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语
你是如四月阳光一般的人,温暖而不炙热,温情而不多情。我愿遇到一个如你这般的人,由生命的这头到生命的那头,数过每一道阳光,拥抱每一缕清风,走完人生的每一个小站。
01
阿亮和橙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家离的很近。小时候橙子还跟着阿亮一起撒尿和稀泥,一起跑过男厕所,一起捅过马蜂窝,一起被马蜂蜇的满脸包。大学填志愿的时候,阿亮手抄了一份橙子的高考志愿表,两个人就一起来祸害这个海边小城。
大学的时候,大家都穷,家里给的那点生活费,省了又省,到月底还是捉襟见肘。很多同学到了月底都会断炊,特别是一些有女朋友的。但是阿亮聪明,那时候醋溜土豆丝三块钱一份,西红柿炒蛋四块钱一份,米饭不要钱。月底,阿亮就会带着橙子去小饭馆点一份土豆丝,三块钱,一顿饭。阿亮的这招用的多了,附近的几个小餐馆都识破了他的小伎俩。但是阿亮人缘好,嘴巴又甜,他们也就不和阿亮计较。
阿亮和橙子都喜欢旅游,两个人只要有机会,就把生活费和自己挣来的钱,放到一起,不管不顾的出去旅行。云南是文艺青年心中的圣地,他们两个也去了,一去就爱上了那里。他们决定毕业之后在那里开一个旅社,下面咖啡馆,上面住人。
毕业之后,他们上了两年班,攒了点钱,去云南追梦。神仙眷侣,有梦有理想,我们好不羡慕。
02
刚开始,生活挺美好,阿亮和橙子每天都在微博上更新他们的动态。昨天找了房子,今天开始规划装修,明天准备动工。
一个多月之后,他们之间开始出现裂痕。第一样就是钱不够了,第二样就是橙子怀孕了。阿亮说现在他们的事业刚刚起步,这个孩子不能要。橙子说事业和家庭可以协调的。
他们两个开始吵架,孕期的女人本来情绪就不稳,橙子每次没说几句就开始哭。阿亮这个时候就无比烦躁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总是以阿亮摔门出去为止。
钱越来越少,孩子越来越大,争吵越来越多,吵得最凶的一次,阿亮把自己的头撞到了墙上,撞得血流满面。橙子由于惊吓和情绪不稳,孩子流产了。出院之后,橙子离开了云南。
阿亮像疯了一样的开始寻找橙子,每个同学的电话都被他打爆了。但是就是没有橙子的下落,橙子没有回家,也没有投靠同学。
阿亮把云南装了一半的旅馆卖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在一件衣服里,发现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钻戒,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把心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呢。为了嫁给你,我把戒指都偷偷地买好了,可是你怎么把我弄丢了呢。
阿亮看到这个纸条哭得泪如雨下。他回家乡找了一份工作,橙子无论怎么恨他,总是要回家的,阿亮准备守株待兔。
快过年的时候,阿亮见到了橙子,只是那时候,橙子身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阿亮质问橙子:“为什么要找一个这么老的男人?”其实男人也不老,三十岁的样子。
橙子冷冷的回他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嫁给谁和你有关系吗?”
阿良无言以对。
阿亮晚上找了一个哥们喝酒,说:“这个女人就是虚荣,就是贱,我当年怎么会喜欢上她。怎么会……”说着说着,阿亮哭了,“可是我好想和她在一起啊,现在她要嫁人了,新郎却不是我,我好难过啊……..”
阿亮大醉了几天,工作频频出错,被公司炒了鱿鱼。
阿亮准备去上海,走的那一天,是橙子大婚的日子。阿亮倾尽所有为她买了一个珍珠项链。他让橙子的闺蜜把项链转交给她,橙子的闺蜜问阿亮有没有话带给橙子?
阿亮说:“我把我的珍珠弄丢了”。
03
阿亮在上海混的顺风顺水。五年之后,做到了世界五百强公司的华东区营销总监。手里有了积蓄之后,他在上海稍偏的地方租了一个要破产的小酒店,开了一个名叫亮橙的酒店。酒店走的文艺路线,其中有五间特色房,房子装修极有个性,阿亮给房子分别起名:亮、爱、橙、一、世。其中名叫“爱”的那间房,房里放了一张橙子的照片。
阿亮说这曾经是他和橙子的梦想。
阿亮每年都会回一趟家乡,每次都会去看看他和橙子曾经玩过的地方。但是城市建设太快,很多地方都已经大变样。就像他和橙子的爱情,明明存在过,可是再也回不来了。
阿亮的母亲总是絮絮叨叨的给阿亮讲橙子的近况,她总认为是橙子抛弃了阿亮,橙子亏欠了她儿子。橙子这几年并不好过,她老公的生意越来越不好,脾气变得暴躁,有一次还动手打了她。结婚五年,橙子一直怀不上孩子。橙子的老公骂她是破鞋,婚前肯定和不少的男人上过床,所以才会生不出孩子来。现在两人正闹离婚。
阿亮沉默地听完母亲的唠叨,想着他和橙子的孩子,如果当初生下来现在应该五岁了吧,那小小的人儿会长得像谁呢?
除夕夜,陪父母吃完年夜饭,阿亮把车开到橙子家楼下,望着他家黑暗的窗口,坐在车上抽烟。一辆车迎面开来,停在他前面不足五米的地方。车上下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把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拉了下来,女人跌倒在地上,男人还在大声吼着什么。
那个女人的身影,阿亮太熟悉了。他熄灭烟,打开车灯,开足马力,对着那辆车撞了过去,“砰”地一声,气囊弹出,阿亮有从未有过的快感。
车是橙子名下的资产,理所应当的钱应该赔给橙子。阿亮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不够,自己又找人借了一部分,赔给橙子。那辆车只值三十多万,阿亮多给了二十万。
橙子说:“多了”。
阿亮说:“不够”。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橙子转身离开,阿亮一直目送她消失。
04
橙子和那个男人离婚了,沉寂了一段时间,手机号码换了,其他方式又找不到。橙子的闺蜜提醒阿亮说,你去云南看看吧。
阿亮恍然大悟,那里不仅有他的梦,也有橙子的梦。
阿亮一家旅馆一家旅馆的找,终于在一家很清冷的旅馆里找到了橙子。橙子正擦拭桌子,其实旅馆里根本没有人,桌子也不知道擦过多少遍了。
阿亮就那样一直站在门口看橙子擦桌子,橙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反反复复的擦着桌子上的一片区域,空气在他们中间凝固了。
阿亮走过去,抱住她,问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橙子在阿亮怀里颤抖着身体,哭成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橙子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阿亮慢慢地放开了她。两个人沉默的站了很久,然后阿亮慢慢转身,朝门口走去,这几步像一生一样长。这次转身,注定是一辈子了。
阿亮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橙子流着泪说:“留下来帮我管理旅馆好不好?”
阿亮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声音哽咽:“那我是拿年薪还是月薪?”
阿亮转身看着橙子,脸上挂着泪。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着,看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前路太险恶,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抚平伤口,等你斩断前缘,等你幡然醒悟。世上这么多人,唯有你是我的伴侣,我怎么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