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起之前不知在哪看过的一个小故事.今天不说这个故事,我想写她.
记不得模样了,每次路过都只是匆匆一瞥.有时候上班的时候会看到,有时候下班的时候会看到.不过最近都没看到.她一般都是坐在地铁出入口,就是扶梯要下去的那个口子上.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放着一个小木板,上面一块蓝色的布,布上有花,一朵朵花用针缝上了线.一朵朵码得很整齐.白色的,细细长长的,大拇指那么长吧.整齐的花旁边是几个硬币,都是一块钱的.对,她卖花.
只是不太明白,这个花可以用来干嘛.可是我也只是心里有个疑惑,每次也就这么路过了.对了,她年纪真的很大了,头发都白了.这样的年纪出来卖点东西应该是在家很无聊吧.儿女可能白天都忙着上班吧,自己在家也没事干.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了.
下次碰到她,我也买一朵花吧.
20170604
这篇写的时候还是去年十月25号。现在回看，真的是时间飞逝。
说来神奇，在我写完这文章之后，真的再也没见过那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可因为写过这文章，说了“下次碰到她,我也买一朵花吧”，好似一个flag，一直在种在心里。
时间推到上个月的某一天。五月的上海已经开始热了，但也没有热得那么夸张。那天和工作的每一天都一样，跨着淘宝买的黄色帆布包，出门后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地铁站门口，冲着扶梯走去的瞬间，看到老奶奶在哪了。那一刻有种惊喜，好像那颗蛰居很久的种子忽然间发芽了。和最近期待我的睡莲发芽长叶子是同一种心情。看到后，我立马蹲下来问，奶奶，这个怎么卖啊。对，就是指着照片的那个。“三块”，当奶奶说完后，我掏出三个硬币给她，她细心地帮我戴上，铁丝绕的圈慢慢的穿过去，紧紧扣上。
地铁上带着这个手链，有种某名的情愫。
二
她住二楼,我住四楼.所以我总能遇见她.
我知道她一个人住.有次我挂在外面的衣服被风吹到二楼外面.我跑到二楼她门外,敲了一下就进去了."奶奶,我的衣服掉在外面了,你能帮我看看吗?"她在看电视,声音很大,看的是浙江卫视,这几年浙江卫视特别火.她说好,慢悠悠的爬上桌子,去推窗,我想去扶她,她阻止我,说自己可以.我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她把窗户打开,把头往外张望,说衣服挂隔壁那了,她拿不了,让我找隔壁去拿,我说隔壁人不在,我再想想办法.之后她又慢悠悠的爬下桌子.
房间不大,很我住的差不多.不像我的邋遢,她的房间特别整洁,墙上挂着她丈夫的照片.我知道她应该一个人住好多年了.因为之前听说过,她孩子想接她同住,可她不愿意,宁愿这么大年纪一个人住这.
后来那衣服我用长长的竹竿挑上来了,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20160604
很巧，二楼的奶奶也可以写写。
刚刚和妞妞去买菜了，回来爬楼梯看奶奶出来，左手上绑着石膏。于是我拎着个南瓜，站在楼梯口和奶奶聊起来了。问她怎么回事，疼不疼，多久会好。她一直笑眯眯地和我说，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用手撑了一下，就折到了，有点疼，麻麻的，至少要一个半月。我就和她说我奶奶，九十多了，去年有段时间身体很不好，现在身体很好。“真长寿啊”，奶奶说着。
要走上去的时候，奶奶一直对我说谢谢啊，谢谢啊。
老人一个人住。家人也不在身边，我一个陌生人和她聊了十分钟不到，她一直对我说谢谢。
想到上个月回家，在家呆着，我爸已经在上班了，特意打电话给我，有时间去你奶奶家看看，你不在家的时候她老是念叨你。念叨你，记挂，牵挂。老人啊，老人。
三
我有一天也会变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