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吉他声。我一个人跑去KTV唱了一下午,第一次见你抱起吉他时唱的歌。思念如一个废旧的名字,存在的毫无理由。
一
回到最初的起点。十五岁的我终因成绩的不争气,又一次转回到小学三年级时读书的小城,在阴平中学初中部读初三。本以为是离开后再也不会涉足一步的地方,小学三年级,初中三年级,中间五年的时光划过,我竟又回到这里为中考备战。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我会把我们的相遇看作是命运调皮时搞出的把戏。小学三年级同班是伏笔,初中三年级同班是伏笔的继续。
我以一个插班生的身份,被安排在你所在的班级。一股陌生空气突然地涌进,令一张张埋在书页中为中考努力奋战中的脸,好奇的抬起来,急于想看看这个突然来的插班生长什么模样。当时的我可能有点辜负他们的期望了吧!本就矮小的个头,过分的是,还在偷偷横向发展。所以我很知趣的把自己当空气——一股陌生的空气。若不是因为诗歌和文字,我想我大概在他们中间陌生到底了吧!
二
如果不是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和同样的喜欢画画,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眼前的翩翩少年和小学三年级时,坐在身后那个默默画三个稻草人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亦如你也不会把曾经班里面那个可爱任性的前桌和眼前这个插班生联系在一起。但几经了解后,我想你早已不记得有过什么可爱任性的前桌,毕竟不是每个小孩都和我一样能够记起三岁时和谁玩过什么游戏。所以十五岁的我对于你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你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女孩的目光,欣赏的、崇拜的、暗恋的……优秀如你,我这个插班生到班后还不到一个星期,便已从身边人的赞赏中得知,你是阴平一中名副其实的校草。十五岁便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会画画、会唱歌、会街舞、会打篮球……是学妹心中的传说,是学姐心中的偶像。而极力把自己当陌生空气的我,对于你的这些盛传,并不关心,对于你的“各种帅”,也只是觉得比身边的同桌好看一点点而已。只关心文字与中考的我,甚至觉得那些垂涎于你的女生肤浅至极。那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的自己会比那些女生更“肤浅”。
三
为了缓解大家因考试而产生的紧张,班主任安排我们在国庆节组织一场晚会,好好地放松放松。深知此事与自己并无多大的关系,做好一个观众该做的即可。
难得的表演机会,同学们各显身手,舞蹈、小品、歌曲串烧……只怕不能够把该表演的表演完。然而这样的热闹,并没能感染到我这股“陌生的空气”。直到你突然抱着一把吉他,拨动和弦唱起朴树的《那些花儿》,在我十几岁的生涯里,那大概是我当过最认真的一次听众。让我惊讶的是,你不仅像她们说的那样会唱歌,而且吉他也弹得那么棒。更让我惊喜的是,你唱的是我最爱的歌手唱的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在我极早熟的心灵里,文字和音乐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时候没有手机,卡带也还没有成为过去式,我会攒了零钱,去音像店买来一盘又一盤的卡带,放在复读机里面听。听得最多的是朴树,还有老狼和水木年华。
那场晚会之后,我的脑海时不时便会放映起你抱起吉他唱歌的样子。极力想去再将你认识的深一点再深一点。而陌生普通如我,即使一次次从你身边走过,也不会在你眼中惊起一丝波纹吧!最多我只是一个会写作文的女生。如果不是毕业前夕学校举办的那场诗歌朗诵会,我想直到毕业,我们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语文老师是那次诗歌朗诵会的组织者,他说要选出我们班诗朗诵的最好的女孩,在诗歌朗诵会举办当天和各种才艺集于一身的你搭档主持。那么热爱诗歌的我怎么会错过这次机会,更何况那是唯一能靠近你的机会。记得当时,我朗诵的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我把对这首诗所有的情感融进我的声音里,结果不负我愿,我成了班级里诗朗诵的最好的那个女孩。
诗歌朗诵当天,我和你作为主持人同台站在一起。当时的紧张、羞怯和喜悦,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那样清晰的存在于心。而你的幽默和极力配合,使我读到你更多的内容,读到那个别人并不一定能够读到的早熟孤独的你。你的才华确实配得起她们对你的称赞。在不多的相聚时光里我听过你唱朴树、唱Beyond,最令我记忆深刻的是那首《火柴天堂》,你的《火柴天堂》唱哭了我,除了来自歌词的感触外,还有当时你的眼神,你融合在歌曲中的眼神,到现在我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个眼神,我只能用感动来总结了。
四
知道你这株“草”终究和平凡的我不会有什么关系,即使能通过一个眼神读到内心中的另一个你,又能如何了,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 我不会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短短一年的初三生活转瞬即逝,中考结束,我们初中毕业。我曾希望过,能和你考进同一所高中,在同一个班级继续同学。最后,我的希望实现了,你和我的名字出现在了同一所高中的同一个班级,不过听说,你对自己期望很高,并不满意上那所高中,你选择了复读,从此你留给我的所有痕迹,便只有你在我毕业留言册“最崇拜的人”一栏上写的“未来的你”。你不知道,你这个“未来的你”的答案,给了我多大的鼓励和勇气,我不知道你心中最崇拜的未来的我是怎样的,但我一直在你这句话的鼓励下努力将自己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听说,第二年你如愿考上了我们市最好的高中。而我在结束三年的高中生涯后,未能如愿考进自己想上的大学,选择了复读。第一年高考结束后,我去你们学校见过你,只是隔着远远的距离,你并不会看到我。你依然是同学眼中的校草,我还在成为你眼中那个未来最崇拜的人的路上默默努力着。后来,我们同一时间走进了高考的考场,结果是,我去了南方,你留在了北方,一直觉得你应该比我考得好的,听到彼此上的学校后,我竟会替你不平。上大学后,我从一个熟知你的同学那打听到了你的qq号,但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彼此问过所上的学校和专业后,就语塞词穷了。记忆中的你那么优秀,优秀到都没敢去和你真正的认识。我曾在qq空间、微信朋友圈等不同的社交平台,用不同的辞藻表达过和你有关的片段,只是那些辞藻是只有我一个人能读懂的秘密。偶尔翻阅你的qq首页,浏览浏览你最近听的歌曲,是和你交流的唯一形式。即使现在我有足够的资本和足够的勇气站在你面前,但你我都已不是当时的你我了。青春是一条永不复归的河流,那些散落在花季雨季中的梦,只能用遗憾来祭奠了。
《最好的我们》第一集中,女主耿耿说:“当时的他是最好的他,可是很久很久之后的我,才是最好的我,最好的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怎么奔跑也跨不过的青春。”或许有些人的相遇,只能用错过来句读,而仔细想来,我们连错过都算不上,那年夏天的相遇,注定成为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你连观众都不是。
五
听你弹唱《那些花儿》过后的第八年,我坐在研究生的校园里,看着一片片美丽的银杏叶随风而落,想起你。耳机里Tizzy Bac唱着:“有些话就是不能明说/多年时光都温柔经过/那么多人来了又走/但也许我们只能远望不相逢/一个人渐成熟就会笑着泪流/总有些遗憾要学会放开/活到这把年纪也该明白……”
若秋风会说话,真想让它替我问问你:“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还听朴树吗?还会抱起吉他歌唱吗?”
Hi在你的青春时光里,可曾出现过一个会弹吉他的少年了?若有的话,可以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吗?让我们来一场以文字为媒介的邂逅~(喜欢这篇文章的话,不要忘记为我点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