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的命运就在瞬间——读严歌苓小说《妈阁是座城》

   

《妈阁是座城》封面

          文/雪中萍

    拿到这本书觉得封面设计挺特别，一座孤城，还有扑克牌，翻开书，页码都是扑克牌中的四个花色，章节是色子的点数，很有意思。

书的内容就是妈阁这座赌城发生的故事。

故事里的主人公梅晓鸥是一个赌棍的后代，祖母因为丈夫是个赌棍，生女儿留下，连生两个儿子都亲手掐死，说夭折，这是多么无奈与心酸？她一定是对赌博深恶痛绝，害怕自己的儿子走上赌博的道路。最终在丈夫输光跳海之后，生下了遗腹子——梅晓鸥的父亲，没来得及掐死，也就有了梅晓鸥的存在。

梅晓鸥的父亲在祖母严苛的教导下不沾赌，但梅晓鸥却成为了妈阁这座赌城罕见的女叠码仔。似乎是宿命，她爱上了一个赌徒卢晋桐，最终离开他，也许是为了报复赌徒，她当上了女叠码仔，与儿子相依为命。

其实梅晓鸥一生也没有逃离“赌”，她赌着爱上卢晋桐，失望至极选择离开；她赌相信史奇澜，段凯文，内心中对他们有着一份情愫，明知赌徒的无情，也愿意相信他们会改好。

读文时，一直像梅晓鸥一样为史奇澜、段凯文的一夜输赢几千万而揪心，我实在没有段凯文似的心理素质，输几千万还能气定神闲游走在赌桌前，欠债几千万还能理直气壮的借钱，抓住梅晓鸥对他的那一点好感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所以梅晓鸥这样一个见惯了赌徒的老手，最终输在了段凯文手下，被骗去大量资产。

这本书很细致的描绘了赌徒的生命历程：心存侥幸、无所畏惧、借债豪赌、苦肉相逼、谎话连篇、家破人亡、隐姓埋名。本来有着雕刻手艺的艺术家史奇澜，清华毕业，本有千亿家产的段凯文，在赌桌上就变成一文不名，欠债千万的赌徒，到处欺骗，用谎言骗亲人的钱，向晓鸥借钱，再装也没了尊严。

当看到那些赌徒赌红了眼，欲罢不能时，常常想到《红处方》中那些吸毒者的嘴脸，也许所有上瘾的人，到最终都会变成如此丑陋和可怕吧！

也许男人骨子里都有“赌”的基因，坐在赌桌前时，想着“小赌怡情”，一旦赢了，还会追求更多，这就是人心不足吧！输了呢？也会继续，因为妄想翻本，所以不断的输，最终输掉全部身家。

文中这样评价叠码仔和赌客的关系：“叠码仔挣的最牢靠的收入是码佣，走多少码子，无论赌客和赌厅谁赢，他们的收入是走码量的百分之一。”作为叠码仔，他们很清楚赌博的玄机，之前的几把赢，只不过是为后来大把的输做铺垫罢了！但是一旦赌徒要求“拖”，那么他们的命运就和赌徒连在了一切，赌徒赢，他们赢；赌徒输，他们也输。所以，段凯文可以无所畏惧又理所当然的赖梅晓鸥的债。

这多像我们的生活，也许会赢也许会输。生活中有多少人将自己定在了“赌桌”前，为了追求名利，牺牲健康，漠视亲情，最终赌输了健康，赌丢了亲情，还是那句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大多赌徒陷入赌博就不会收手，他们追求的也许就是大起大落中的刺激，“戒赌就像戒酒，一滴不沾不叫真戒，沾了不醉才叫真戒。”史奇澜的回归也是在众叛亲离和忍辱负重后的顿悟吧！

其实，人生也是一场赌博，奋斗或堕落，选择职业，挑选爱人，经营生活......样样都在赌，你的赌注也是一辈子，赢是一辈子，输了就是一生。

梅晓鸥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条件，做了女叠码仔，有了好的条件，儿子却很少见到母亲，甚至母亲与儿子吃顿饭，也是奢侈的想法，儿子是被保姆和妈妈的方便面养大的。

她在被赌徒段凯文“拖”的卖了别墅，住进小公寓后才想起要弥补儿子，多陪伴儿子。但儿子已经被改邪归正、身患绝症的父亲俘获。当发现成人的儿子也开始“小赌”时，她彻底相了命运轮回。也明白她从事的职业就是害人： “赌博不分老幼，投身赌博者他们都热烈欢迎，他们早被诱上邪道，赌场早赚钱。”

我们现在的很多父母也在“赌”，忙着拼命赚钱，美其名曰为孩子创造好生活，没有时间陪伴孩子，只把精力投入到“赌桌”上，为“赌场”创造着无尽的财富。就如主人公梅晓鸥：“她只能怨怪自己，把所有的时间奉献给了赌徒们，使儿子对她日渐背离。”

孩子在没有关爱和关注中成长“畸形”时，幡然悔悟，却覆水难收，这些父母赌输了，已经输了无法捞本了，只是，他们不能像史奇澜或段凯文四处逃债，隐姓埋名罢了！

所以，我们都是赌徒，我们将给自己的生活下怎样的赌注呢？一定要三思啊！赌徒的命运就在瞬间的决定。

2016.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