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No010（下）《没有任何一种香气，能配得上一个人的灵魂》

      对话之三：你的心像殿堂，永远住着你的君王

      初识张学良，是在课本里，因为历史。

      再记得他，是看了一张少帅的黑白照片，戎装在身，风流倜傥。

      最后记在心上的这个名字，是和赵四小姐的名字连在一起。

      “于凤至”这个名字，对于孤陋寡闻的自己是陌生的。

      她是张学良的原配夫人，东北著名的才女，张作霖钦定的儿媳。张作霖一句“永不许纳妾”的宣言奠定了于凤至在张家颠覆不破的地位。

      她才情斐然，笔墨上乘，“恶卧娇儿啼更漏，清秋冷月白如昼。泪双流，人穷瘦，北望天涯揾红袖。鸳枕上风波骤，漫天惊怕怎受。祈告苍天护佑，征人应如旧”，这是她写的词，给出家征战的张学良。

      她处事得体，宽容大度。十六岁的赵四小姐离家出走投到张家门下，是她收留了她，除了给居无定所的她买了房子，还将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赠。

      她性情坚毅，目光长远。黑发人送白发人，送走了四个孩子以后，依然坚强地活在这个薄情的世上；她等到他九十三岁，等来一纸休书。却没有在这一纸休书中愤世嫉俗，还想着“把两处别墅都按当年北京顺城王府家里的居住式样装饰起来，自己住一处，另一处留给张学良和赵四。”

      在为自己准备的墓穴旁，她吩咐“留个空穴给少帅。”

      她等他至死。

      “一纸婚书”、“一座别墅”、“一个墓穴”，她想要留住他的地方，全是空白。

      至此，我们或许该献上一个无尽的悲哀和怜悯。

      却不然。

      试想，一个心地慈悲、爱丈夫如命，在世俗中被无情遗弃、还想着给丈夫留一个居所的女子，若在意最后的结局是否圆满，恐怕早就在忿忿不平中凄惶一生。

      她却把自己的心布置成一个殿堂，他一直住在那里，像个荣耀至上的君王！

      在张学良被软禁的日子里，于凤至在世界各处为他奔走相告，风生水起地活着。她的每一个步伐里都带着他的希望，她自由奔走的心，何尝不像是他自由的翅膀？

      她是他“最好的夫人”。

      看完掩卷，正如作者所言，文字间每一个栩栩的灵魂，都在历史的书页里泛出各种的香气。

      可这世间又有哪一种香气，能够融合和提炼出所有灵魂的美和高贵？沉香么？觉着它其实浓烈；檀香么？又夹杂一些对生命的清淡；梅的清香？荷的暗香？橼的冷香？….

      我想不出。

      我心里的这一种高贵和美，是无色无味的凛然，在幽暗的岁月里散发着柔和圆润的光芒。

      或许，所有的灵魂在世间走过一个轮回，最后都会落回到这光芒中来的吧？

      静夜无声，回答自己的，是落在笔墨间的一道光，带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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