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辜负了的光阴,如今都成了走心的风景

(题记: 人物和故事情节为作者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几个丫头嘻嘻哈哈笑着陆陆续续上了车,紫姗放下手机,拉手刹,挂挡,准备踩油门转弯之际,CUTE公司新来不久的玲笑眯眯的说:“刚刚我们大姐还在说当年一哥送你花你没收他一个人哭呢……” 几个人又一次咯咯笑了起来。

“啊?那个,我怎么不知道啊……” 紫姗略带惊讶,一来是真的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二来是时隔多年,离开多年,居然还有人拿她和他打发时间。大家依然是笑,CUTE公司元老级别的梅子感慨说:“那时候是真年轻啊。”

紫姗马上说:“对了,你们哪天吃年夜饭啊?”话题就此换了过来,几个姐们马上接话。她一脚油门就遇到了第一个红灯,刹车,思绪也回到了八九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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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不一定非要配红花

一哥现在是CUTE玩具厂的总经理,他本来的名字是Igor (伊戈尔)。由于一开始是产线主管和一群不懂外国话的基层员工们打成一片,大家觉得伊戈尔别扭,都叫他一哥,有人解释说一哥一哥,No. one, 竖起大拇指, 第一个,他自己倒也乐意,于是一哥的名字就越叫越响亮。

说起送花,紫姗只知道那是一年冬天的一个夜晚。她正在单身公寓和父母吃着饭后点心聊着天呢,就接到司机师傅的电话,说一哥有花要送给你。她赶紧跑到门外走廊上,嘱咐师傅说:“谢哥,你帮我扔了吧。” 师傅谢哥和紫姗是老乡,平时关系也处的不错。

师傅犹犹豫豫好像挺为难,说:“你知道他脾气的。我上来一趟吧,你自己扔。”

紫姗接着说:“别别别,你上来我也不会开门的。我你还不知道吗?你就直接告诉他是我扔的好了,一样的,拜托啊,谢谢啦,我爸妈这还有事,挂了啊。”紫姗匆匆忙忙的就挂了电话,转身进屋,反锁。

自从与初恋分手初恋还跑到紫姗家里说紫姗喜欢上别人要和他分手以后,父亲就骂过紫姗很多次。自此个人感情问题就是父女间特别敏感的话题。看到紫姗出门接电话,父母自然是很关切的立马问:“大晚上的,谁啊?”

紫姗轻描淡写的说:“公司同事,加班呢,有个文件找不到。”

紫姗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说送花的时候他就在车里,原来他还哭过,原来他哭这事还有大姐知道。大姐也是个外国妞儿,因为担任部门主管,嗓门大,又经常给一哥做翻译,被人尊为大姐。而且紫姗还做过大姐的下属很多年。


紫姗记得,一哥来CUTE公司的第一天第一次进紫姗办公室的时候,就因为一句话没听懂差点儿和一个男同事动起手来。他一身肌肉,而另外一个男同事身单体薄的。还好及时的被制止了。原来一哥不懂汉语,不懂英语,只有自己的一口母语就被派来这里做主管,也是来头不小,脾气更不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哥开始学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比较粗糙的汉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哥与紫姗的工作接触就多了起来,一哥还学会了一个词老婆,看到紫姗就一脸坏笑老婆老婆的叫着。一开始偶尔这么叫,每次紫姗都是生气的,反感的,极力纠正和反驳。然而一哥死性不改,想叫还是叫。慢慢叫得频繁了,而且不分场合,弄得几乎人尽皆知了,紫姗于是置之不理充耳不闻,他倒识趣自己收敛了,转而在下班后发英文短信。那时候的手机还是按键的。紫姗只回:谢谢,我们不合适。便连短信也是不予理睬了。

于是几次他当面问她:“为什么?”

紫衫说:“不为什么。不合适。”

他说:“你试一下。”

她说:“不试。”

他说:“老外不好?”

她说:“不好。”

他说:“哪里不好?”

紫衫笑笑,摇摇头。

他说:“语言没问题,我学中国话。”

她说:“你学中国话,很好。我们不合适。”

他说:“为什么?老外不好?我不好?”

她说:“对,老外不好。父母不要。”

他说:“我可以,父母见见,可能同意。”

她说:“不要……”

他摇头,她笑笑。

于是后来,他见了紫姗,总是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噢紫姗紫姗,我不好。我不好。”紫姗总是笑笑。有的时候他又说:“噢紫姗紫姗,你不好。你不好。”紫姗还是笑笑:“是的,我不好。”



一天上午,因为工作的事情,紫姗被冤枉了,心里委屈。到了午饭时间,都去餐厅就餐了。唯独紫姗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一哥吃好饭在楼梯口透过窗玻璃看到她,于是走到她跟前。

“吃饭了,姑娘。”一哥说。

她不理,佯装工作。

他察觉到了异样:“怎么了?”

她摇摇头,眼泪却涌出眼眶。

他掏出纸巾递过来,要帮她擦眼泪。

“你走开!”紫姗怒了,声音轻,但是力度大。

他扭头四周看了下,空无一人,把纸巾放到桌子上,安慰说: “不要哭,紫姗,不要哭,要开心。”

“你走!”紫姗第二次说。

“好好好我走,你别哭……”好像他第一次说话这么温柔。

紫姗起身跑向洗手间。


后来,听说紫姗要结婚了。公司年会正好在紫姗婚期之前。年会上,大姐跳了支舞,喝了些酒。而后是一哥敬酒大姐翻译,与紫姗碰杯的时候,硬是打趣着让一哥和紫姗来了个拥抱,这次是紫姗主动的。紫姗的准老公就在酒店门外等着接她呢。拥抱过后酒席没结束紫姗就匆匆走了。

又后来,紫姗生了个女儿。休完产假回来上班了,一哥还是生产主管,还是一个人,还是脾气很大。

再后来,紫姗怀了二胎,又休假了。一哥升为总经理了,不过依旧一个人,脾气依旧很大。

二胎休假回来,紫姗脾气也大了。终于有一天,两个人居然吵了一架,谁也不让着谁,谁也拉不开挡不住两个人的叫嚣。

紫衫吃力不讨好还被怀疑,一脸委屈地说:“这工作没法做了!”

他说:“不做就走!”

她说:“走可以,给我单子(解聘书)!”

他说:“为什么我给你单子?你给我单子!”

她说:“好,我现在走。”

他说:“好,走!”

第二天,大姐打电话,紫姗左思右想,还是来了。人事说:“一哥叫你去他办公室。”紫姗说:“不用了,你给我单子就好了。”人事走了,又来了,说:“总经理有请,叫你谈谈。” 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着东西,紫姗百感交集,声音哽咽着:“知道了,谢谢。”但是仍然没动。她知道自己,怕自己控制不住又流泪……

座机响了,是他,好久,她接起来。

“来,来,过来。”他的声音很平和。

挂了电话,她平复一下情绪,笑着走进去。在会议桌前坐下。他说:“昨天不好意思……”

她说:“是我不好意思……”

他说:“我压力也很大,还有,你知道,那个时候不是我,我不知道……。”

她点头。

大姐翻译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家里?”

她眼泪夺眶而出,赶紧低头。

他说:“别走,在这里工作。”

看见她起伏的肩膀,他接着说:“在这里要开心,开心工作。好不好?”他伸出右手,她握手,算是留下了。

但是没过几天,听说一哥的狗在宠物医院打针后死了,一哥很难过,他没要赔偿,只要给心爱的狗狗找个墓地。他坐在大姐旁边的时候,紫姗过去签字发现他的眼圈红红的。一整天听不到他发火的声音。有史以来第一次紫姗觉得有些心疼他。

再没几个月,紫姗还是递交了辞呈。原因不详,但是能确定的是,跟一哥无关。

不过,紫姗新的工作与CUTE公司还得打交道,还经常和CUTE公司的同事一起聚个餐,比如今天。同时也就是说,紫姗与一哥也还有工作上的接触。只是,后来的接触发现,包括其他所有接触一哥的员工也都发现,一哥的脾气温和多了。



九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如果不是偶然提及,如果不是还有人把当年的回忆当做饭后谈资并且说给她听,紫姗永远也不会跟任何人谈起那些琐碎的过往,有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比如她的心绪,有别人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比如他的哭,有他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的比如她的脆弱,有别人知道但是可能他自己不知道的比如他的温和……

总之,那些年被辜负了的光阴,如今都成了走心的风景。偶尔在阳光洒进窗户的午后倒带,听着时光流转的轻柔的声音,打个盹,梦里她依然轻盈,脚步依然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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