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那条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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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友的页面里看到一条清澈的溪流，还有秋天在武夷山看到的九曲，都触动了我的内心。记忆里也有那样的一条溪流，永远欢快地唱着歌，向远方流去。

那时我还小，村庄周围还是一片片良田，庄稼，村里人在这里洗衣洗被，让溪水带走那些汗水和灰尘，生活很是清苦，但每家每户也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但是现在呢，这条溪流消失了，只剩下干涸的河床，躺在那里，长满了荒草，只是流淌着浑浊的灰水。村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村庄，溪流也不复存在了。就像我美丽的祖母，她不在了。她在这个秋天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从今往后，我只能在记忆里温习那份慈爱，那个温柔的人了。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她不见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物，只有失去了，你才能深切地体会到你对她的爱有多么深，有多么沉。但是，上苍用这样的方式让你体会到生的可贵和存在的价值。她不在了，就意味着再也不会喊你一声，不会对你微笑，不会催促你趁天还未黑赶快回家，也不会再有她打完牌颤巍巍地走路回来的身影。她总是笑着说，输了几毛赢了几角。你拿钱给她，给你打牌用的。她断然是不要的。她是个很节俭的人，但对别人却非常大方。村里哪个老人生病了，她都会买点东西去探望。我结婚时，她挨家挨户去送那些随聘礼来的水果、糕点什么的。我好奇地问，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我婶子笑着说，她整天惦记着的，就是这些呀！是的，别人对她的好，她是不会忘记的。她把一点一滴都牢牢地记住了。记得，我曾读我的文字给她听，那次文字里写的是爷爷，可这一次，我念给谁听呢？

我以为我已经哭过了不会再哭了，但是想起亲爱的祖母已经不在的事实，还是泪流满面。记得每年冬至时，祖母总是用晒干的柑橘皮，洗干净了，煮汤圆的时候，加入几片，于是，整锅的汤圆有了别样的芳香。但是她不在，也许我怎么模仿，都无法煮出那样的味道了。

那条溪流和我美丽的祖母一样，是我记忆里村庄里很重要的一部分。现在，它们都远行了，离开了。于是，那个村庄像个陌生的人一样，也许再也不会守侯我的归来。连胡子也说，祖母不在了，回家仿佛少了些什么似的。

我知道，生命的过程是一个渐渐失去的过程。会有一天，那双神秘的大手会将我们无比热爱的东西一件件拿走，带到我们所不知悉的地方。是不是，要这样想，生命的圆融和通透也在这些失落里，慢慢去寻得？

不复重来的，又何止是一条溪流一个人呢？难怪当我看见那一汪碧蓝的清泉时，止不住地感动，原来，那清醇的溪流里有我人生伊始的记忆，这个从来没有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