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ilk No Sug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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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穿着棉麻衬衣的先生坐在我右前方大约45º的位置,点了杯美式咖啡:“No Milk No Sugar”嗓音里透着一丝慵懒。

这种喝法我只在偶像海明威的小说里见过,他的小说多以第一人称叙述,常常提到喝咖啡,而且是黑咖啡,就是“No Milk No Sugar”的咖啡。

“怎么?成熟的老男人都喜欢这么喝咖啡吗?”我心里想着,不禁莞尔。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者说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位“海明威”先生一直在晃,开始是上半身晃,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人一样,前一下,后一下……沉浸在自我频率里,像是在试图寻找着什么,很快他的手指也随着身体运动的频率动起来 ,指尖轻敲桌面,使得腕处的手表与桌面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然后是上半身停下来,右腿搭在伸的笔直的左腿上开始晃。我注意到他穿的是一双棕咖色的皮鞋,系带,很常见的款式,脚掌在有意无意地打着节拍,随着我意想不到的节奏。

这样晃了半小时左右,他消失了。我有些怅然若失,结果过了几分钟他又折回来。

像是在故意躲避我的视线,这次他针对性地挪过咖啡,选择了背对我的位置,继续晃,连同他手里的咖啡勺——我猜,他应该是在自己的节奏里寻找自己。

像是小区门口菜店那个无论春夏秋冬还是严寒酷暑,手里都握着一把蒲扇扇风的张大爷一样,他并不热,他甚至不需要一把蒲扇,他只是需要一个拍子,带领他走进理想的维度,尔后在那个虚拟的幻境中“孤独终老”。

沛沛说:“那位喝咖啡的先生姓周,以前这个店面就是他的,连同楼上的三层是个培训机构,后来听说他遇到了点困难,把店转给了一个卖家具的,后来卖家具地经营不下去了,才卖给了现在的老板。”

沛沛是这家咖啡店的老伙计,也是我的好朋友,经常和我提起发生在她们店里的故事,其中就包括我右前方的周先生。

“周先生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分配来的美术老师,当了两三年老师后自己开了艺术生培训机构,赚了点钱,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后来培训机构倒闭了他老婆和其中的一个培训老师跑了,他变卖了这里的一切东西后也选择了离开……”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去年临近春节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这里。”沛沛讲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再次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可能是因为爱人,因为朋友,因为钱……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他点了No Milk No Sugar的咖啡,麻痹自己的味蕾,又晃动着身子,试图让整个肉体与心跳的节奏相悖,以此来麻痹自己的内心吗?”我试图把这个疑问丢给沛沛,但还没来得及问,就发现周先生要走了,这次他选择了我们身后的那个出口,经过我的时候,一股麝香与烟草味扑鼻而来。

我愣了愣神;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意识到,自己的体温有点“心猿意马”。

可能我真地被他的节奏带去了别处也不一定。毕竟我们周遭这样有魅力的灵魂太少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下了点小雨:“滴答 、滴答……”

我没带伞,整条路都在想,这世上每个人应该都会有自己的节奏。

那么我的节奏是什么?

我想要创造的节奏是什么?

它是否早就存在我的潜意识里?

或许我也要来杯“No Milk No Sugar”的咖啡,花一整个暖融融的下午坐在那,晃着身子,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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