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新月如钩。
剑士军团新兵营里的水池边,安迪诺言拖着疼痛的身体,慢慢地蹲了下来,坐在边沿的台阶上。
这样的场景,数月来,早就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凯德威尔老剑师,没等安迪诺言去军部寻找,在入营的第二天,他本人就来到了这里。
负责训练和传授,剑士军团兵营里面,所有新兵们的剑术。
时间,只有七天!
因为在格兰迪城,像这种规模的新兵营还有很多,而凯德威尔负责训练传授的新兵,都是低等列兵。
也就是,贫民子弟!
好在凯德威尔来到之后,给于了安迪诺言很多照顾,私下里单独传授了几种剑术,以及战斗的经验分享。
他离开的时候,留了十枚银币给安迪诺言作为生活用品的备用费。
安迪诺言在凯德威尔来临的那七天,剑术上提高很多,而战斗经验,也是受益匪浅。
对于开始打的他无力还手的魁梧青年,安迪诺言事后也知道了这家伙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罗卡兰斯是他的名字,来自一个叫做克洛的边境小镇。
他是第一批新兵,已经在军营里受训了一个多月,是C10号营房里面的老大,所有人不听他的话,就会被他暴打一顿。
除了罗卡兰斯,还有另外三名剑士,他们的年龄体格,都比安迪诺言要强大很多。
马丁萨,吉姆和艾文吉利。
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岁到二十六岁之间,体格魁梧,有着坚硬结实的肌肉,剑术上的造诣也相当不错。
虽然不是来自一个地方,却都是来自贫民区,打斗经常发生,基本是一对一决斗,输方给赢的一方洗衣服。
这还是因为安迪诺言的固执,而被迫改变,逐渐形成下来规矩。
他们四个人觉得,想要让安迪诺言彻底的,老实的服从,简直比登天还要艰难。
几乎每一次,让安迪诺言去洗他们的臭衣服和袜子的时候,不论是谁,都避免不了的跟他打上一架。
安迪诺言的精神,似乎每一天都很饱满,丝毫不会因为训练的时间太长,睡觉的时间太短,而感觉到犯困。
即使他在训练场上表现,让人不堪入目,耻与为伍,可安迪诺言的精神,好像一直都处于兴奋之中。
他们几个人,每天累的半死不活,回到营房后,那还有力气去打架?恨不得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明天晚上。
衣服和袜子,因为汗水太多,散发阵阵的恶臭,想让安迪诺言去洗,很简单,打到他投降认输。
从开始的轻而易举,到后来了全力以赴,他们几个人,越来越觉得,在累的像条狗地情况下,去和安迪诺言战斗,第二天集合,绝对会迟到!
安迪诺言起的头,他们三个人之前都听从罗卡兰斯的命令。
现在,也奋起了反抗。
纵然如此,安迪诺言几乎从来没有赢过一场战斗,每一次都是被虐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然后投降认输。
因为他不投降,对方会把他打死。
安迪诺言不怕死,只是现在他不想就这样死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
特别是亲生父母,在他幼小的时候,将其无情丢弃的原因。
在战斗中,学会战斗!
凯德威尔老剑师,经常用这句话,教导安迪诺言,所以他喜欢这样,为此而奋斗着。
“总有一天,你们都将被我击败!”安迪诺言端起盆子,站起来,向着营房走去。
将衣服晾好,准备进屋的时候,却看见罗卡斯一个人,悄悄的打开了房门,鬼鬼祟祟的向着古堡的北边走去。
心里有些好奇,安迪诺言悄然无声的跟在罗卡兰斯身后。
昏暗的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担心自己的影子,让走在前方的罗卡兰斯给发现,安迪诺言微微放慢了脚步。
很快,两个人之间,就拉开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拐了几个弯,安迪诺言发现自己跟着罗卡兰斯,来到了古堡的楼外,而罗卡兰斯,躲过门口的守卫,站在高耸的围墙下面。
他朝着双手掌心吐了口吐沫,然后搓了搓手,甩了甩退,一个跳跃,向着那围墙怕了上去。
很快,罗卡兰斯爬到了围墙的顶上,向着古楼走了过去。
这时,一名金发碧眼的年青女兵,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的阳台,她向着走过来的罗卡兰斯抛出一个飞吻。
女兵在这栋古堡里,相当的珍稀,平日里很少见到,而那楼房里的女兵,就更加稀少了。
眼前的女兵,安迪诺言从来没有见过,看她和罗卡兰斯的亲昵程度,安迪诺言猜测,他们应该是一对恋人。
由于隔的太远,安迪诺言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况且两个人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不会太大。
想必,聊天的内容,离不开山盟海誓,一些甜言蜜语了!
待了一会,安迪诺言准备离去。
他刚刚转身。
“弗雷雅。”
厚重的男人声音,突然传来,安迪诺言停下脚步,转身躲在暗处,抬头看了过去。
一个金色短发,魁梧的中年男人走到那名女兵的身后,隔的太远,安迪诺言看不清这个中年男人的表情。
但是,却能看出。
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他很愤怒,因为他手中的钢剑,指着站在围墙上的罗卡兰斯。
“不想活的小子,”中年男人一剑刺了过去,“保德,布登,快过来抓住兰斯这个穷家伙!”
他招呼同伴的时候,伸手一把拉开阻拦在面前的女人,跨过阳台的护栏,在围墙上追赶击罗卡兰斯。
罗卡兰斯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向下爬,非常的艰难,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从围墙上面摔下来。
后果即使不死,也要残废!
“保德,布登,”女孩伸开双手,拦着两个冲过来的男人,“你们立刻回去,听到没有?”
围墙上的男人扭头说:“下去,这家伙想要逃跑。”
女孩转身愤怒的吼:“哥哥!”
“矫治勒泰,老子记住你了,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上!”罗卡兰斯举着剑,指了指站在围墙上的男人。
这男人,女孩的哥哥。
克塔迪家族,长子,矫治勒泰。
那女孩是她的妹妹,弗雷雅。他们的家族是贵族,在雷亚瓦德大陆,有着自己的领地。
贵族,王族,皇族,三种高贵的身份象征,对贫民和奴隶的生命,看的比他们家里养的狗还要低。
“兰斯,你这个低贱的杂碎,”保德提着剑从楼下冲了出来,“竟然还想勾引弗雷雅小姐,有种不要跑。”
布登紧随其后,挥舞着手里明亮的钢剑:“兰斯,老子要跟你绝对,听到没有!”
门口的两名守卫,走到一起,背靠着石柱,一副看戏的样子。
罗卡兰斯心里惊慌之下,从墙壁上直接跳了下来,不小心扭到了脚,半天站不起来。
保德冲了过去,跳跃起来的同时,左腿狠狠的踢出。
罗卡兰斯整个人从地面滚了一米多远,刚站起来,又被布登踢翻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住手。”
“你们想要他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