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哀歌

当Marcus得知Olivia精神崩溃被送进精神病院时脸上闪过的自责与愤怒,我仿佛看到《挪威的森林》里那为无尽哀伤青春划上终止符的影子。

在努力唤醒\发现自我的青葱岁月里,有谁,没有经历过校长室里那冗长、刻薄、软硬兼施的恐吓与威逼?半个世纪前的保守、刻板、自以为充满爱河善意的暴戾,到今天早已褪色,但其实社会标准和道德的枷锁从未消失,它总是用尽全力去摧毁想飞的翅膀,刺穿柔弱的肌肤好让叛逆的血液尽快干涸,敏感的孩子,从来都是维系旧世界标准继续运行的祭品。

于青春而言,最可怕的不是那压迫得令人窒息的教条,而是自身早已被潜移默化成为教条的一部分。Marcus厌恶信仰、厌恶成人世界的虚伪、厌恶被贴上标签去定义,他体内的愤怒,就像是唱片机里滑稽的义勇军进行曲,如此幼稚和懦弱,连在侮辱他和爱人的室友脸上留下重击的力量都没有,连在支持默默忍受父亲多年想要离婚母亲的力量都没有。那一刻他看着母亲脸上的惊讶,和他最厌恶的成年人看见叛经离道的厌恶如出一辙。

最后,他和她,都没能成为他们曾经无限期待的自我,被时代摧毁或吞噬,是大多数青春叛逆的结局,我们和Marcus、和Olivia的区别,恐怕是我们没能像他们走的那么远,我们远比他们更加懦弱和卑微。在战场说无法诉说的临终爱意,和漫长岁月在精神病院饱受摧残、依旧记得那天他称赞自己拿着花的样子好美的记忆,已经是他们能铭记的全部。

在看看自己,对于那些“循循善诱”帮助自己避免走上歪路的“良师”,在多年后我能体会他们的用心与无奈,但无法释怀他们对青春的扼杀,所谓的成长史,更像是不断扼杀自我的漫长酷刑;我们以为自己曾经无忧虑的唱歌跳舞,却从不知道,那是在坟前吟唱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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