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广漂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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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收集的火车票,宾阳开往广州南,一个人,一个背包,一张攒了4100块的银行卡,2015年7月16日,我开始了广漂的生活。

广州,一座繁华的都市,对于有理想,要奋斗,挣大钱的我对它早已苦思冥想。毕业前,曾和广州有一段旅行。没有方向的行走,走进越秀老城区,道路两旁葱绿的梧桐,林荫树下老人泡着茶,下着象棋,街边小摊用粤语吆喝着,不时耳边传来26寸叮铃铃的车铃声,西装革履,挂着胸卡的年轻人成群走在街上。在这一段的情景里,悠忽融入一部港剧,我便从此恋上这座城,爱她的生活态度,希望有一天能带着微笑和憧憬,在这座城市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这座城,工作和旅行的心态截然不同。刚毕业的我很急切地想得到一份工作,随后在各大招聘网站张贴简历,海量投简历,当时并不在乎是什么样性质的工作,也不在乎薪资的高低,只想求得一份工作安抚急躁的心情。手机时刻握在手心,生怕漏接通知面试的电话,获得面试机会之后,匆忙的修改自我介绍,又是满街地寻找复印店打印简历……我很感谢这段走南闯北参加面试的日子,坐过的公交,走过的路,当我再一次经过时,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羞涩地笑一笑那时匆忙的身影,那时紧张的神态。了解城市的东南西北也该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

广漂的一年,换了一份工作。第一份工作对应届生来说,尤为重要,坚持住,你就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而我却选择放弃。没有职场经验,没有方向的追求,没有忍受力的沉淀,觉得同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针对自己,而我难忍至非辞职不可。现回想,是心胸狭隘弄丢了机遇,经理带着我如何审核检测报告,工作两个月开始独立完成车间的工作,这算是一种信任吧?你若喜欢昆明,将来可调到分公司,这算是一种职业规划吧?

裸辞,放纵自我,有了点小积蓄,租了一个单间,房租230元,有能力支付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一个人蹭网,刷刷更新的《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倒垃圾,每天写日记记录这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随后给自己一个期限,潇洒7天后就要投入找工作的状态。仍旧是在网上投简历,不过有了方向,会甄选工作条件,会拒绝一些公司的面试机会,投了心仪的公司,看到他们有浏览简历的记录,却久久等不到通知面试电话,心里又是很大的落差。住在一楼的房子,蚊子相拥而来,填满化粪池的粪便冲上卫生间,电话里头亲人询问工作,我说很好。随后不得不挂掉电话,眼泪像珠子一样,一串一串的落下,哽咽着。辞职,租房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自己忍受自找的委屈默默躺在床上睡去。

找到了第二份工作,我才告诉家人,他们理解说:喜欢就好。喜欢这份工作,周围都是研究生,大家都有一颗善良,好学的心,自然没有你争我夺的职场氛围;喜欢这份工作,我想借助这个平台有资格考取专业的相关证书;我喜欢这份工作,单位的名称能满足我极大的虚荣心。

入职后被安排到生物公司做科研项目——训练猴子。在这待着两个星期,一个月,三个月,试用期结束,断断续续也有回到科室做实验,一晃就是9个月,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我很害怕,害怕掂量、总结广漂一年收获的分量。这一年我学会了怎么和猴子相处,怎么让他们适应我,我学会了如何忍受生活的不公。拿了很多人不愿意接受的报酬,我忍受着,坚持着,不再像当初贸然辞职,因为我没多大的本事去换工作,不敢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我很庆幸,住进单位的租赁房,每个月房租140元,走路,转地铁,走路,全程1个小时。一房住着一男同事,能容我往房间摆放各色各样的盆栽;一室住着同事的外甥女,每晚都邀我去喝她煲的汤。我把这个住宿称作家,家里有盆栽,有厨房,有宽容,有爱,如同住进电视剧《欢乐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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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租来的房子,愿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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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熙熙攘攘,诚然,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风尘年代感的电表,才知道我实属怀旧系列,这住了多少租客,留下多少的足记,有过多少悲欢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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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乳白色的衣柜,节省了不少的空间。衣服整齐地叠着,分类放着,上衣放藏蓝色盒,下衣放米黄色盒。善于整理衣服有个好处,你就会发现有些衣服,扔之可惜,穿之傻逼,曾经买它穷成狗,如今嫌它穿着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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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课桌,粘着曾是伴随一代人成长的偶像贴图。在这安放小时光的一隅,翻阅自己喜欢看的书,轻嗅每晚陪伴自己写完随笔的绿植,自己从未感到孤独。我多希望有一间书房,看书疲倦时,躺在椅子上,书本盖在脸上,没人打扰地在书香中酣睡。

一扇玻璃窗,每次总幻想着阳光透过窗户,斜射一米柔软光芒,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过着漫不经心的日子。我多希望有一扇落地窗,缓缓拉起百叶扇,面朝一片青翠欲滴的森林,或者色彩斑斓的花园,或者一汪蔚蓝色的海。

一张霉点斑斑的桌子,胶布粘贴粘贴,凑合用着。我多想有一张斗柜,钥匙,手机随意地边上扔,身子随性地倚靠,看看随手接过的传单,忘却挤公交的劳累;或边擦拭桌上的灰尘,边打电话给想念的人,告之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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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无人拥抱的单身狗,烧一壶热水,倒入水杯,暖暖手,手里流淌的暖意,敌得过萧瑟的寒意。

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美好的生活全靠演技,我们佯装大步地行走,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空隙,由内而外的自信自然写在脸上。

生活就该像朋友所说的,将生活的苦,揉捏成自己的意志,不久的将来,你会感谢那些日子的痛,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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