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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子给我讲了许多她跟姚斌的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
木子说,那个时候,她是喜欢姚斌的,甚至爱得疯狂。她们一起出去玩儿,喝酒,吃饭。可是渐渐的,姚斌竟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姚斌带木子去住宾馆,临走时,结账的是木子;他们一起去饭店吃饭,结账的是木子;甚至他们一起去超市购物,买包卫生纸都是木子在结账。
我问木子,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木子摇摇头说,那时候根本没想这些。她说她本来经济上也优于姚斌,只是花点钱,她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去住宾馆的时候,半夜十二点,连避孕套都要木子一个女孩子去买,这让木子忍无可忍,那也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木子笑了笑说:“姚斌觉得,我在乎钱,说我太现实。我那哪儿是在乎钱,我一个女孩子,深夜十二点,去成人用品店,他竟一点不担心。我是伤心于他的冷漠。”木子说:“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倒贴了。以前还不觉得的,后来我慢慢发现,我和姚斌在一起的时候,花钱的几乎都是我。姚斌甚至没有给我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曾经,因为爱昏了头,什么都不在乎。现在,我开始在乎这些了,我开始不平衡了。”
我抱过木子:“分手,坚决分手。”
“姚斌曾经还说,我们结婚的话,我爸妈就得给他在老家买一套房子,说是他们家那边的风俗都是这样,嫁人要带上房子当作嫁妆。”
“真是奇葩,到底你俩谁是男的,谁是女的?”我越听越来气。
“小懂,或许你不跟吕思纬交往也是对的。他们是好朋友,那个人也好不到哪去?”木子看着我,恨恨的说。
“嗯,我本来也没打算再谈恋爱。安安静静的等到大四毕业,说不定还得留学呢!”
“嗯?你有这种打算?”木子问我。
“我到没有,我老妈有。喏,你看”,我指着一本雅思书说:“这书就是我这学期的任务,明年考个六分。”
“能吗?就你。四级刚刚及格。”
“我最近成绩不错,等着六级成绩出来,跟你比一比。”我笑着看着木子。
自从木子跟姚斌分手,她就一直跟着我,这还真让我有点不习惯。大学已经走过三个年头了,虽然跟木子比较亲近,但是很少跟她单独相处,所以在一起,有时候让我不知所措。木子比较健谈,也比较外向。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有她的朋友,招呼不断。可是,遇到正经事儿的时候,比如说学习、上课她总是心不在焉,甚至让我陪着她一起逃课。
我生活的平衡,因为有了木子的加入,有点被打乱。在宿舍里,木子总是邀隔壁宿舍那些女孩子来闲聊,我无法安心读书。我出门,木子又急急跟着,我也去不了自习室,整个人越来越烦躁。
一个月以后,我开始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摆脱木子。比如,早上我会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趁木子还在睡觉,就早早溜出去早读,然后上课。中午我也借口减肥,不去食堂吃饭,一个人窝在西餐厅背单词。木子给我打电话都是不通,我只说手机坏了,总是自动关机。木子给我发短信,我则装作没看见,点也不点。
-2-
“关小懂”,晚上回到宿舍,就看着一脸铁青的木子:“你这一天天都忙什么呢?”
“我学习呢?”我也有点不耐烦。我忙什么,还得跟你报备不成。
“学什么学,现在还没到大四,着什么急。”
“我能不急吗?一个四级刚及格的人。”我大声说。
“生什么气啊,我又没惹你。”木子也生气了,不理我。
第二天,她就被隔壁宿舍的一个朝鲜族女孩儿叫过去了。还真别说,她们俩倒是合得来,都喜欢逛街,买衣服,都不喜欢学习和上课。两个人一拍即合,木子也不再缠着我。只是,有时候木子会抱怨那个女孩儿,说她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木子有时候调侃说:“韩国棒子怎么那么没文化。”
我怎解释道:“人家不是韩国棒子,是朝鲜族人,是咱们华夏子孙。”
木子摆摆手说:“什么朝鲜族,她就是韩国人。她妈妈是韩国人,她爸爸是中国人。她是朝鲜族。”
我拧不过她,反正木子对那个朝鲜族女孩儿有偏见,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小懂,你回来陪我吧,我只喜欢你。”木子撒娇的说。
“姐姐,我性别取向很稳定,你还是找找你的同类吧。”我开玩笑的说。
“关小懂,你是不是嫌弃我?”木子大声说。
“木子,咱们都快大四了。你不学习,不能不让别人学习吧。我不想这么混日子,像你一样。你看看你大学过的,你哪个学期不挂科?”说完,我有点后悔,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重。
“关小懂,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过得好,你没混?你看看你,跟多少个男生纠缠不清,一个陈夏、一个付月天、一个吕思纬,你以为你是武则天,三宫六院?养男宠呢?”木子也激动起来。
“得,得,木子,我惹不起你。我走。”我气得摔门就走。
来到操场上,我还是气得直喘。我给班导师打电话,说要换宿舍。班导师一听我是为了考雅思,连忙帮我安排了西山的宿舍楼。那里原是留给空哥空姐用的,现在已经成了研究生宿舍。只不过,本校研究生不多,留下来许多空床。
联系好之后,我就回宿舍收拾行李。
“小懂,你去哪儿?”木子看我真的在收拾,有点慌了。
“我搬去西山。”我依然很生气,我想快快的离开这儿。
“西山?原来出国女尸的那个西山宿舍楼?”木子问。
“对,就是那个。”
“那你不怕?”
“没你可怕!”这句话说完,宿舍安静下来。
我拖着行李,打开宿舍大门,一转身看到木子在哭。我狠了狠心,离开了。当时,我还是太年轻。我根本不懂什么叫友谊,我只顾自己的清净。
大一的时候,我以为学习是最重要的,起码要挽回高考失利的面子。事实上,生活里许多事情远比世俗的那张“成绩单”重要得多,只不过我是很久很久以后,才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3-
搬到西山之后,生活一下子就清净了。导师给我安排的这个宿舍,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清净得有点可怕。并且,这还是一个男女混宿。男生一层,女生一层。吕思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换宿舍的事儿,执意也搬了过来。
“思纬,你不是快毕业了吗?”我问道。
“就是因为快毕业,才会搬过来。这个宿舍楼一半宿舍都是空的。小懂,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个宿舍还对外租呢?”
“啊?那多不安全。”我问道。
“还可以吧,虽然说是对外租,但是只对外租给校女生,不租给男生的。”吕思纬解释道。
“那还差不多。对了,我的意思是说,思纬,你不必也搬过来,陪我。我一个人行的。你看看我,长得多安全。”我一边说一边嘻嘻哈哈。
“就你这小模样,还安全。我看就数你不安全。正经在女生宿舍的时候,还被陈夏骚扰过,我能放心你自己在这儿。”吕思纬边说,边看着我。
“思纬,你提到陈夏,怎么好久没他的消息了?”我问。
“你还关心他?小懂,他可欺负过你。”
“我就是问问,好奇。”
“他也被开除了,打架。”吕思纬心平气和的说。
“打架也会被开除?”我问。
“那当然,你研究过校规吗?”吕思纬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好了,别想他了。反正,我不会让他再骚扰你的。”
我越听越不对劲,觉得吕思纬话里有话。我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嗯?什么,什么意思?”吕思纬装傻。
“是你干的?”我问。
“对,就是我干的。我找的人,先是揍了他一顿,总之那个人跟陈夏势均力敌,最后他们都受伤了。”吕思纬说:“我也没想到,学校会开除他,只不过陈夏也够能打,把我那哥们打伤了,住了一个月的院。”
“因为这样,才被开除的?”我问。
“嗯,我其实也有点内疚。”吕思纬说:“我当时,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我默不作声。
“小懂,你没生我气吧。”吕思纬小声说。
我一把抱住他,这还是第一次,我主动抱住吕思纬,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看着眼前的吕思纬说:“思纬,谢谢你。”不知为何,我觉得陈夏早就该被开除了,我就是觉得他应该去陪陈紫苏。
从那天开始,吕思纬成了我的保镖。早上吃饭,陪我去食堂,晚上放学,陪我回宿舍。有时候,他会在宿舍里一待待到楼管大妈查寝才回去。他告诉楼管大妈,我是她妹妹,他有义务照顾好我。我总是在楼管大妈半信半疑离开之后,哈哈大笑。
“小懂,学习完了吗?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这么晚了,我看了看表,十点整。我不去,你去吧。”
“你陪我吧,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我看着吕思纬,原来他也会撒娇。我点点头说:“也就是住在西山,要是别的宿舍,都该关门了。”
“小懂,你可别忘了,咱们每个月还多交一份住宿费呢!”吕思纬不提醒,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也是,学校也够黑,自己学生都不手下留情。
我们走到外面,春末夏初,连晚上的风都带着温度。我问吕思纬:“思纬,眼看你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他能有什么打算?小懂,我告诉你吧。”
这声音听着耳熟,正想着,几个人影一晃就来到我们面前。我定睛一看,最中间的不是别人,而是陈夏。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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