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陌欣煜海》13.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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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空气清新，夹杂着几丝樱花的芬芳和泥土青草的气息。夜晚，操场闪烁着灯光，诗陌望着窗外，欣研约她下去走走。

天空的星星不是很多，月亮低垂在天边，偶有几架飞机闪着红蓝光缓缓掠过。此时的夜空，她早已见惯。每当晚上从图书馆出来，总有一个月亮出现在夜的上空，周围依旧只有一两颗星星的陪伴。然而，她熟悉了这样的夜空，倍感亲切。她望着她们，虽然不能准确地辨识它们的位置，看着看着久了，它们似乎也认识了自己。她在跑道上走着，家乡的夜空不时闪现在脑海。

两人之间的聊天无非关之过去、现在与将来。然而，过去发生的事情离不开回忆的思绪，回忆夹杂着突出故事情节的心悸。

对未来抑或现状的聊天埋藏着某种不确定性的存在，抽象或笼统的概念若隐若现。

诗陌与欣研分享着一些过去的趣事，这些也是她最爱听的。欣研感觉诗陌与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字一句的言语交流中，她正在进入一个新奇的世界。她的心打开了一扇窗户，里面闪现出一幅画面。

一天，诗陌放学回家，再次看见校门外那个佝偻着腰的老奶奶。学校不容许这样风貌的人进入，所以只能在校门外的垃圾箱里翻找着东西维持残留的生命。

她颤抖着双手，一副短小的身板，几乎没有人主动靠近那带有浓厚气味的身体。巨大的垃圾桶旁，她是一只卑微的蝼蚁，倘若再过半秒翻不出一丝能咽下的东西，就会立刻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

诗陌没有多想，立即冲回家，抽屉还有一些面包，或许可以让她暂时摆脱饥饿的纠缠。她从窗户向下看了看，她的头依旧埋在里面。拿了东西立即冲下楼，她站在她的身旁，心跳还未恢复。轻轻拍了拍后背，她的头和大半个身体从巨大的垃圾箱往回缩了一会儿才出来。她回过头看了看。

“奶奶，给你，赶紧吃！”诗陌伸出手将面包递给她。

她颤抖着双手，更加弯低了身躯，过了一会儿时间，才把手放在诗陌手的下面，两双手中间隔着半米。

突然，她缩回了手，看了看诗陌，眼中闪烁着不定的目光。

‘奶奶，这就是给你的！’诗陌再次强调。

她呆住了许久，继而再次伸出颤抖的手。诗陌只好蹲下身来把面包放在她低到地面的双手上，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

这时，旁边走来一位人，只一个轻蔑的笑容便匆忙而去。这个人诗陌其实是认识的，她是学校的退休领导，就住在她家旁边。

隔壁家的后花园，她早已孰知。清晨的新鲜阳光以及傍晚的落日余晖都会出现在那里，一切花草茶杯，各色二胡笛子，精致地站在里面，有时还能听见几声小鸟的叫声。十六七岁的诗陌，憧憬着这般诗性的生活方式。

她望着他刻骨笔挺的背影，刚才那深沉的一笑在心中来回震荡。生活究竟是怎样一件困难的事？外在凸现的现象和内在复杂隐藏的思想存在着巨大分歧，在某个时刻，它们互相冲撞，两败俱伤。

诗陌看着她吃完，才缓缓走回家。一个人吃东西的时间，短暂到如此漫长。她的生命不知有谁愿意维持，还是在悄无声息的轻蔑笑容中慢慢逝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肩上落下了几道生命的划痕，她回头望了望身后。她佝偻着腰，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欣研的生活中从未有过这种场景，她认真地听着她说，她说话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