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世界第一章第四节

我的香烟所剩无几

我的生命如此漫长

一条鱼在餐桌上给我讲了个笑话

它说:“我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都在肚子里生活”

“那儿到处是红色,像枝干上太阳的果核”

“黄昏乃至清晨,它熠熠生辉”

“就像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刀子在鱼的身上划出骨头的形状

牙齿区分着腹部与尾巴的皮肉

它说它想要一个秘书

最好是柔软的水母

所有的鱼类都过于吵闹,也可以是珊瑚

它说它想要一间独立办公室

就像乌龟或贝类那样小小一间,开扇大窗户

它说它要开始工作,请我不要打扰

我沉默良久,想到鱼并不会说话

它便如我一样沉默

大家饭后围坐在一起闲聊

其中一人打了个饱嗝

这让我相信鱼的嘴巴已经被消化

营养顺着细密的管道在大脑里传达

于是,我可以去听,也可以讲

些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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