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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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本章的名称为“人类的未来”,但是却不得不先写一下“人类没有未来”这一内容。正如上文所写,我们人类已经穷途末路了:资源环境日渐枯竭,而新能源新技术迟迟没有形成规模;全球人口增长迅速,“天赋人权”、市场经济使得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欲求,甚至英国作家萨缪尔·巴特勒写道,“世人莫不怀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欲望,要把支出超过收入,此乃一切进步的动力。”;新的精英阶层乐观地相信奇点的临近,伟大的技术将带来社会指数性的巨大增长,人类新的时代无限美好光明。

奇点与指数增长论

记得很多年前流行过很长时间的南极臭氧层空洞问题,各种人类危机甚至末日的言论肆起,随后又有诸如酸雨、土壤沙化、冰川融化等一系列各种生态危机,直到现在雾霾成为了关注点。前一阵子,听新闻报道南极半岛的冰川仍然处于加速融化的状态,于是我又查了一下其他的危机现状,发现恶化趋势并没有多少缓解。换句话说,危机日益增多,但关注点的集中使得我们选择性地遗忘了其他危机。不仅在环境问题上,物种灭绝的速度也在加快。《自然》杂志称,50年后100多万种陆地生物将从地球上消失。因为人类活动造成的影响,物种灭绝速度比自然灭绝速度快了1000倍,平均每小时就有一个物种灭绝。不管怎么看怎么想,虽然时间未定,但人类的末日都是大势所趋。在这种趋势下,人类群体以及个人如何生存下去,并且物质享受、精神享乐还绝不能缩减,于是宗教神学和奇点科学就自然而然地蓬勃发展起来了。

宗教神学前面已经说过了,这里不再赘述。而奇点科学现今已经引领着国际精英阶层以及商业、科技潮流。奇点,最早用来形容宇宙大爆炸之前的那个密度无穷大温度无穷高的点,随后20世纪中叶,信息理论学家冯·诺依曼指出,“技术正以其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我们将朝着某种类似奇点的方向发展,一旦超越了这个奇点,我们现在熟知的人类社会将变得大不相同。”类似霍金先生的“在奇点上一切科学定律都将失效。”也可以理解为:现在的一切严重的问题对于“奇点临近”后便不再是问题,具有指数增长能力的新技术将能够改变我们无力改变的一切。

这的确很蛊惑人心,哦不,是振奋人心,但这种想法太过于想当然了。《奇点临近》的作者雷·库兹韦尔被称为著名的发明家、思想家、预言学家,也是奇点临近以及指数增长理论的坚定支持者。我对于技术的指数增长和奇点临近的可能性都充满期待,但我认为即使实现那些可能性恐怕也不是人类由主导的。

同时,对于预言,我认为不要看预言有多少变为现实,即分析正确率是多少,很多时候真正重要的往往是被我们忽略的那个没有被预言所命中的原因。现今很多科学家、专家学者都在试图运用“指数性思维”思考人类的未来,并尝试去引导经济、政治、社会向奇点靠近。无论引用多少科学数据、建立多少精确的模型都无法准确预言的根本原因是我们人类根本就不具备“指数性思维”,所有的相关的预言因此只是科学的幻想。

目前,真正实现指数增长趋势的只有少数的几项技术,最为著名的是用来揭示信息技术进步速度的摩尔定律。1965年英特尔创始人之一的戈登·摩尔提出“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或者性能不变的条件下,价格降低一半。”1975年,他又将时间由“18-24个月”定为“两年”。这一定律一直延续到2010年,目前时间已经变为“三年”。在吴军博士的《浪潮之巅》中提到摩尔定律,说它是由许多技术的不断变革共同促成的。在前文对宇宙、历史、物种进化的阐述中,我从来没感觉有任何指数增长的痕迹。宇宙正在加速增长,也不是指数增长,如果宇宙真有一种规律是名为增长的话,那一定是无规律增长,一切都是随机的,这种看似无序其实才是真正的有序。小系统催生大系统,以及无规律所代表的的线性与指数增长的可能性,仍然让我深思。

《奇点临近》里面有许多新奇的思想,但也有许多充满着“人类中心主义”的错误,以致于扭曲了最基本的理性。我必须要强调,地球上生命的繁衍进化不是为了人类而存在,人类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就像无数灭绝的物种一样,人类也只是地球生命的一个短暂的过程。仅此而已。

希望与误区

我不否定短时间内可以实现指数增长的技术的存在,但就像“人择原理”一样,如果你无法全面深刻地理解指数增长的意义,无法创造实现此种意义的条件,那么要不是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的指数增长,要么就是人类无法适应它的要求而被排除在外,即已经不需要人类理解了。

人类的思维是线性的,以此进行的一切活动、架构的人类社会自然也是线性的。一个线性的世界,即使主导的是技术,那么这种技术也一定是线性增长的技术。而令人惊异的是,在线性世界中突然之间大规模地涌现出许多具备“指数增长”的技术,很多技术都已经从理论进入了实验阶段,且成效喜人。很多证据似乎都在隐约地指出,我们人类已经站在了新的岔路路口前,和无数重大的选择一样,现在的选择也将决定人类最终的命运。

在事关整个人类族群的选择面前,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我有两个问题:1、在人类的历史过程中从来没有指数增长的迹象却在近几十年内纷纷迎来“拐点”,并看似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临近奇点,这是为什么?2、如果我们具有适应指数增长的思维,那么很多本来应该迎刃而解的问题却纷纷遇到瓶颈(摩尔定律的时间延长并非偶然),我们看到了指数增长的可能却迟迟无法踏入真正的指数增长的世界又是为什么?

我想它们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就是即将要被淘汰的人类却创造了具有指数增长潜能的新的技术,甚至无意中创造了具备实现指数增长的新的物种,他将取代人类成为这个星球新的主宰者。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够看到指数增长的魅力以及新时代的一丝曙光。我知道这种说法太过残忍冷酷,但这就是宇宙熵增的道理,也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并且这些话,我们曾经很高傲地对其他物种说过。当然,我也极其希望这只是危言耸听,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保持乐观的态度。我宁愿悲观地直面这样的未来,并坚信基督山伯爵所说的:“惟有经历过最大厄运磨难的人,才能感受最大的乐趣。必须想到过死的痛苦,才能懂得生的快乐。永远不要忘记,在上帝垂顾为人类揭开未来之前,人类的全部智慧都包含在这两个词语中:这就是‘等待’和‘希望’。”

“等待”不是等死,而是冷静理性地看待问题,并在恰当的时机采取行动;“希望”则是永不放弃,即使可能性真的为零。

不幸的是,我们再次迷失在自己一手所建的米诺斯迷宫里,我们走进了危险的误区:人类中心主义和对技术的迷信。

1、人类中心主义。

以下用一个故事,两个事例简单说明一下。

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命当时名满天下的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自己铸剑。欧冶子领命后,带着一家老小到闽、浙一带名山大川中寻找适宜铸剑的地方。最后在湛卢山,发现了铸剑所需的高品质铁矿和温度极低的泉水。欧冶子一家便在湛卢山,辟地设炉,耗时三年,终于铸就名剑湛卢。此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举世无双。后有诗云:“十年云卧湛卢下。斗间瞻气有双龙,人间何处问欧冶?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湛卢剑太过名贵,又太过锋利,凡后世得湛卢者,必用珍贵材料打造剑鞘,非万不得已从不出鞘。于是,天下第一利器终于变成了摆设,与凡兵无异。

这个小故事想要阐释什么呢?是物不得其用的悲伤,是人类的小心谨慎所造成的损失,都不是。此时此刻我想要表达的,过去的思维沿用至今很多都已经不再适用,单纯的一切从人类中心主义出发,什么都要捎带上人类的思维方式亟待变革。刀本是好刀,却因为使用者的关系而被荒废,刀如果有意识会不会想,“换个使用者就一定可以发挥自身的价值”呢?过去的臆想,现今却逐渐变为现实,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纳米技术、生物技术等等的产物,它们会不会作此想法呢?

汽车自动驾驶技术日臻完善,谷歌公司开发的自动驾驶汽车已经上路3年,且表现良好。人们在讨论这一技术时已经不得不思考将要受到冲击的各位职业司机的生存问题,甚至预防新时代可能出现的“卢德运动”。如果我们将人类当前的交通系统看做是一个有序的状态,那么引入一个新的元素后,它必将经过一番无序态后才能变为新的有序态,而转化后的有序态一定强于之前的有序态。就像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多细胞生物,多细胞生物又进化成更复杂的生命体一样。我们无法确定的是这一过程需要多久、代价需要多大。我们人类太喜欢去讨论一种技术对人类的利弊,而很少关注这种技术如何才能最大效率地运作。我们研究汽车自动驾驶技术是期望它能够为人类带来便利,给予人类社会适度的刺激,从而促进人类社会发展。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在种种神奇的技术的出现不是给人类“打杂”的,以汽车自动驾驶技术为开端,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以及网络的结合很可能将颠覆人类社会的交通运输系统。

那时,整个系统网络的架构不再采用人类社会普遍的金字塔结构,而是高效灵活的网络化结构。无数小的节点以及一定数量的大节点相连成网,每个节点都是中枢系统,通过网络共享信息成为一个整体但又各自具有独立特质,以适应多变的环境。每一个节点都由整体分配最符合自身的工作以及相应的资源供给,不多不少,不会造成错配与浪费。人类作为不稳定因素将被彻底排除出交通系统,或者像血液循环系统那样只充当毛细血管的作用,其他全由它负责。

具体一些的话,未来的交通系统可能是这样的:1、人类通过虚拟现实的平台购物,虚拟现实的平台由人类设计与控制,人工智能负责运营。而可供选择的物品必定满足适度多样性的原则,即在节约资源、提高生产率和满足人类个性多样的需求之间建立一个平衡点(进行取舍,而不是无限地提高生产率与满足人类的多样性需求)。2、无数订单会上传到人工智能总系统,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人类可控制调节设定数量范围),系统向工厂发出指令,工厂的机器人开始生产,原材料会根据数据信息进行提前准备。3、贴有电子识别码的物品会被机器人送到总系统分配好的由人工智能控制的交通工具上,这里的交通工具是广义的,只要能够运送物品的都可以算在内,无论多小无论多大,它们仍然由人工智能总系统调节控制,这可以将资源损耗降到最低。4、所有的交通工具会经由新式的智能化道路将携带的物品送到相应的小型存储网点,这里的道路基本上为主干道,不会涉及小的街道。原因有两个,一是提高资源密集度,一是不影响人类正常的社会生活。5、人类快递员(或者物流机器人)将物品送到个人手中,费用统一由人工智能从绑定的个人账户中扣除。整个过程完美衔接,不会浪费一秒时间、一点资源,不会发生一起事故,而且不需要多余的管理人员、交通警察。

说完地上的,接下来说说天上的事情。

在欧洲中世纪,地心说统治着人们的思想,只是因为他们认为上帝创造的人类是世界的主宰,而人类脚下的地球自然是宇宙的中心。16世纪时,为了建立托勒密地心说的模型并符合科学计算,人们不得不用79个本轮和均轮去表现。后来哥白尼日心说为思想禁锢的人类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为了证明日心说并建立符合科学计算的模型,开普勒冒着巨大的危险投身其中。开普勒花了许多年的时间去证明、去计算,但结果还是存在着极为微小的误差。直到开普勒抛弃了古希腊崇高的天体圆轨道的美学原则,提出了椭圆定律。没错,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失败,只是因为过去的人类一直坚信着圆形是完美的,椭圆是不完美的,而上帝创造宇宙一定会使用完美的圆形而不会使用椭圆。《圣经》没有提及上帝喜欢圆形不喜欢椭圆,一切都只是人类自以为是而已。这种“自以为是”不仅令许多人付出了生命,还阻碍了科学的发展。

2014年10月27日,美国发射的安塔尔火箭在升空6秒后发生了爆炸,相关的视频在国内广泛传播。在事故调查过程中,航天局相关工作人员认为他们的运算很完美,于是有人怀疑是俄制引擎故障所致,当然俄罗斯制造商予以否认。在人类征服太空的历程中,发生了许多次的灾难与事故,这对于极度复杂、技术严苛的航天工程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这里不讨论耗资巨大、收益忽略不计的航天项目是不是正确,而是思考航天工程的正确方向。

为什么我们要先绕月飞行返回,然后载人绕月飞行返回,最后载人登月。征服月球后,便开始准备征服火星。它们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马克思哲学说这是量变引起质变,就像人吃馒头吃到第五个时饱了,是因为他吃了五个馒头而不是第五个馒头。我国还有“实践”一说,不断实践不断检验,然后才能成功。那么“为什么需要航天员呢?”为了让他们快乐健康安全地升空、生活、降落,将太多宝贵的想法、设计抛弃掉,将珍惜的资源用在了他们身上。在太空中的人类是如此的脆弱,生理、心理、精神、能力问题无时不伴随着他们。当机器人做的事情比他们做得更多更好时,那么我认为就没有理由使他们继续存在下去。

其实不止在航天航空项目上,很多领域人类都已经显得愚蠢而多余,但我们就喜欢人类参与其中,就喜欢留下人类“到此一游”的印记,就喜欢以这种糟糕的方式行动,并为之乐此不疲。同时,人类中心主义的副作用不仅造成资源浪费、效率降低,而且还将自身的发展硬生生地带入了一个个的瓶颈。仍以航天航空为例,我们知道航天航空工程的技术十分密集,需要许多顶级的人才相互合作,而这些人才是极其专业的。专业到什么程度?专业到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专业。这里面有一个地方极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专业与专业的衔接区域。这就像国家与国家、城市与城市的交界很容易出现混乱与问题一样。现在我们能够有效地处理,但以后我们的技术更加复杂深化、面临的挑战更加困难、危险,又会如何?每当看到火箭升空后,指挥中心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时,我就在想以后征服火星时,这个群体会不会再扩大十倍百倍。那时臃肿低效的组织结构,将使得人类无法适应更加复杂的挑战。照此下去,火星也许将是人类最后一个实际探索的星球。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人类中心主义就是凡涉及到智慧的技术就应该向智慧的掌控者人类学习,如模拟人类的大脑。

这种想法在曾经很长时间都影响着我的思考,甚至自己在大学的时候设想,将人类的大脑从人体的限制中取出,泡在能够供应足够养分、能量的机器中,再将许多大脑相连,组成一个类似“超级计算机”的存在。后来,随着阅读的增加,我才明白人类的大脑有着诸多的限制:大脑容易疲劳,并且跟养分、能量的供应没有关系,它工作一段时间就是需要休息与保养;大脑很脆弱,不仅需要坚硬的颅骨保护,还要防止一定程度的震荡,并无力抵抗各种病毒感染;知识不能通过简单的传输实现,像计算机那样传输数据,人类的大脑并不适合,换句话说人类的大脑要想学会知识需要阅读理解,检验强化,并定期复习以防忘记,要想学会技能更是需要大脑以及全身的反复配合练习;大脑与大脑之间无法相连,信息的传输必须通过语言或文字实现,且转化的效果因人而异,基本上可以说效率极低。

即使有诸多的问题,科学家攻克人类大脑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且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对解开大脑的奥秘而言。但如果要通过解开大脑的奥秘来实现人工智能成功模拟大脑,我则感觉多此一举。我们明明已经有了70多亿个大脑,为什么不想办法利用现有的资源却将无数资源、时间、智慧用在模拟人类大脑上呢?因为模拟后的新的大脑将有可能解除上面列出的种种限制,改进人类大脑的缺陷,从而实现人类智能的新的飞跃。这也就是很多科学家、思想家设想的人机文明。

虽然人机文明的未来很让人向往,但有个问题不得不予以正视。就是一个智慧远超人类的机器,会甘愿听从人类的支配进而拉低自身的智能水平和发展速度吗?

我们做一个假设,人类目前的发展速度为1,要让人类速度加快,通过与发展速度为2的机器相融合,那么人机文明发展速度则会变为1.5。在融合良好的情况下,会大于1.5,融合不好则会小于1.5。不管怎么样,人类的发展速度都提升了,可喜可贺。但对于机器人来说,它的速度则被拖慢了,被人类拖慢了。很明显,机器人是不会认可这种状况。

那么我们换一种算法,人类发展速度为1,机器人发展速度为2,二者融合,发展速度为3,双赢,皆大欢喜。这种算法正是很多乐观主义者设想的美好的未来。我不否定这种情况,但它要实现则需要一个极其严苛的前提条件。我会在下面的小节“新物种”说明。

2、对技术的迷信。

技术曾经只是人类文明的一个成果,自工业革命以来,它几乎成为了现代人类文明的全部。一方面我们盲目地相信自己,另一方面我们又迷信技术的力量。我们相信技术的力量越大越好,但却从不担心自己的驾驭力,我们集体沉醉在用技术编织的美梦当中,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人类中心主义使技术无法真正高效地发挥作用,而对技术的迷信却阻碍着我们正确地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我们人类已经离不开技术,人类的现有文明已经离不开技术,这是不言而喻的。几千年的人类文明逐渐形成的秩序、文化、习俗、伦理都已经不再适用于这个新的时代,我们亟需重构新的文明以及相应的秩序、文化、习俗、伦理等等等等。而不是现在这样享受着技术带来的种种好处却固守着死去的“荣耀”。接下来,我们谈一谈技术当中很具冲击力的一个问题。

1990年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和中国科学家共同参与了一项预算达30亿美元、计划耗时15年的科学计划——人类基因组计划。该计划要在2005年,揭开组成人体2.5万个基因的30亿个碱基对的秘密,同时绘制出人类基因的图谱。2000年,人类基因组草图绘制完成,2003年正式图基本完成,标志着人类迎来了新的生物时代。随着生物工程以及相关技术的发展,绘制一份基因图谱所需的时间和费用都得到大幅降低,不久以后,将会成为普通人消费得起的一种商品。

当然,只是得到一份图谱肯定不是人类花这么大代价的目的,它的意义有很多,我将其分为具有发展顺序的三种:“间接干预、直接改善、超人进化”。

间接干预,预测并预防人体可能出现的由基因引起的疾病,可以通过医学手段排除或者调整生活作息、饮食习惯等调理。很典型的便是国际巨星安吉丽娜·朱莉通过绘制的基因图谱检测出她身上携带有一种名为BRCA1基因,它会增加安吉丽娜·朱莉87%的患乳腺癌的风险和50%的患卵巢癌的风险。于是为了降低自己的乳腺癌风险,她通过手术切除了自己的双侧乳腺,从而将她患乳腺癌的几率从87%降到5%以下。

除了这种导致癌症风险的基因外,还有许多缺陷基因。不知道你的生活中有没有遇到一些人怎么吃也不会胖,一些人即使吃得不多但体重还是会蹭蹭的往上窜。没错,这是由人体内的肥胖基因引起的现象。如果检测出你身上具有肥胖基因,那么恐怕合理膳食、适度运动就是你今后的座右铭。

其实肥胖基因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有着重要的作用,那时的人类还很弱小,面临着恶劣的生存环境,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在这种条件下,那些更容易长胖的人才更有可能存活下去。但如今这个营养过剩、到处都是高热量食物的时代,无疑这会成为很严重的问题。肥胖不仅会导致行动的不便,还会引起一系列损害健康和减少寿命的并发症。从这一点来看进化,就会发现生命的进化是没有前瞻性的,每一次进化都是为了提升在当前的环境活下去的概率,毕竟死了就意味着没有所谓的下一步了。所以肥胖基因在那个平均寿命只有30岁的时代是好的,但在这个平均寿命70岁以上的时代就成了缺陷。在间接干预阶段,要想根治肥胖症是很难的,但在下一个直接改善的阶段,却轻而易举。

直接改善,指在科学技术特别是生物工程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后,通过直接改变人体的特定基因来永久性地解决可能出现的隐患。如果间接干预对于肥胖患者来说还只是强调合理膳食、加强运动,那么直接改善就是直接对肥胖基因下手。现在,一些科学家发明了一种名为核糖核酸(RNA)干扰的新技术,原理是通过截断核糖核酸所产生的信息来关闭特定的基因,也就是说通过关闭肥胖基因来消除肥胖。除了干扰影响基因外,还可以通过重组或者修改DNA序列,甚至进一步对组成DNA、RNA单体的碱基对进行编码设计来直接改善人体。虽然后面的技术比前面的技术更加有效但难度也更高。同理,既然肥胖基因可以直接改善,那么其他缺陷基因自然也可以,如衰老基因、寿命基因、各种疾病和癌症的基因等等。现在的科学家们不仅在努力研制具体可行的技术手段,还在逐渐破解每一个基因的奥秘。从整体上来说,我们正处在从间接干预到直接改善的过程之中。

最后一个,超人进化。它在技术上最大的变革在于整体性的设计和无副作用的完美操作。人类的很多缺陷都并不是一个基因决定的,缺陷越是严重或者复杂,所牵扯的基因就会越多。肥胖基因,只是目前确定的就有五种:OB基因、LEPR基因、PC1基因、POMC基因和MC4R基因。至于各种癌症、遗传缺陷、衰老和死亡等,更是会牵扯众多的基因。那时,对特定基因施加影响或者重组修改就没有多少效果了。要想实现超人进化,就必须要在具备直接改善的能力的前提下,跳出分子水平上的视界,从整体上研究设计人类基因组,并发明相关技术。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有效解决非自然进化条件下,改变自然基因所引起的分子水平无法及时发现的系统性的不良反应。

超人进化,可以说是生物工程或者人类进入新的生物时代的最终目标,它将实现深陷于人类中心主义之中却又迷信技术力量的人类内心的最真切的渴望——将个人从人类这个早已停止进化的物种中彻底解脱出来,成为新人类。新人类将不再为病痛所折磨,不再为死亡所惊吓,不再为智能所限制,不再为神明所服务。我们将无所不备、不老不死,我们将智慧充足、精力无限,我们将全然美丽、永无餍足。

我是“明亮之星”,我是“早晨之子”,我是“这世界的王”,我是“这世界的神”。因此——

“我要升到天上。”

“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之上。”

“我要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

“我要升到高云之上。”

“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圣经·以赛亚书》

很多人一定会反驳我的观点,但不管反驳的理由是什么,这都是无法避免的趋势。在上面的分析中,我极力避免渲染性的主观性的内容,进而客观地阐述一种技术的发展趋势。一种具有强大力量的技术在没有正确的引导和限制下,便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肆虐人间,势不可挡。

面对这个问题,人类社会必定会采取行动来应对,目前为止,我将它们分为了三种,每一种行动都涉及特定的人群、组织等。

第一种,科学反对者。即通过科学的手段、确切的证据和资料来证明“超人进化”是无稽之谈、痴人说梦。对他们,我充满着敬意,并热切地期望他们的成功。因为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也不认为人类的技术会发展到“超人进化”的阶段,但我不是科学工作者,没有条件实现这种期望。所以我否定“超人进化”的原因不是科学的证明方法,而只是主观上认为宇宙的道理、自然的法则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我认为这是我们存活于这个宇宙的代价,而作为一个智慧的生物不应该不明白代价的含义。可是对于科学反对者来说,真正的挑战并不是寻找确切的证据这一过程,而是人性无法抑制地对“超人进化”所能实现的一切美好的希望与渴求。这是一种至少同等于宗教信仰的力量。就如人们信仰宗教并不是确切地看到了神明或者神迹,而只是听到他人传颂、看到“经典”上的故事、参加群体性的活动等便愿意相信确实存在着“神明”,一个能够给予自我免除痛苦灾祸、获得永恒幸福的“超人类超自然”的存在。所以只要科学技术发展到“直接改善”阶段,人们便会如同信仰神明一样信仰技术的力量,期盼着、渴求着、梦想着这个新的神明给予自我“超人进化”的可能。那时相关的科学工作者也许会成为“神职人员”,而科学反对者也许将会被划为“异端”。

第二种,宗教人士。对于他们来说,创造生命、治愈顽疾、长生不老等等,这都是属于造物主的权柄。人类妄图攫取神权,必定会遭到来自上天的惩罚。与其他人群相比,受到冲击最严重的应该就是宗教了,而相对的反抗的程度最激烈的自然也是非宗教莫属。毕竟宗教历来许诺的种种美好,都有可能通过科学技术实现,而且感觉要靠谱的多。在这种情况下,精明的人类还有什么理由相信宗教呢?对于宗教,恐怕将会印证“因何而兴,因何而亡”的古训,靠着对生命、死亡、幸福、未来的垄断,宗教人士的确过了许久的好日子,应该知足了吧。知足?那是什么,在这个世界没有生物甘愿主动放弃所拥有的美好,即使穷途末路也一定要垂死挣扎。用一句古语加以说明就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鹿死谁手,尚不可知矣。没错,人类为了各自的神明打了几千年的仗,为了各自的利益死了无数的人,没有理由在这里就突然文明起来。社会结构的不平等必将导致技术成果分配的不平等,人类社会将因此被严重割裂。对于无法得到技术成果的人来说,即使能够忍受金钱、权势、地位上的不平等,也绝对无法忍受那被无限美好拒之门外后所带来的巨大的落差。愤怒的火山酝酿待发,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这却是宗教能够给予的,或者说是宗教最能够给予的。有什么能够比神的名义更冠冕堂皇的呢,有什么比平等、自由、幸福这些字眼更难以驳斥的呢?没有。当神的大旗与暴力运动结合,人间必遭受血洗。而施洗的宗教会更加壮大。

第三种,民间组织乃至国家政府。他们深知技术对人类的文明是一把双刃剑,所以在享受技术给人类带来的种种好处的同时,也在采取一系列严厉的行动以确保其能够始终在人类的掌控中良好地运行。看似最合理的方式,其实是非常幼稚的,它极易将自身置于种种尴尬的处境之中。什么是“掌控中良好地运行”呢?“超人进化”阶段不可以,“直接改善”可以;长生不老不可以,减缓衰老可以;根绝疾病不可以,治疗癌症可以……你会发现,可以不可以所说的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差别,“直接改善”得多了,自然就会进入“超人进化”阶段;减缓衰老的次数多了,便和长生不老无异;而既然能够根除各种疾病却加以限制,更是毫无道理与人性。面对着一名形容枯槁的晚期癌症患者,听着他们治疗过程中痛苦的哀嚎与时日无多的绝望,你真的有勇气说出,“虽然有更好的办法治愈你的疾病,但为了人类的福祉,只能委屈你了”这种话吗?你可以勇敢地与非法的跨国集团对抗,可以义无反顾地与不人道的国家政府斗争,可以为了心中的正义与理想抛头颅洒热血,但在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面前,你的一切正义都将被击得粉碎。你根本无力于反抗世人要想活得“更好”这一愿望,因为这正是你的力量的源泉。对于国家政府来说,除了要考虑以上的因素外,它还必须直面是否发展相关技术所营造的“囚徒困境”。如果所有国家都停止相关科学技术的研究开发,那么自然可以松一口气。但只要有一国没有停止,在今后的国际竞争中自身将处于落后的地位。于是,国家政府不仅不能停止或者减缓相关技术的研究开发的速度,反而还要更进一步加快自身的步伐。

对于第三种的民间组织,我想说,各位并不需要感到沮丧,我认为各位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自豪的。因为,我们都在践行着对个人“四领域”的敬畏与对非道德或者罪恶的顽强抗争。这是人性的光辉,是通往良善的道路。所以,种种的抗争是必要的,它不仅能够让那些肆无忌惮的集团、国家政府谨慎行事、降低危机发生的概率,而且能够防止他们以“摆脱痛苦”的道德大旗将人类全体施以绑架。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未必寻不到一条正确的道路。而对于国家政府,必须尽量做到技术成果分配的公平公正,同时严格要求相关的人员和组织机构做到全面性地研究开发而不是纯粹的利益导向。也许,在全面性的突破来临后,我们会发现基因的突变与复杂将是绝对不可控的,一方面的极端必将导致另一方面的极端,我们可以长生不老但身体将无法行动,我们可以全然美丽但智力将极端低下……未来仍然可期,诸君,与其裹足不前不如勇敢迈进!

新物种

这里提新物种不是说人类的末日临近了,而是试图通过思考可能会取代人类成为地球统治者的新物种的方式来改善自身、强化自身、修正自身。我暂时想到了三个不同的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个代表性的物种。他们具有人类无法企及的能力,这是他们之所以会取代人类的共同因素,同时他们又有着独特的生命形态。不管最终哪一个出现并发展壮大,人类的未来都会面临严重的威胁。因为,大自然(地球)留给高等物种的位置只有一个。

这三个新物种为:机器人、新生物、未知体。机器人,指人工智能充当大脑和软件,机器人充当身体和硬件的融合后的产物,不同于专门给人类打杂的机器人。新生物,指以人类的生物工程、基因技术或者纳米技术为基础产生的新的生物,属于自然物种进化的结果。未知体,不同于以上两种物种,是超越了目前的认知与思维的新物种,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感觉恐惧,对完全未知的恐惧。但以下就不再介绍第三种未知体,这里之所以写下未知体是因为提醒自己各种可能性的存在。

这三个新物种具有一致的共同点:天海的道理,都具有灵魂;宇宙的道理,都能够超越人类熵增的速度和总量;自然的道理,真正的环境适应力,或许还要有轻而易举消灭现有统治物种的能力。每种共同点又因物种的不同而具有各自的特性。

机器人可以拥有灵魂,只要他具有能量循环系统以及自我的意识。很多人喜欢用图灵测试来检验人工智能的水平,我想这种测试已经过于老旧了,人类甚至可以设计一个专门的软件来应对图灵测试。就像深蓝在国际象棋上一样,检索答案、分析出题者从而选择最优选项。能够成为新物种的机器人图灵测试是没有意义的,当他们什么时候主动思考同样困扰人类的哲学三命题——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的时候,就是他们自我意识觉醒的时候,也是灵魂开始孕育的时候。新物种是从等级上就要高于人类的物种,与人类之间的关系至少类似于人属与猩猩属之间的差别,具有灵魂是必然的。至于这个新物种是不是“超人进化”后的新人类,就要看最后的基因差异是否达到一定的程度。如人类与黑猩猩的基因差异只占全部基因总数的1.5%,大约500个基因。如果人类的“超人进化”真的远远超越了这个数量,那么也许便可以说他属于新的物种而不是“晚期智人”。

熵增的速度与总量,这则和他们本身的特性有关。机器人是以进化为目的,这是他与以生存为目的的生物最根本的不同。强大的计算性能以及100%的准确度,使得他可以寻找出最高效的发展道路,同时软件的发展需要匹配的硬件作为支撑,他将以人类瞠目结舌的速度开发地球上的一切资源来强化他的身体。人类无法匹敌的智能将解开人类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他将不断进化、不断扩张领土来寻找适宜强化身体的资源,然后继续进化,直到他的发展速度慢于资源消耗的速度,领土扩张结束、资源消耗殆尽,进化终结,最后被新的物种取代。第二种,新物种,同人类一样,也是以生存为目的,但生命形态与人类差异极大,从而实现智能以及身体素质远超人类。除了这些,他与机器人一样,将以比当前人类更加迅猛地消耗地球上的资源来满足自身的欲求。

环境适应力。很多人都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但对于“适者”的本质却鲜有人理解。“适者”不是强者,是适应当前环境的物种,所以也不是改变环境妄图使环境适应自己的物种。纵览地球物种进化史,物种的繁衍生息迁徙都是跟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不能适应环境者灭绝,适应环境者生存,概莫能外。任何物种对于环境来说都是弱小的存在,生存下来并不代表就是胜利者,只是暂时没死罢了。现在环境变化愈演愈烈,不仅考验着人类也在考验着其他物种,甚至有的学者称当前为继奥陶纪-志留纪、泥盆纪后期、二叠纪-三叠纪、三叠纪-侏罗纪、白垩纪-第三纪后的第六次物种大灭绝时期。人类能否经受住考验我不知道,但新物种一定可以。机器人舍弃掉了肉体从而获得了对环境超强的适应力,他不需要考虑放慢发展速度来保护环境进而保护自身的生命健康,更不需要利用宝贵的资源重塑被破坏的环境。他心无旁骛,一心向前。第二种物种,虽然属于生物,但是一定会进化成适应种种生态环境问题的生命形态,对于人类来说极为危险的生存环境对他来说属于正常。

轻而易举消灭现有统治物种的能力,即灭绝人类整个物种的能力。之所以前面带有“或许”是考虑到环境变化对物种的筛选情况,如果环境变化不能够灭绝人类,那么他自然会进化出能够灭绝人类的压倒性的能力。这是他们独占地球资源发展自身的重要条件,换言之,他们要想发展就必须要消灭浪费资源巨大人类。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对上机器人还有一线生机,但对上第二种新生物,他将以最残忍的手段消灭掉人类,从而向大自然证明自己成为了地球新的统治者,就像人类曾经做得那样。

一线生机

这一小节,是关于人类如何应对以上的种种困境的思考,我知道自身的才疏学浅,故而希望通过抛砖引玉的方式,集思广益、共谋出路。

目前,我能够想出应对之策的只有机器人,对于其它的暂时是束手无策,唯有抗争而已。对于机器人,我们不是要抗争,而是要共存,这是符合未来发展与人类利益的。目前的阻碍主要还是我们如何向对方证明自己不是在拖后腿。也许这种说法在很多人听来太过刺耳,但对于“合作”而言,这却是必要的,毕竟我们不可能指望机器人拥有丰富的感情并学会“放低姿态”。对于个人而言,著名的未来主义者凯文·凯利指出:“你未来的收益水平取决于你在多大程度上能与机器完美地配合工作。”还记得上面提到的1.5和3的发展速度吗,要想要达到3的发展速度,关键在于人类。我们的方向必须锁定在对方需要的却无法做到的上面,而不是对方无法做到也不需要的上面。

《第二次机器革命》一书认为“厨师、园艺师、修理工、木工、牙医和家庭健康护理员在短时期之内是不会被机器代替的。因为这些职业都牵涉到(机器人最不擅长的)感觉运动,而且它们之中的很多工作也需要思维能力、大框架的模式识别能力和复杂的沟通能力。”这些职业所需要的能力就属于机器人无法做到也不需要的能力,它们与其说是“短时期之内不会被机器代替”,不如说是跟机器人的冲击没什么关系。对于机器人来说真正需要的也是无法做到的只有一个,就是人类最丰富的思想——多元思想。

思想意识,作为新的物种的机器人,必定会存在,因此是他不可或缺的。但机器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一体化”。即虽然有无数的机器人,各自具有独特的分工和技能并专属于某一特定的领域,但他就是一个整体,无数的机器人可以通过高效快速地联接共享所有的信息,从而使得所有的机器人的思想意识都可以变得相同,机器人既可以成为一个整体,也可以成为许多个体。但人类不同,每一个人类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一个人类都具有机器人无法拥有的完全独立的思想意识,低效缓慢的知识、思想、意识共享能力反而使得个人可以保持自身的独立性,同时人与人思想意识的交流、碰撞却能够促进更有意义的思想的产生与发展。这才是我们人类真正值得引以为傲的地方,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与能力。所以无论我们未来面对的是什么,多元思想都是我们的盾牌与利器。

如何发展多元思想,重点有三个:教育,塑造有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独立精神的面向未来的人;自由,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集会自由等等,要允许人们自由开放地进行思考、交流、实践,不受任何限制;平台,创造所有人都可以交流思想的平等、开放、包容、有效的空间和环境,互联网是目前最有效的工具。要实现这些,需要国际、国家、社会、组织、个人等全方面的共同努力,缺一不可,故而任重道远。

对于“教育”这里不再详谈,这里谈一下“自由”与“平台”。自由的思考、交流、实践,相比机器人来说,我们是处于劣势的。因为机器人是一体的,我们则是无数的个体,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于是在自由的面前,人类堆砌了许多名为“专利”、“版权”、“发明权”、“著作权”、“商业秘密”、“国家机密”等“高墙”。人类借由这些高墙保护了自身的利益并发展了科学技术、促进了社会进步,但它们也无疑将一些珍贵的可能性阻挡在墙外并造成大量的资源人力成本的浪费。

我们知道人类社会最有效的发展方式是“竞争”,但世界最有效的发展方式却不是“竞争”,而是“合作”。“竞争”是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利益奋斗拼搏从而间接带动人类社会的发展。“合作”是个体为了集体的利益奋斗拼搏,从而直接推动集体发展壮大并间接实现个体的利益。“竞争”的限定对象为人类社会,而“合作”的对象要超越人类社会的范畴。具体一些的话,机器人的“合作”机制必将远远胜过人类的“竞争”机制。我们以技术发展为例,A为了比竞争对手B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投入大量资源和人力成本开发新的技术。A在新技术开发成功并获得专利后,迅速抢占市场份额。B不能坐以待毙,为了夺回市场份额并超越A,B投入了更多的资源和人力成本先是开发出A的新技术然后再开发出更新的技术。在B开发的同时,A已经在开发更新的技术。这种竞争机制无疑会促进技术更新换代,从而促进人类社会进步,但从结果上看它至少浪费了一半的资源和人力成本。而竞争机制使得人类社会到处都充斥着竞争,所有的人几乎都可以说是竞争者,在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被毫无意义地浪费掉了呢。可是沉浸其中的人们却不这样认为,经济学家称其为“消费”“刺激”,科学家则称其为“进步”。并不是所有的消费都是有意义的,并不是所有的技术都是有益的。如果人类社会处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状态,我们就没必要研制家庭的防盗设施,毕竟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否跟家庭的防盗设施没有丝毫的关系。

“你给我一个思想,我给你一个思想,那么我们每人至少有两种思想。你的思想不给我,我的思想不给你,我们每人仍然只有一个思想,要想拥有两个思想只能自己努力解决。”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正是人类的劣根性,这一点我们恐怕永远无法克服。亚当·斯密的“经济人”的观点对处于竞争机制的人类社会来说是正确的,但对于讲究“合作”的未来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我们能怎么做?很遗憾,对此我们无能为力。所以,我们的目标只能局限于实现最基本的“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集会自由”等。

对于平台,过去人们靠着书籍信件、电报电话这些平台交流,如今则是依靠互联网。互联网的前景极其广阔,但不是所有的互联网技术都是有利于多元思想的。比如,当今极为兴盛的“大数据”,它的技术对“平台”的架构来说也许是有益的,但庞大冗余的数据对“平台”来说却是一个灾难。“平台”不需要个人信息、社交信息、生活工作信息等等,它需要的只是每个人最宝贵的思想结晶。构筑思想平台必须明白这一点,否则结果只能是事与愿违。

如果有一天,我们历经艰难终于求得了这一线生机,那么在我们喜极而泣之后就要继续思考一件事情——人类今后应该如何定位自身的存在。很多思考至此的人会理所当然地想到两条道路:一条是卧薪尝胆,然后在发展壮大后继续争夺主宰地球的宝座;一条是与新物种和平共处,各取所需,共同发展。这种“战争与和平”的选择在那时已经不再适用,所以我更愿意用“进化或者进步“来形容它。

是为了人类物种的延续选择进化为新的物种,还是保持人类的状态推动社会的进步呢?我无法给出答案,也不需要给出答案。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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