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史》性被激活,到底在我们自己,还是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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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编书摘:

1.福柯一直在不遗余力的阐述他的假设: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代,工业社会资产阶级渐渐在社会文化生活上占主导地位。对于性的认识和阐述,非但不像常识中那样受到压抑,反而被空前放大和丰富了。关于性的陈述是因袭基督教一贯的忏悔传统,同时开始交织权力在享受陈述与倾听游戏时的快感,是第一次关于建构关于“性”的知识体系的尝试,也是性被体制化的开始。

2.然而,埃皮克拉底的优点并非只在于使他能够胜过所有对手而给父母带来荣誉的品质,他的优点还在于这一事实:就所有那些接近他的人而言,他不让自己受他们中的任何人支配:他们都想拉他入伙,与他亲热,亲热这个词既有一起生活的一般意义,又有性关系的特定意义。

3.权力让自己所追击的快感来侵犯自己,与此相对,权力又在炫耀、诽谤或抵制的快感中维护了自己。捕获和诱惑、对抗和互相增援、父母和子女、成人和青少年、教师和学生,医生和病人,精神病医生和他的歇斯底理症患者及性倒错者,所有的人从19世纪开始一直在做这个游戏,引诱、规避、迂回的鼓动,这一切都围绕肉体和性,不是不能逾越的边界,而是权力和快感的不断重复的螺旋。

4.愈是坦白,便使提问者愈加好奇;被发现的快感又反馈给环绕它的权力。但是急迫的问题如此之多,使那些不得不回答的人所体验到的快感变得奇特了。它们被一个凝视所固定,为它们所得到的关注所激励并忘记了周围的世界。

5.所有那些轻度的性倒错者也是如此,精神病医生通过给他们取稀奇古怪的名称来为他们分类:有罗莱德所说的自体单性论者,以后又有混合窥视者,女性型乳房的男子,老年精神病人,雌激素逆转者和交媾困难的妇女。

6.毫无疑问,没有任何一种类型的社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积累这么大量关于性的话语。也许恰恰是我们对性谈论得比其他任何事物都多,我们给自己的头脑派定了这样的任务,我们总让自己相信我们对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谈得足够,由于惰性与驯顺我们总将那些令人目眩的证据给掩饰起来,关键的东西我们总是把握不住,因此我们必须一直要重新动手去追觅。就性来说,最为喋喋不休、最急不可耐的可能就数我们自己的社会了。

7.根据新的牧礼,性不得冒昧地提及,但性的种种方面、种种关节、种种影响则须通根究底,挖深摸透,白日梦中的一点迹象、一个迟迟驱散不了的心象、心有邪而体相随、等等,这一切都必须讲清楚,这双向的发展使肉欲成为罪恶的根源,将犯禁的最重要时刻由行动本身转向欲望的萌动,而这萌动却是最难摸得准、最难说得清的,这萌动即是害苦 了整个人的恶的渊薮,其形式又最为隐秘,因此,必须勤奋地检讨自己灵魂的秉赋:记忆力、理解力、还有意志力,还要精确检测自己的所有感官。

8.在我们这个时代存在着一种话语,这话语将性、真理的揭示、整个法规的颠覆、新时代即将来临的宣言、以及对某种幸福的预卜紧紧联系在一起。今天,作为古老的布道形式支柱的恰恰是性,这种布道形式,对于西方人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而又极为重要的。过去几十年间,一道关于性的训诫横扫了我们的社会。这训诫带着微妙的神学口气,操着受人欢迎的声音,鞭挞了陈旧的秩序,揭发了虚伪,歌颂了直率和真诚的权利,使得人们梦想能有一个新城市。

9.要检讨自己的一切思想,检查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检查自己的一切行为。甚至还要检查自己的睡梦,以确保醒来之后自己不会去认可它们,最后还有,别认为在诸如此类极为敏感、极其危险的事情上会有什么东西是琐屑和微不足道的。所以,话语必须追踪肉体与灵魂契合的界线,弄清其走向中的一切蜿蜒曲折:扒开罪愆的表面,它将会把肉的纹脉揭示无遗,语言经过精心清洗,性不再被直接道及,在这一语言的权威之下,性则为话语所领属,时时为话语所追踪,不让有丝毫喘息躲藏之机。

内容简介:

福柯写这本书的动机与出发点是反对弗洛伊德和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因为后者从压抑与解放的二元对立出发,认为性从来只是被否认和被压抑的,但是,福柯却发现,从16世纪末以来,性不仅被压抑,而且被激活起来,不断被生产和繁殖出来。这正是各种权力关系在性经验的机制中运作的结果,简言之,压抑与解放恰恰是权力机制中互相关联的两个方面。它表现为肉体的惩戒权力和政府对人口的调节权力,即“我们大家都生活在‘性’社会里,或者说是生活中‘性’之中。权力机制告诫身体、生命、繁衍生命的东西、增强人种的东西注意自己的力量、控制能力或者供人使用的能力。权力‘向’ 性谈论性……”总之,在“身体”与“人口”的连结点上,性变成了以管理生命为中心的权力的中心目标。

作者简介:

米歇尔·福柯,1926年10月15日出生在法国的普瓦利埃。1946—1949年,就读于巴黎高师和索邦大学,先后获得哲学和心理学文凭。1951年,通过哲学教师资格考试。1961年获国家博士学位。1970年被遴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1984年6月25日因感染上艾滋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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