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三生石(九)
碧海苍灵的影洞里,东华问司命:“你不是说那焚天燃地被我收起来了么?我放法器的就影洞这么一个地方,为什么只有焚天没有燃地?”
司命今天忽然跑来跟他说无意间翻到了关于上古神器的书卷,里面记载了法器“焚天燃地”,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就想着这东西能不能解决文昌和三生石的问题。
可是司命也没想到会找不到了。
当年父神羽化,将四海八荒的太平大业留给了东华帝君,还给了他一个能毁天灭地的法器——焚天燃地,此物可以毁天下、灭苍生。
天族之所以对东华那么尊敬,不仅是因为他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也不只因为他法力高强无人能敌,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有焚天燃地,他如果想,完全可以用这个当初平了四海八荒的东西再将这四海八荒毁了,但是这东西天族又拿不回去,所以天族忌惮他。
但是后来天下平定,东华帝君就将这个东西放在影洞了,他没想到天族还有这么一层心思,所以后来二十多万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司命忽然想起来这个东西或许能破解三生石,他甚至都记不得了。可是今天来找,竟然只见焚天神券,不见燃地神券。
司命也很苦恼,“是不是帝君您将燃地放在别的地方了?您再仔细想想!”
东华睨着他,“若非是你提起这上古神券,我怕都记不起还有这么个东西,你让我上哪儿找去?”
司命看着东华手里的焚天神券,其实它的外表不过是一卷经书的样子,很普通的竹简。它也确实是一本书,里面记载着许多强大的术法,但是基本没几个人会。它与其他木的的不同只是在于尾端挂着一个底边凹凸不整的木牌,上面有看不懂的暗纹。
“哎帝君,您看看这个木牌,上面画的是什么啊?”司命凑过去,一脸好奇地看着。
东华低头仔细辨认,“好像是红莲业火,里面还有……”
“一朵花!”司命从那几片尚算完整的花瓣上辨认了出来,是一朵花,但是只有一半,看不出是什么花。但是周围配上这红莲业火,就透着那么一点古怪。
“这上古的神器就是不一样,连个挂牌都这么……与众不同。”司命也是想了想才说了这么个词儿。
东华将焚天神券收起来,出了影洞,“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东华忙着找燃地,许久没有回太晨宫,而这段时间里,文昌就揪着凤九学梵文。
白奕知道这件事很是支持,而且东华又不在九重天,便直接让迷谷给她打了包袱送去太晨宫小住。
凤九对着面前的一摞经书,唉声叹气,“文昌,帝君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是不是又躲着我?那我还学这破东西干嘛?”
文昌放下手里的丹青,“你不能这样想啊!帝君他老人家常年住在太晨宫,今天不回来明天不回来也总要回来的。”
凤九把书一推,“不行,我学不下去了。文昌我们去钓鱼吧?听说云潭里的鱼都是天地精华,吃了可以增强修为的!”
文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去云潭钓鱼?云潭里灵力浓厚,就算是上神路过那也是有多快跑多快,那是唯一一个好到让人怕的地方,你修为不够去那很容易被浓纯的灵力伤到,你是去找死的吗?”
凤九歪着头,“可是我明明看见过帝君在那里钓鱼的。”
文昌又笑了,“帝君他法力深厚,还可以在诛仙台上赏月呢,你能比吗?云潭的凌厉丝毫不输诛仙台啊!”
司命跟她说过,等闲的仙站在诛仙台上面半点法力使不出,那是个晦气的地方。当年她不知道,背着帝君去洗梧宫看那时还在历劫的白浅,回来骗东华说去诛仙台赏月,被东华无视。
以东华的能力确实能在诛仙台是赏月,在云潭钓鱼,但是她……还是算了吧。
文昌见她确实学不下去了,便道:“我听说北荒仙凡交界的地方有座沉山,据说风景还不错,不如我带你去走走?”
凤九想想,“也好。”
路上经过一片湖,凤九停下来饮了点水,文昌蹲在地上笑眯眯地看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蝶翼般长长的睫毛敛去了如湖水般波光潋滟照的明眸,那额间的凤尾花被阳光映的更加艳丽。
“四海八荒你和你姑姑到底谁更好看?”
凤九掬水抹了把脸,“四叔最好看。”
文昌失笑,提着袖子给她擦脸,“比起你四叔阴柔的美,我更偏爱你这灵气的样子。”
灵气的样子。
凤九低下头没有说话。
文昌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凤九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若有所思,“我真的不知道带沧夷一起来青丘究竟是对是错。”
凤九茫然,这是什么无厘头的话?
文昌又说:“本来应该我是配角的,但是现在我好像抢戏了。你父君似乎很看好他。”
凤九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文昌骤然靠近她,凤九下意识一躲,后面是湖,文昌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怀里。
凤九惊魂未定,回眸又躺在文昌的怀里,有点傻。
其实文昌长得还是很好看的。温柔的弦月眉,一对顾盼生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嘴唇。一缕墨发垂在胸前,雪白的衣袍更衬得他温雅俊美。
她枕着文昌的手臂,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文昌很喜欢她这呆傻的样子,凑进了些,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可看够了?”
凤九回神,大气不敢喘,心跳激烈地就差没跳出来了。
文昌低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你这是什么反应?”
凤九垂眸,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反应!
看着面前阳光照耀地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忽然觉得,就这样躺着也挺好。
文昌也不再说话,她看着湖水,他看着她。
沉山并不算大,郁郁葱葱的树木间还偶有几株凤尾花树,火红的凤尾花错落其间,凤九看的有些痴。
凤尾花——执着的爱,一旦爱上,便沉沦无法自拔。若是两情相悦便一生一世,若是单相思,便如莲子汤里放了蛇胆,痛苦是他人的双倍。
她对东华,不正是么?
“文昌,你这地方,挑的真是好。”
文昌折了一朵凤尾花拿在手里,“野生的凤尾花大多生长在石缝、井边和墙角,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而石缝里的则很耐旱。凤九,你更喜欢哪一种?”
凤九拿过他手里的花,说:“我更喜欢生存在石缝里的,在艰苦的环境下与大自然拼搏,遇见任何事都能坚强地挺过去。”
文昌摇头,“我更喜欢长在井边和墙角的。它们一样经受着雨打风吹,却比石缝中的多了一丝娇弱。”他转头看着她,“花,就应该是娇艳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凤九震惊地看着他。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花,就应该是娇艳的,而他愿意做一个护花使者,做一个只守护凤尾花的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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