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纯白年代NO.3》
他喜欢别人。
我趴在桌子上,在草稿本上涂涂写写,没过几秒钟就叹气,沉重,却丝毫缓解不了满腔的难受。锦先生写了很多纸条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只是回复他——我没事。
夏日里的教室很闷热,手肘的皮肤因为出汗和书页粘连在一起。风扇在呼呼呼地打转,风还是热的。我拿起水杯,起身,给了锦先生一张纸条,然后出教室去打水。
夏夜,随着夜的深沉,凉风习习。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双手耷拉在通廊的栅栏上。远处几颗小星星闪闪发亮,心里想:“他现在很幸福吧,默默喜欢他那么久了,现在,是不是该放弃······马锦年······”
两个星期前,因很多同学对座位安排不满意,极其人性化的老班就任由我们自行选择座位。周一班会课上,我跟同桌说:“我想坐到第三排去,坐这里有点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
同桌小五说:“好,你去吧。我还是想坐在这里,我和小美约定好了。”
我特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整理好课桌。同学小鱼问我:“禾阳,你旁边有人坐不?”
我摇了摇头,小鱼便坐了下来。我回头看了看锦先生,锦先生坐到了最后一排。他向我这边张望,没过多久,就开始移动桌子,向我这边走来。小鱼问:“你来干嘛?”
锦先生说:“最后一排看不到,我近视。”二话不说,把桌椅放好。
小鱼不高兴了:“停停停,我要坐走道这边,你坐中间去。”
锦先生挑了挑眉毛,重新移动桌椅。因严重的心理戒备,我把桌椅往左移动,和锦先生的桌子隔了十几厘米,说:“你别靠那么近哈。”锦先生点了点头。
一节课结束后,小鱼说:“我这样坐在你们旁边好像电灯泡啊,我还是不坐这里了。”于是顺理成章,我和锦先生成了名副其实的同桌。
近一个月,班里流传着很多我和锦先生的流言蜚语——
“诶,他们两个最近走得很近诶,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不会吧,马锦年不是有女朋友嘛。还是个尖子生呢······”
“可是听说他们分手了呀······前几天晚上我还在教学楼后面听到他们吵架了······”
“不好说吧,马锦年那么花心,听说他高一老是泡妞······”
“苏禾阳平时那么高冷,和马锦年却总是有说有笑,有故事有故事······”
······
类似的流言蜚语肆无忌惮地在众多口舌中孕育发芽,我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却仍然十分傲娇地说:“我这叫做人红是非多!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做自己的事,考自己的试,做自己的梦。
六天前。锦先生伴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眉头紧锁,脸色很难看。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在纸条上写写道——分手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沉默了。分手,很痛吗?比爱而不得还痛吗?暗恋,不过是“我喜欢你“”成了我自己的事,秘密又轰隆自己整个世界。时而幸福,时而忧伤,一个人的圆舞曲,开幕落幕,主角是自己,观众也只有自己。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思绪被锁住,只听见知了一声又一声地叫唤。
“Hey,苏禾阳!”我回过神来,锦先生站到了我的旁边。
“没事吧?跟我说说吧。不要闷坏了。”
抬头望着锦先生关怀的眼神,低头,默了好几十秒。说:“怎么就分手了?”
“没怎么。她说的分手······我和她总是吵架,她总是莫名其妙吃醋。那天中午去找她,又吵架了,吵着吵着她说分手。我也累了,就答应了。”
“哄哄不就好了吗?”
“不想哄了,也哄不住,太累了。而且······”
“而且什么?”
“没······没什么······都一个星期前的事了,别提了,说说你吧。怎么回事?”
“他喜欢别人了呀,我心里难受。”心仿佛被打开,暗恋的心事伴随着情绪的跌宕和盘托出。
锦先生听完后,轻微叹了叹气,说:“没事,不还有我吗?我觉得你比以前开心了很多。多笑,坏情绪都会和你说拜拜!”
“是吧,的确比以前开心很多。”
“我们好好做同桌吧。”
抬头却触及到锦先生尽是温柔的眼眸,我慌了,转身准备走回教室。说道:“让我想想。”
后来,锦先生告诉我说:“那句‘而且’后面,其实是——我好像喜欢你了。”
喜欢,总是开始得这样悄无生息又顺其自然。它从哪里开始萌芽的呢?好像······怎么也找不出来了······那些细节千回百转,一一顺线捋直,一环连着一环,一丝绕着一丝,然后,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两个人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因为一个拥抱一个吻,就手牵手在一起了。
好友青淮问我:“我听小五说,他挺花心的诶,真的在一起了吗?”
我扬起笑脸,说:“你们怎么都说他花心呢?我觉得和他相遇后我开心了狠多,可能,这就是契合吧。喜欢,就在一起啊。”
喜欢,就在一起。那个年纪连爱情都是那么纯粹。可能,你遇上一个专属那个时候的对的人,全世界都仿佛为你和他让路,举动再微小,都能翻涌自己整个宇宙,心随着他起起落落。是啊,你来了,真好。
那个透凉迷人的夏夜,锦先生把吻落在我的唇上。他温暖我,让我笑,带给我快乐,他花心啊,但他的心,花在我身上,开出锦簇繁花,让以后的每个日子,都过成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