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不问梧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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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秋雨绵绵。

素来不喜欢下雨,送完孩子上学回来,鞋袜已经湿了大半。换上袜子,再换双鞋,终于又有一点温度了。可心情却被淋湿了。

想起小时候,除非是久旱,不然,任何时候的雨都是讨厌的。下雨意味着路面到处都是泥泞,意味着学校没有了操场,意味着草更难割、牛更难放,意味着即便穿上笨重的水胶鞋,雨再大一点可能还要披上蓑衣,也逃不脱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意味着每一寸空气中都散发着那种潮湿发霉的味道。

莫说雨,连雪我也不见得喜欢。虽然南方极少下雪,每次降雪也会另小小的我们心情激悦,可因着上面那些原因,再加上刺骨的冷,那洁白的雪花啊,我是很难发自内心地爱起来。倘若大雪几天不止,把庄稼都冻死了,我还会讨厌雪。辜负了农民的辛劳。

对于花和树,也不喜欢。或者说,不大关注。在我的认知里,除了家乡常见的物种,比如各种果树,桑树、柏树、洋槐树、白桦树、梧桐树、苦楝树,其他的树皆可分为大树和小树。而花呢,除了各种果树的花,菊花、荷花、栀子、月季、牵牛花,其他的花都被我唤作红花、黄花、绿花、紫花、橙花。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见识终于也慢慢地增加了一点。现在能多叫出几种花和树的名字了,但比起如长亭那样蕙质兰心的姑娘,我的识见仍是冰山一角。

打小就不大关注花草树木,就连世上最美的月亮,以前的我也是不大关注的。

这样一个粗糙的人,多年后终于亲手暴露了自己的粗糙。朋友圈全是图片,却极少有风景。想写一点情景交融的散文,不好意思,情倒是炽热得紧,就是没有景色映衬。就更别说提笔写小说了,虽然也看过几本如《包法利夫人》那种全程没有环境描写的名著,我也安慰自己可能再练五百年我也有福楼拜那种恢宏的笔力,但愿老天听见吧,让我再活五十年,练就其十分之一。一切也犹未可知!

一切犹未可知,谁能想到呢,就在我去年稀里糊涂地遇见了一轮月亮之后,我竟然渴望再遇见它。何夜无月呢?又在痴痴地说话!前几天与江山一起骑电瓶车回家时,皓月当空,不见星光。我们一路追着月,一路高歌,那夜途中,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月亮,歌声换来换去,每一首都教自己感动,而我差点把自己唱得落泪的,是那一句——“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月亮,比月亮更美,更美的是你。”

我终于还是喜欢上了月亮。陈慧娴的月亮,宋祖英的月亮,苏轼的月亮,天边的月亮。

而我自始至终一直喜欢着的,只有风。风要怎么说呢……需要参照物,比如,树叶沙沙作响,那是风在起舞,蒲公英在盘旋,那是风在飘荡。

我努力教自己不要忘记那些场景:

夜里,和弟弟妹妹们睡在床上,风吹得屋后的斑竹啊、白桦树哗哗的,能够想象那些竹子已经弯曲到了什么程度,就是坚劲而不倒。房顶的瓦片也在响动,清脆地。透过两片亮瓦看出去,却只看到漆黑一片。小白狗在叫,它似乎冷了,过一会叫声停了,大概刚刚有过路的人。它在帮我们看家。

我们在山上疯跑,某一天竟然也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我对旁人说那里妖风阵阵,也因了那阵风,星星才更加闪烁起来。这样的画面也才能在我的记忆里长吹不灭。

风是和两种植物一起想念的,一是白桦树,二是竹。城市里鲜有竹,也少有白桦树,于是有的地方,我都记得特别清楚。三圣乡外的一条道路两旁全是白桦,郫都区的我的歪大学附近有条路上也有。竹子最茂密的地方当在望江楼公园。也许熊猫基地更茂密,可惜来了十多年竟不曾真的去过。蜀南竹海也只是听说。

国庆去过剑阁,刚好那天风很大。我好喜欢。连牧谦都欣喜若狂。他爬上山顶,站在一个花架下,说,“闭上眼睛感受风。”我真被感动到了。那是我平时教他的,这样的情愫眼看着也就这样传下去了。

说到底还是对世界的感知不一样,我永远最先关注的,是自己的感觉。

突然想到几个字——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不解其意,只觉得美。美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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