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怀念某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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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仿佛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我竟心疼得连每根神经都在抽搐,战栗。

        医生说顾言随时都有可能会昏厥,死亡。应该避免刺激的活动,为什么还去坐那么高危险的过山车。我的脑袋此时像极了一摊死去的祸水在坐着过山车,满脑子都是过山车时的模样,胡乱摇晃,发霉,臭恶。我恨极了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偏执,还旨意要打赌。恨匆匆,难悔过。我低下了头,像极了低着头颅的沙漠里的骆驼,抬不起来,放佛身上的驼物重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面对顾言,哪怕他没怎么悔恨因为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我却特别的不安,因为我的怂恿,更因为他的病情。此刻,我恨自己,也恨他。为什么我就是那么不顾忌他的感受,为什么他也只是什么都硬撑着依我,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心脏也在隐隐作痛,放佛牵连着我的心脏的那方是他的,此刻说不尽的恐惧,因为医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结束生命。

        顾西哥站在医院门口,远远地看着重症室,我看着他近乎呆滞的眼神和目光,他在抽烟,对。顾西哥从来就是个不喜欢抽烟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消遣。已经不知道他抽的几根了,一根,两根,三根……

      我不知道此时的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瘦小,眼神那么的无助和不知所措。我慢慢地靠近顾西哥,顾西哥好像发觉了我。他长舒一口浓浓的烟气。放佛就像吐出了一切的烦恼和难以解决的思考。他消沉的目光远远地看着对面的他淡淡地对我说:我妈就是在怀他的时候,妊娠最初三个月有了病毒感染,因为当时家境特别困难,妈根本没有管是不是有孕在身,恰巧工作那个地方有禽流感,我妈就感染了。后来说打了他,我妈不肯,说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还没见到阳光就夺取了生命,实在太残忍。于是死活把他保住了。但是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医生说因为胎盘不正,可能当时迫于生计,干了很多重活,所以一直状况都不怎么稳定。后来我爸接受不了我妈去世这个事实,他真的很爱我妈。在我妈去世过后,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整三个月,其实连我弟弟是男是女他都不知道,那时候医生一说消息,他整个人就傻了。后来抑郁了,三个月后终于痛苦地跳楼自尽了。所以,在顾言上小学之前我们都是奶奶带大的。奶奶带我们两个不容易,我们很感恩,也得到了很多的爱,但是就在前不久奶奶也去世了,就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奶奶留下了一个古宅,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离这儿还是很远,但也没太远。我弟常常会呆在那里,他老是说奶奶还在。有时候周末甚至可以呆上足足两天。

        原来,那个古宅。

        我又浮现起顾言在那个古宅一边与奶奶对话一边用硬币拼凑我的摩托。奶奶会不会也觉得他好傻啊。顿时,我鼻子酸了,我不知道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得到了那么多特殊的爱又失去。我好想把我的爱狠狠地给他,给他那么多那么多,多到他都塞不满他的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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