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警示与进步,重于仇恨——纪念南京大屠杀

原创  橡树                                          兹以此文,纪念、祭奠八十年前,南京会战暨南京大屠杀死难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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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习惯,不到整年整月整日整点,对于我们自己的历史所遭遇的苦难,绝不会予以重视。我不想说这是教育的原因。

再有几天,就是人类文明史上空前惨烈的南京大屠杀八十周年纪念日了。

我相信,在那一天,无论主流媒体或者自媒体,绝大多数会不约而同,一起以愤怒去祭奠、纪念和声讨。

苦难,总会在后来的日子蔓延——抗战以来,国家与民族的苦难堆积成了我们自己的历史。除却我们,别人无心关注。也无义务关注。

这段历史是苦难,也是我们自己的人文财富。我们再不关注,实则是我们现在莫大的人文财富的损失。

人文财富,很大程度上,比金钱更有价值。南京大屠杀,这段历史一直匮缺理性的梳理。我甚至可以预料,大屠杀八十周年纪念日时,举国爱国界人士的必然的义愤。以血还血。或者,唾弃那些被一两个日本鬼子押往刑场的死难者。——这将可能是纪念日最主流的声音。

当然,抚今追昔,感怀今日祖国之强大,顺带声讨曾经无能的国民政府。或者,因为日本外交“出轨”,砸烂几台国产日系轿车,当不意外。

遗憾。

八十年前,凄冷雨雪的十二月,那场惨绝人寰的,可能影响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困难的历史,留给今人感悟的,可能绝不仅是情绪的激动,仇恨。

之所以现在回顾南京大屠杀,人们多冲动明誓,而少理性纪念,更多在于,几乎绝大多数人仅仅知道南京大屠杀——南京大屠杀认知的缺失,使得人们更愿意人云亦云,以堆积仇恨,去祭奠惨痛的那场惨案。

南京大屠杀的元凶日酋是谁?不是松井石根,也不是谷寿夫。是日本天皇,以及执行天皇口谕“惩戒中国”的皇室日军朝香宫鸠彦亲王。松井石根在南京沦陷之前因严重肺病,朝香宫鸠彦亲王担任了日军临时总指挥官。日酋朝香宫鸠彦亲王以“惩戒中国”,替代了日军所谓的“军纪”,以第一道"机密,阅后销毁"的密令,下达了若干关于“杀掉全部俘虏!”的命令。

南京浩劫就此开始。

其实,早在南京沦陷之初,以国军第88师262旅朱旅长特务连全部战死为标志,国军城防力量全部牺牲后,日军先锋第6师团即在南京下关,开始疯狂屠杀。

该部日军前后在南京近10天,对中国军民实施无差别屠杀。50米宽的积尸长达两公里有余。屠杀不断扩大和向平民扩展。12月18日,日酋朝香宫鸠彦亲王和华中方面军副参谋长武藤章悍然决定,以日军“城外的宿营地不足”,以及“由于缺水而不敷使用”为由,宣布日军各部可以进入南京,随意选择驻军。

大屠杀规模由此升级。祸及到南京城内更多的南京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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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儿童,老人,都成为大屠杀悲惨的牺牲者。

当时文化普遍低下,被日本军国教育透彻洗脑的日军官兵,以及冷漠唆使集体犯罪以“报效天皇”的日酋朝香宫鸠彦亲王,联合组成了一台“野兽机器”。

这台可耻的“野兽机器”,以血腥杀戮,制造了人类文明史上罕见的血案和耻辱。战后,松井石根、武藤章、谷寿夫等战犯罪行得到清算。反而,南京大屠杀的元凶朝香宫鸠彦亲王,却逃脱惩罚,居然心安理得安享了天年。日本天皇皇室为皇室涉及的南京大屠杀及侵华战争犯罪,至今尚无交代。

向来,我都不算冲动,也算是对日本较为友好的国人。然而,唯独想起日本天皇皇室的二战杀戮,往往有咬牙切齿之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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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元凶,日酋朝香宫鸠彦亲王。

南京大屠杀元凶日酋朝香宫鸠彦亲王似乎并没有刻在耻辱柱上,民间却多有颠倒犯罪和受害的逻辑,荒唐把南京大屠杀当做了我们自己“国耻”的说法。无疑,南京大屠杀是当时日本和日军集体犯罪的耻辱,是日本人遗留在文明史上耻辱。

至今,日本无法洗却!

南京,以八十年的时间走过那场旷世灾难,并没有就此毁灭。

如今,南京依旧天工钟毓,更加生气勃勃。南京大屠杀,不是南京的耻辱,更不是我们的国耻!

然而,不去理性纪念历史,理解历史,不以历史作为人文沉淀以养育我们自强、理性和包容的精神,这才是我们的耻辱。

纪念南京大屠杀,仇恨之外,尚有更多值得我们纪念和感怀的。包括我们不能让这段历史,真的为仇恨湮灭而只在纪念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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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图未必有真相。日军虚造友善,封锁南京新闻之后,南京大屠杀真相一度被遮盖。

日军当年就力图靠“垄断新闻”来湮灭这段历史。为阻止南京大屠杀血腥暴行泄露,引发世界舆论的谴责,贻丑于后世,日军对南京进行了严酷的新闻封锁。“野兽机器”所有暴行,被日军以各种手段控制,甚至不惜以屠杀阻止真相泄露。外人很长一段时间,对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并无了解。

南京,成为当时全世界新闻视野之外的荒漠、孤岛。

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站立不屈服于霸道的文字,是人类文明的良心。

12月中、下旬之后,经历艰险,想尽办法,在南京的欧美记者以目睹和亲身经历,向外面世界陆续发出南京大屠杀真相。

12月15日,美国军舰在南京接到四位美国记者。军舰电台开始向美国国内媒体发布了他们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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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码头的屠杀现场之一。

当日,美国《芝加哥每日新闻》刊登了四位记者之一的斯蒂尔的目击报道:

“地狱般的四天——只有这句话,才能确切形容南京遭到围攻和占领时的惨状!!!”

随之,欧美各地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新闻,曝光了日本“兽性机器”的国家和军队的集体犯罪。

大屠杀发生时,金陵大学历史系美籍教授贝德士全家正在日本度假。得悉大屠杀发生,他冲破封锁只身回到南京,开始了漫长的大屠杀真相调查。

截止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贝德士多次走访南京、日本。就日本军国主义之侵略、嗜血、残暴本质酿成南京大屠杀,做了最早的学术性研究。

苦难面前,没有国界,只有人性。

贝德士和其他的外国驻华人士,一面尽力抗议暴行,救护难民,一面挖掘真相,传播真相。他们有美国长老会牧师米尔斯、圣公会南京德胜教堂牧师约翰·马吉、金陵大学社会学教授史迈士、农艺学教授里格斯等人。

也有德国西门子公司驻南京办事处负责人约翰·拉贝,礼和洋行工程师克勒格尔等人。以及更多我们可能已经遗忘的正义的人们,他们,是我们的辛德勒。可是,至今,我们似乎并没有,或者少有纪念和感谢他们。

纪念南京大屠杀八十周年,纪念那场寒冷彻骨的空前灾难,是否,我们也应该纪念那些在彻骨寒冷里,带来些许温暖的中国人的“辛德勒”?

他们,应该有纪念碑。

纪念碑是我们对他们的感念,是我们应该对他们的敬重,以及为我们和他们一致的人性之美。中国人,应该记住八十年前人性的兽性、暴虐;也应该以人性之美,养育我们未来的人文精神。

南京大屠杀死难者有多少人,至今说法不一,比较统一的死难者数字是30万人。

这个数字,可能存在细微的误差。但是,如果了解到广义的南京会战,了解到日军进犯南京的“以战养战”的悍然攻势,我想,死于大屠杀的人数,可能还会更多。

可叹,职业从事南京大屠杀历史研究的体制内的“学者”,这么些年,吃着国家财政,却敷衍于事。面对“虚拟历史”的荒谬言论,他们居然“手无寸铁”。

为此,莫大的遗憾。

由南京会战序战——江阴会战等战事前后,日军就有集体屠杀战俘的丑闻。日军借“以战养战”,对进犯之处,因为对民间掠夺财富、资源、粮食等,日军不断以烧杀抢掠和强奸罪行,维持其基本作战需要和所谓的“士气”。这些极端的犯罪史料,即便现在,也是屡屡发现。

八十年前的12月,南京暨南京外围,中国军民受害者,可能远远超过3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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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难者遗骨。至今,触目惊心。

然而,长期战乱和其他的局限,以及平民碌碌的中国传统习惯,使得我们现在很难得如同以色列纪念大屠杀死难的犹太人一样,能够准确地找到死难者了。

但是,他们曾经鲜活的生命,不应该被挤压在枯燥的历史资料里,成为了冷冰冰的数字。仅仅只是整数的纪念日,我们才需要他们。

这是纪念南京大屠杀最大的遗憾。也是中国人文财富的巨大损失。纪念南京大屠杀,我们就该正视这些遗憾和损失。南京大屠杀留给今人的,有太多的思考。而不仅仅是仇恨。

当时,正是明誓“为国捐躯”的南京会战最高指挥官的弃阵逃跑,酿成了正在血战的整体城防瞬间的崩溃。军民对最高指挥官的信任崩溃,直接导致了南京城防最后的灾难性的崩溃。

近十万尚在力战的军人瞬间便丢盔弃甲,四散躲避。就此,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反抗机会,而不得不悲惨地接受引颈就戮的命运。曾经英勇血战的他们,在大屠杀中,死得莫名其妙,死得无名无姓,死得悲凉窝囊。

纪念南京大屠杀,真的不应该只是纪念仇恨。如唐生智、孙元良等将领的逃跑,历史,应该问责他们以慰藉那场浩劫遇难的数十万亡灵。那些流淌上千吨鲜血的死难者,那些手牵手就可以由南京连到淞沪的死难者,他们是在用血的教训,书写了中国人文最为警醒的提示:

别再轻视自己,忽视自己,甚至盲目屈膝。

作为普通平民的你和我,应该自尊和自信。

作为一个民间的自由作者,我在写作《殇城——南京会战暨南京大屠杀始末》系列,也希望不仅仅是纪念日,人们才会抽空想起八十年前的南京大屠杀。

鸣谢各位朋友对《流浪的橡树》原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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