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女神为什么要蒙着眼睛?—《不懂撒娇的女人》剧评第二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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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e问Cherry:你知不知道终审法院外面的正义女神为什么要蒙着眼睛?是Justice to be seen. 正义要有目共睹。

欧洲中世纪末,正义女神的造像开始出现在一些城市法院。她左手高擎天平,右手垂握宝剑,双眼用布蒙住,背面刻着:为实现正义,哪怕天崩地裂。毋庸置疑,天平象征公平和正义,宝剑代表力量和权威。天平和宝剑是相辅相成的,只有正义之神操剑的力量和掌秤的技巧相得益彰,才会出现完满的法治状态。

但是,正义女神为什么将眼睛蒙住?根据古希腊传说:天庭上的众神之间出现了矛盾和冲突,世界因此处于灾难的边缘。由谁来裁判众神之间的矛盾?血气方刚的容易受到水仙女的引诱,老于世故的却不敢仗义执言,天上地下找遍了,最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后,天帝身旁站起一位白袍金冠的女神,拿出一条手巾,蒙在自己眼睛上,说:我来!众神一看,不得不点头同意:她既然蒙住了双眼,看不见争纷者的面貌身份,也就不会受到诱惑和威胁。

从历史考察看,正义女神蒙住双眼缘于基督教对人类的罪恶性和堕落性的“幽暗意识”和“权力恶性”的认识,认为即便是执掌司法权柄的正义女神,也难以抵抗利益的诱惑和个人情感的影响,为了实现司法公正,就必须让正义女神蒙住双眼。

传说与历史都高度吻合的揭示出:正义女神蒙住双眼是一种刻意选择,而这种刻意选择展现的是司法良知、司法理性和司法中立的品格。

正义女神蒙住双眼折射出的是司法良知。良知作为是人的自发的道德情感和善良本性,是“人类必须坚守的不可或缺的堡垒”。如果没有良知,就会沦为权力与私利的工具。蒙眼布遮住裁判者的视线,除去对权势畏惧,利益的诱惑,只见“一般”的人,而不见形形色色的“具体”人,对所有人不论种族、阶级、贵贱、尊卑,不分与自己的亲疏远近,都一视同仁,平等对待,展现的正是对司法良知的坚守。当前,少数司法者在“关系案”、“人情案”、“金钱案”中徇私枉法、贪赃枉法、玩弄法律,坑害国家和人民,其背后是司法良知泯灭。尽管这些司法腐败现象是个别、非主流的,但如培根所言,“一次不公的裁判比多次不平的举动为祸尤烈。因为这些不平的举动不过弄脏了水流,而不公的裁判则把水源败坏了”。最终也必将摧残司法公信力以及由此维持的司法生命力。

正义女神蒙住双眼折射出的是司法理性。理性是法律和司法的生命所在。蒙眼布遮住裁判者的视线,消除“用眼睛直视”上的偏见和傲慢,表示“用心灵观察”,彰显了司法的理智之光。一方面,理性是对“好恶尽显”、“感情外化”的排斥。司法者祛除物质、形象、感情等感性判断,透过现象发现纠纷的本原,克服自身情绪化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既不会被工于心计者所欺骗,也不会被自己的喜好所蒙蔽。另一方面,理性激发智慧。司法理性在本质上是一种实践理性,“法有限,情无穷”, 有限的、稳定的法律永远不可能恰当地匡定变动不居、纷繁多样的现实生活。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各种矛盾纠纷异常复杂,诉求多样,价值多元,这更加需要在坚守法律底线的同时,用理性和智慧平衡利益冲突,在化解矛盾的同时增进社会整体福祉。

正义女神蒙住双眼折射出的是司法中立。中立是一种公平运行方式,能给予当事人以公平待遇,也能更好地促进争议有效解决。正义蒙眼布遮住裁判者的视线,与外界在空间上和思想上形成保护距离,阻断了外界的联系和干扰,在相对超脱的姿态下,根据法律精神和原则独立地思考,独立地作出判断。现实中,司法者不可避免地会面对权力、关系、人情以及群访闹访、“民意”呼声等方方面面的压力和干扰,无时无处受到来自人性中趋利避害的牵制。特别是近年来在“网络围观”下形成的过激的“舆论监督”场,大众化情绪化的“民意” 屡屡与法律思维的独立判断相左,这更加需要司法者恪守中立,既不能被民意所裹挟,也不能被所舆论左右,而是以法律精神、理性判断引导民众。

如果说正义女神手中的天平和宝剑是实现正义不可或缺的武器,那么“蒙眼布”则是实现正义的精魂所在。作为司法工作者,应当时常重温刻在正义女神背上的那句古老格言:“为实现正义,哪怕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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