺蜜一样。
一个周日的早上我窝在寝室里看漫画,接到你的电话时望了望窗外瓢泼似的大雨。我放下药杯后,拿着伞就往校门口跑。却在校门口看到了奶茶店前的你和小雨,你看着只带了一把伞的我,挠着头说,忘了叫我多带一把伞了。我说没事,你两先走吧,我本来就想来奶茶店这看漫画的,然后推攮着你们赶紧走。你搂着小雨走出几步后,回过头看着躲在屋檐下的我,说:“你在这等会儿,我把她送回去后就来接你。”我说好,这你才放心离开。
望着你们逐渐变小的背影,我不顾旁人地打了好大个喷嚏。其实好想跟你说,“嘿,我生病了,你陪我去医务室好不好?”
抬头望了望顺着屋檐滴下的雨滴,丝毫没有发现一辆汽车欲要从我前面驶过,直到一滩泥水溅到我的白色运动裤上我才反应过来。我用袖子把鼻尖上的泥点胡乱擦拭后,帽子罩着头,再将上衣拉链拉到最顶端,然后,冲进了雨里。
回到寝室时再次接到了你的电话,你问我在哪里,我骗你说看到有认识的同学就和她们搭伞回来了。你沉默了快十秒钟,然后说下次把伞还给我就草草挂了电话。
你看,你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一丢丢都没有。
那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里,我回到了县里老家,接到了小雨的电话,她在那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就知道你两又吵架了。我和以前一样劝导她,说你这好那好,说只要一盒奥利奥就能哄你开心。她在最后破涕而笑,却在挂电话之前,对我说,对不起,其实你喜欢他,我一直都知道。
然后,就让我在寒冬里,捂着被子哭着,啜泣着,直到天明。
她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你看,喜欢你是我最最透明的秘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从不曾知晓。
高考结束后,你帮我提着行李箱装上我爸的车,你嬉皮笑脸地和我道别,说别总是看小说看到半夜,说别喝太多的饮料会过敏,说出门要戴帽子还顺带嘲笑我总是比其他女生黑,说无论高考成绩怎样都要开心……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你笑。最后,你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将我的刘海弄乱,像最初我们相识那次一样的轻柔。
那时的你正背对着阳光,夏日的朝阳从你身后打过来,将你的笑容发了光。
自那日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高考后的暑假里,我在空间发了一条说说,这样写到:“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而且已经很多年了的,那么从今天开始就决定不喜欢你了吧。”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想,如果你看到,你一定会知道,这是有关于你的。
你一点也不好,成绩不好,没有毅力,还很孩子气,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可是,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笑,却什么都替代不了。
那天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年轻时候的我们,总会爱过一个混蛋。而你,就是一个这样的混蛋。虽然没有爱,却占据了我整个曾经里的喜欢。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曾经了,对吧,我的少年。
文/南阿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