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点到原点（十七）违反帮规的代价

荔湾市第一医院是本市一家三甲市级医院，也是市内医疗水平最高的地方，五栋医疗大楼环立，楼下的绿地一马平川，栽种着许多植被，原看起来，医院好像矗立在偌大的公园之中。
铃铛和王佳搀扶着王天佑来到第一医院，王佳曾在电影里见到过急救包扎的桥段，此刻匆忙回忆起这部电影中有关急救的画面，倒也手脚利索地为王天佑伤口处填加敷料，并 用扯下的衣襟做三角巾，左右环绕包于其头上。
因此，当王天佑来到外科急诊时，连护士都赞叹说：“幸好现场包扎处理得及时，否则患处流血过多，后果不堪设想。”
铃铛很诧异地看着王佳，说道：“行呀，你还会这个，在哪学的？”
王佳说道：“忘了在哪个娱乐片里看的了。”
“我靠，娱乐片，真行，我看的片比你多去了，可是就看哪个帅哥长得帅了。”
很快，王天佑的外伤处理结束了，医生嘱咐他别沾水，定期来换药，王天佑笑哈哈地说道：“感谢医生啦，这可不是我爱呆的地方，我这就得离开了，知道吗，药水的味道最难闻。”
“天佑哥，我们送你回家吧！”铃铛说道。
王天佑把手一挥，说道：“不用，我从来不用人送，你们两个听好了，跟我混可以，学习成绩不许下降，谁成绩下降了，我就跟谁断绝兄妹关系！”说罢，他把外衣往肩膀上一搭，走出急诊室。
其实，铃铛之所以提出要送王天佑回家，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半年之前，她和王佳认王天佑做大哥，从此有了靠山，在学校里得以横行无忌，而王天佑也乐得找两个小美女做跟班。
平时，王天佑酒喝多了，就满嘴跑火车，告诉铃铛和王佳，自己是跟着大老板做生意的，平时开奔驰，住别墅，没事就出去帮老板摆平纠纷，过着古惑仔的日子，风风光光。
因此，铃铛提议送王天佑回家，实际上是想见识一下他的别墅、豪车和一排黑西装的打手，王佳没说话，但是也有同样的心理期待。
无奈，王天佑绝不准许别人送自己回家，两名女生只能按下好奇心。
就在这时，王天佑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话后，突然勃然大怒，手持电话，大声骂道：“你妈的，你这个狐狸精，老子在医院，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这回非跟你离婚不可，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
电话的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音量虽小，却清晰地传出来：“王天佑，老娘做舞女不就是为了养活你，你可倒好，嫌弃起我来了，当初你看我漂亮，稀罕得不得了，现在怎么，想甩了我呀，没门！”
“我告诉你，你这个骚货，我限你三天把离婚协议给我签了，不然，我杀你全家！”说罢，王天佑狠狠地关上了手机。
铃铛和王佳就站在一旁，听他发货怒骂，两名女生的心瞬间入坠入万丈冰涯。因为，王天佑曾在她们面前说过，自己的妻子是大老板的千金，因为赏识自己的能力和义气，主动追求自己，才缔结良缘，可是，听到电话里那女人的说话，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王天佑在两名初中女生面前吹下的牛。
铃铛哭出声来，说道：“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是我们在学校吹牛的资本，是我们精神上的寄托。”
王佳低下头，默不作声，眼睛却看着身后的路。
铃铛继续说道：“我们是那样的崇拜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话，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
王天佑平静地说：“这就是我，社会混子，你们也长个记性吧，不要再拿认识社会大哥当骄傲了。”
铃铛说道：“我们该怎么办，我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我早就和父母闹掰了，他们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王佳忽然开口说道：“我妈是老师，我爸是局长，他们只对我弟弟好，对我的要求是那样不公平，我恨他们，上了初中以后，我觉得没人看得起我，我认识天佑哥以后，觉得他才是我最能托付的人，真相怎么会这样呢！”
一向满面凶相的王天佑忽然留下两滴眼泪，他用手擦了擦眼角，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妈的，我不是人，但是，我对天发誓，我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帮你们打架出气都是诚心诚意，只有你们愿意听我吹牛，相信我吹的牛，可是，我没本事带你们干一番事业，我的现状其实连屁都不是，根本没有本事带你们混，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们。”
“呦，这番动情的话居然出自你王天佑的嘴里，我没听错吧。”众人回头，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墨镜，留着八撇胡的男人。
王天佑见到此人顿时浑身发抖，说道：“你，怎么会是你，啊，老大，属下前来拜见！”
见到此情此景，铃铛和王佳都惊讶得长大了嘴巴，她们从来没见过无法无天的王天佑在人前如此卑微过。
只见这留着胡子的男人侧目瞧了一眼两名女生，对王天佑道：“她们俩是你什么人？”
“老大，她们是我的妹妹。”
“妹妹，嘿嘿，你在我们三联会里面的妹妹还少吗，帮会何时亏待过你，你却私自脱离帮会，并散布不利于帮会的传言，你知道自己违反了什么帮规吗？”
听到“三联会”这个名字，两名女生顿时也傻眼了，据传说，三联会是一个隐匿于民间百年的秘密帮会，财力雄厚，手段毒辣，对于竞争对手、仇家或者帮会的叛徒，其惩罚手段尤其残忍。
王天佑说道：“天佑知道错了，请老大饶命，我一定戴罪立功。”
“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王天佑眼珠一转，说道：“老大神通广大，自然可以找到我，至于怎么找到我的，我不想知道。”
那男人哈哈大笑，说道：“就是你的老婆告诉我，你在医院的呀！”
“啊，什么！”
“你限人家三天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老婆决定跟你鱼死网破，她就给我手下兄弟打了电话。”
“什么，给你手下兄弟打电话？”
“傻帽，你老婆和我手下一个兄弟好了三年了，你都不知道，现在你可以放心，她已经签署离婚协议了，巴不得跟我手下兄弟在一起呢。”
王天佑连连求情道：“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
八撇胡男人用手摸摸自己的胡须，冷笑道：“对于‘三联会’的叛徒，我一向不会不手软，不过现在有个机会，让你立功赎罪，帮会最近不景气，需要筹资，如果你能短时间给帮会弄到钱，我就饶了你，但要求你必须回归帮会。”
“多少钱？”
“五百万。”
“那是绝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么多钱。”
“活命的条件已经跟你说完了，这点钱还是难不倒你的，想当初，你干的绑票案，即漂亮又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何不在干一次呢。”
“老大，我不会再冒险干那样的事了。”
八撇胡男人有点不高兴地说：“怎么做是你的事，我要的结果，从今天开始，你别想逃出我的视线，会有人24小时跟着你。”
说罢，他转身而去。
眼见他的身影离去，王天佑仰天一声长叹，回过头对铃铛和王佳说：“我是个骗子，垃圾，还有，我曾经是三联会的主力成员，这件事我没有吹牛，但是因为我瞧不惯老大处事不公平的作风，就偷着离开帮会。”
“三联会的老大就是刚才那个留着胡子的男人。”
“对，他叫栾佳佟，三联会本来是个民间传说，是这个人复兴了三联会，利用三联会的历史名声，搞出了很大一摊子事业，我根本拿不出五百万给他，所以，我反正都是个死，你们两个走吧，以后不要说认识我。”
“大哥，你报警吧。”
“你们不知道三联会的厉害，如果我报了警，在我放下电话的一瞬间，就会有一颗子弹射穿我的脑袋。”
说完后，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塞给铃铛，说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你和王佳分了吧，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要来找我。”
铃铛和王佳对视一眼，眼见王天佑大踏步要走远，二人追上前喊道：“喂，天佑哥，你等一等。”
“你们快回学校去吧，以后别说认识我。”
铃铛鼓起了勇气说道：“虽然你对我们吹牛，唬我们小女生，不过，这不算什么，天佑哥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对我们是真诚的，所以，我俩要帮你筹上这五百万。”
“什么，你说笑话吧！”
铃铛说道：“天佑哥，你也知道，李菲被人强奸，是我找李四干的。”
王天佑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四喜欢我，总想做什么事打动我，因为李菲得罪了我，我就对李四说，要想讨好我，叫我高兴，就去把李菲强奸了，想不到他真去干了这件事，后来，我才知道李四家里很有钱，他是个富二代，我们就拿他这个把柄去跟他做交易，如果不想我们去公安局举报他，他就得拿出五百万来。”
王天佑当即摇头道：“这可不行，他不会怕你的要挟，因为你是教唆犯，他是执行犯，你们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