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大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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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图来源:《刀剑乱舞-花丸》

“哟,崔大哥,今儿这么早啊。”

“您早,您早。唉,王爷不要把后花园扩建么,我那小店就给王爷征用了,生意做不成,就只能来茶馆泡着了。”

“唉,我看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我乡下的亲戚说,今年天气冷,庄稼都抽不了穗,连交租子的都不够。”

“我们不都说,清安郡当年出过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就是百年前一人一刀,力战反贼,为国尽忠,被追封为忠勇将军的上官隼大侠么。我看啊,要上官大侠知道如今是这样的世道,还救什么皇帝当什么忠勇将军,指不定直接造反算了。”

“嘘——徐老五你小声点,莫谈国事,喝茶喝茶。上官隼那是话本里的好汉,现在的清安郡可归七王爷说得算。就连上官大侠的宝刀斩铁,不都在七王爷手上么?用读书人的话怎么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这市井草民,还想什么一刀大破七十二贼的大侠,手上连把刀都没有。就说咱们这茶馆老板娘,前两天连柴刀都给七王爷收走了。”

“啊?老板娘,真有这回事?”

“嗯,大约是有这回事……确切说是仆人里那个程三郞收的,就那个脑筋不太正常的刀疯子。崔大爷,您的花生。楚三爷徐五爷,两位的卤猪肝。”

“有劳。”

“还有沈老,您的一壶毛尖。”

“咳咳,多谢,多谢。这世道是一年不如一年啊,茶都没有当年浓了。想十年前天子南巡,七王爷为了与民同乐,摆了三天三夜的长街宴从东门摆到了西门,那宴会上的好酒好茶的滋味呵……而后王爷举办怀忠大会,拿出以往一直秘藏于王府的宝刀斩铁,邀全城人共赏。”

“沈老,我听说那怀忠大典上,就是七王爷把斩铁拿出来,邀万岁爷和全城人品鉴的时候,那个磨刀的刀匠想要行刺王爷?而且王爷怕庆典杀人不祥,当时还没杀他,只十年里一直关在地牢里。”

“咳咳,胡说八道,你们年轻人哪知道当时的事啊,那时我还年轻,为了一睹上官大侠的宝刀斩铁,头晚上都没睡,就在大典那守着,我站在最前面,看得一清二楚。当时王爷终于拔出斩铁,那亮闪闪冷冰冰的刀光,连一里外的人都抬起袖子捂着眼睛。万岁爷的龙颜也给映得一片雪白,连声恭喜七王爷拥有一把宝刀。七王爷说以往这刀都埋没于王府的宝库中,是他辛苦查阅典籍,才得知这正是忠勇将军上官大侠的爱刀,因此特地请最好的刀匠重新研磨,以此让宝刀重见天日,让百姓感受英烈之光。万岁爷听到这,就提出要召见磨刀的刀匠重赏。”

“然后呢?”

“然后那刀匠就上来了,好像是姓田的吧,打扮很寒酸,说话颠三倒四的,大概就是感谢王爷恩典,让他能接触到那么好的刀,然后就说那刀的材料和打造什么的,不愧是前朝皇室的工艺,那些具体的名头也记不清了。然后王爷就指引他说,不该拘泥于器物,该想想器物上寄托的,忠勇将军为天子尽忠的英魂,可那刀匠居然说,上官隼大侠当年拿的根本不是斩铁,而是另一把刀,而且因为战斗中刀尖断了,才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嚯,这人是疯了吗?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三岁小儿都该知道,咱们清安郡史上最出名的名人,就是一人一刀救了先皇的上官隼大侠,最出名的宝物,就是上官隼大侠当年大破七十二贼的宝刀斩铁。”

“可不是?当时站在一边的王府幕僚——就现在里王府里的账房瞿先生,赶忙就斥责刀匠无理。王爷刚在忠勇将军祠旁立的石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上官隼的刀就是斩铁。可那刀匠坚持说,上官隼大侠那时不可能有钱买那么贵重的刀。他是颖山人,他师父还是师母和他说的,当年上官隼用的佩刀就是他师祖还是师奶打的颖山刀。王爷直接拿着斩铁指着他,他还止不住胡言乱语。”

“然后他怎么发疯了想要刺杀王爷?”

“这倒没有,王爷说,这天太热晒得这老儿都糊涂了,该赏他个清醒,然后左右就把他押到王府鱼池的假山下锁着了,那老儿也是命大,泡了十天没死,那腐肉的臭味倒熏得王府里的美人受不了,王爷就叫人把他捞出来丢地牢里了,大概现在还关在那吧。反正,全清安郡的人,从路边的小孩,到我这样的老头都知道都承认,现在清安郡最厉害的人物是七王爷,最厉害的宝物是七王爷王府里的,忠勇将军上官隼大侠的爱刀斩铁——除了这个老疯子。”


灰蒙蒙的阴雨,灰蒙蒙的砖瓦,灰蒙蒙的石板路,一个灰衣少年在混战中挥着刀。

这是清安郡的天和街巷,即使是梦里,田师傅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只不过没有他看到的那样繁华——没有他十年前看到的那样繁华。

十年了,又是这个梦。他的师父和他说,宝刀皆有灵,会托梦给有缘之人。虽然田师傅这辈子接触过的唯一一把宝刀,就是七王爷手上的斩铁,三尺六寸,锋刃极长,黑檀制成的刀柄上刻着前朝皇室的梅花纹。他的手曾经拿着那纤长的刀刃在砥石上打磨,也因为它,而被王府水牢中的鱼群啄食得只剩两根手指——优美又致命的凶兵呵,值得一切刀客和刀匠做你的祭品。

可梦里的不是斩铁。他盯着灰衣少年手中的刀,那把刀并不长,应该只有二尺四寸,比一般的尺寸略短,露出的刀柄也是普通的枫木,最底下还缺了一块木头,缠上了灰色的绳子。而在刀身部分,刀背明显比刀刃要厚重和坚硬——局部淬火的结果,标准的颖山刀的做工。颖山没有好铁,刀匠又穷,打出来的刀难用,却独有一番味道,所以被当时囊中羞涩又独具慧眼的上官隼大侠所偏爱。田师傅不懂刀法,但此时挥刀的灰衣少年应该也是个好手,以一己之力和几十名敌人周旋,连连砍倒数人。

可更吸引田师傅的是那把刀绽放的光采,不像斩铁那样寒光四射锐气逼人,却是无比的纯粹和干净,哪怕是在昏暗的阴雨天,哪怕是染了血,哪怕挥刀的少年在以寡敌众,都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一般,简直就像是由星光铸成的。

田师傅从来没打过,也没见过那么好的颖山刀。据说最好的颖山是师祖打的,上官大侠的佩刀。然而梦里这个少年身形矮小,显然不是身长九尺的上官隼大侠。少年的袖口还有补丁,和程三郞一样。也许就因为这个梦里的补丁,他才一时心软,只靠口述教程三郞锻刀,他也是个努力的可怜孩子,只是……

街巷里只剩最后一个敌人了,挥舞着一把柳叶刀朝少年砍来。少年下意识地拿刀去挡,刀尖却忽然断了。

田师傅顾不上看少年为了最后一搏几乎是扑到敌人的刀上,只是紧紧盯着那把断刀。断刀被少年最后拼尽全力地向前一掷,穿过了敌人的胸膛,穿过了雨水,一直,一直向前……最后落在一棵树的树根上。

田师傅是被滴落在脸上的水滴惊醒的。

他还在想最后那是一棵什么树,他学过辨别各种木质,不过一般不用树根。梦里的树根很粗壮的明显暴露在土地上,在地下根系应该更为发达。

还是有水滴下来,有树根从地牢墙壁的砖缝里顽强地探出来……地牢外是什么来着?建在王府边的忠勇将军祠,程三郞说,当年上官大侠就是在祠堂边的大树下大战反贼的。

是那棵树的树根么,那是什么树……对了,似乎是榕树,那么眼前的树根也是榕树的树根,如此顽强又蛮横地生长着——梦里的树根似乎也是。

田师傅猛然坐起身子,死死盯着那节树根。

是了,既然名刀有灵,那他梦到的灰衣少年,或者说,托梦给他的想通过他重见天日的,当然就是……

他伸出手,想要顺着树根扒开砖头,然而他曾经能锻铁能磨刀的手,只剩两根手指了。于是他用手指勾起锁链,竭尽全力地朝墙上砸去。

毫无变化。他摸索着锁链想再砸一次。

牢房的门开了。

“……师父?”

当然是程三郞,只能是程三郞。田师傅没有回头,勾起锁链又砸了一次,还是没有动静。他盯着那节树根淡淡地说:“你又锻了刀来了?”

“不,我本来想帮茶馆老板娘磨下柴刀的,只是……哎,算了。”

“你应该打一把锄头,或者凿子”田师傅又砸了一次,“可惜我不会打锄头。”

“没关系,反正这儿就要拆了……王爷扩建后花园,要挖个更大的池子,所以今天我是带您离开这里的。”

“挖开这里?”

“嗯,连旁边的忠勇将军祠一起,说是有人在那密谋要造反……”

田师傅猛地转过身,抓住程三郞的衣袖。

“仔细挖,那把断刀就在这里。他在呼唤我,让我叫他重见天日。”

“什么刀?”

“我师祖打的颖山刀,二尺四寸,枫木的刀柄——上官大侠的断刀。”


程三郞抱着一个包裹,匆匆穿过街巷。

他知道就凭他身上的黑衣,背后就有无数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七王爷的黑狗,狗仗人势的奴才,如果认得他的,还要再加句刀疯子。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应得的。即使他从来不曾也不敢去侵扰邻里。谁叫他在十年前的一个夜晚离开河下村,只拿了母亲的剪子当纪念,跑来清安郡当七王爷的奴才呢。毕竟只要自己走了,四弟就可以活下来吧,他比自己小,吃得比自己少。而且,都说清安郡在七王爷治理下富得流油,走地上都能捡到金子,英雄不问出处,万一自己能在这成就了上官大侠的宝地一举成名……

程三郞死去的父亲是铁匠,他也跟着学过一点。少年意气,比起锄头犁耙,总梦想能打一把光照后世的绝世宝刀。等他来到清安郡,他至少认识了传奇的刀匠田师傅——虽然是关在地牢里,只剩下两个指头的田师傅。是他把田师傅从水牢里背出来,照顾他养好了伤。本来田师傅闭口不言,只每天看着自己在水里泡了十天,又被鱼咬烂的手发愣。直到程三郞把母亲的剪子重新熔铸,锻成一把匕首,拿到田师傅鼻子底下问他好坏,田师傅望了望刀,又望了望他袖口的补丁,叹了口气,告诉他刀锋没有打磨对称,而且淬火没淬好。

而后他一边在王府打杂,一边抽空学锻刀——可他又还能做什么?又怎么能成就什么事业?起初,他还拼命攒下一点工钱,先拿五十钱给王府的瞿先生润笔,陪着笑请瞿先生帮忙写信回河下村,让他能寄钱给母亲。直到五年前睡在隔壁屋的陆九告诉他,他一转身,瞿先生就把信烧了。

至于锻刀,也只能找块空地支个炉子,把手上的废铁熔了锻成匕首,或者磨剪子磨柴刀罢了。话本里的传奇刀匠和绝世宝刀,怎么能论得到他呢?不,他连柴刀都磨不好。上回他去茶馆忘了带钱想赊账,老板娘满脸堆笑着让他不用付,他看到一旁的柴刀有些钝了,就提出要拿柴刀回去磨,话好没说完,老板娘就一脸惊恐地把柴刀包好双手递给他了。程三郞拿着包裹转身走了,刚想着这靛蓝的土布母亲也织过,老板娘的嘀咕就从背后飘来了:“真是狗仗人势,只需他七王爷拿着大侠的宝刀,百姓连柴刀都不能用了么。”

一阵冷风,程三郞裹紧了斗篷。

这个冬天好像格外冷,据说底下的村子冻死了不少人。田师傅被他从地牢带到王府仆役的住所后,身子一直很差,还咳了几次血。

无论如何,他把这把刀打出来了。

在地牢和将军祠间的大榕树被挖开时,他还真在盘虬卧龙的树根中找到了一把断刀,和田师傅说的一样,两寸有余,刀柄居然还没完全被虫蛀,只最底下缺了一块,上面缠着已经腐烂的绳子,一碰就全化成了灰,露出一截白森森的刀根。

程三郞倒是惊讶得不行,他以为自己是最无聊最碌碌无为的人,竟然也见证了一段宛如话本里说的刀灵托梦的传奇故事。可更惊讶的是他把断刀带到田师傅时田师傅的反应。那时一直蜷缩着的田师傅猛然跳了起来,简直是扑食的豹子。田师傅想抓住刀,可仅剩的两只手指根本握不住,断刀“锵”地一声落在地上,田师傅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你真的在这里,真的在这里。”

田师傅拼命用手指抚摸着断刀喃喃着,仿佛想拂去刀上的锈。

程三郞低下身子想扶起田师傅,却被那两只手指勾住了衣袖。

“用我十年里教你的,重新锻好这把刀,这是颖山派的宝刀,是上官隼大侠的宝刀。”

田师傅说完咳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瘫倒在地。程三郞连忙出去找大夫,大夫说,田师傅本来身体就虚又受了惊,暂时是没事,只是怕难撑过这个冬天了。

之后他就抽空在十年来锻刀的那个空地里,支起炉子,挥着铁锤。而田师傅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每次他回去,都只看到田师傅以同样的姿势蜷缩在同一个角落,只是在他喂饭喂药的间隙,偶尔伸出手指勾着他的衣袖,问他刀锻好了没有。

熔铸、锻打、淬火、打磨、装上刀柄——和十年里每一次一样,不过比以前那些废铁打的几乎是玩具的短刀要长些,而过程却是意外地顺利。到了今天,刀终于锻好了,程三郞望着镜面一般的刀刃,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灰衣的少年笑着朝他拱手,他一愣,回过神时之只看到自己惊诧的脸,还有澄澈又纯粹的刀光。

这真是自己打的刀吗?

他推开了房门:“师父,我把刀锻好了。”

被子下干瘪的人形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程三郞把刀小心地捧到田师傅面前,田师傅的眼睛睁开了,直勾勾望着刀刃。

“很了,这是你的刀。”

田师傅颤抖着抚摸着刀。

“这是你的刀,是你锻的一把宝刀啊。咳——”

又是一口黑红的血,然而那血溅在刀刃上一瞬间就流了下去,刀刃依然光洁如初,倒映出的田师傅浑浊的双眼里,也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既然是宝刀,要有个名字啊……程三郞,颖山,就叫‘澄影’吧。”

田师傅摸索着,沾着血在刀柄上划下“澄影”两个字,刚写完,他的手就无力地垂下,再也动不了了。

“呜哇——”

一阵嚎哭声。

“我的爹娘啊!我的大叔,我的大婶,我们川南村的乡亲啊!没了!就这样没了!”

“哎,九郞你冷静些,节哀顺变,身体要紧。”

“冷静,我怎么冷静?掉进冰河里死的又不是你爹娘!可恶,我自己的爹娘被七王爷强令去采冰害死了,而我还在这吃这畜生的的,穿这畜生的,我自己也是个畜生!”

“哎,这次王爷的确……不都说,不止川南村,河下村为了征地给王爷当猎场,全村直接烧掉了,来不及走的妇孺都……就算走了,这天寒地冻的,怎么活啊。”

“喂,你们几个小心点啊,要让王爷知道了,别害我们都死了啊。”

“我死?我死也要拼了,为了我爹娘,为了百姓拖着他陪葬!我要是有把刀在手上……”

程三郞依然呆呆地捧着澄影,刀光映得他的脸色一片惨白。


    “哟,老板娘,今儿总算能开张了?”

“哎,别提了。就因为我这店靠近王府,七王爷——阿弥陀佛,原来的七王爷,出了事后,我也被朝廷里来查的老爷们盘问了大半个月,问都问晕了。”

“哈哈,我也一样,不过也好,那灾星一死,我老崔的小店好歹保住了,以后又得忙了。”

“老板娘,崔大哥,杀了王爷的真是以前也来这喝茶的程三郞?”

“我怎么知道,反正告示不都贴得到处都是么,一边是说原七王爷妄自尊大,藐视朝廷天威,蓄意谋反。另一边又说王府里侍卫密谋造反,竟敢行刺。两个罪人均以伏诛。”

“我看这样子,倒是罪人杀了罪人,反贼杀了反贼啊。”

“哎,莫谈国事,喝茶喝茶……咦,这不是陆九么?总算审完你了?”

“一壶龙井,一叠花生米,有劳……对了,老板娘,程三郞让我把这给你。”

“陆九,别人不知道事情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吧,你不是也在王府里做事的,还和程三郞认识很久的?”

“对啊,都说王爷随身就佩着那把削铁如泥的斩铁,怎么会给程三郞杀了呢?”

“都说那程三郞是‘刀疯子’,说他那天在王府连砍了几十个人呢”

“不是不是,这我倒知道,只是因为他老和王府里关着的那个刀匠混,平时不泡酒馆不逛窑子,一有空就会锻刀,才叫‘刀疯子’。啊,他给了老板娘什么啊?”

“我看看……咦,这是那时候他拿走的,我店里的柴刀,原来他真只是磨好了给我啊,他倒是好心肠,难怪能替天行道,把那阎王给杀了——喂,陆九,你不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让你喝茶了。”

“你们一个两个地问,让我怎么说……我想想,这该从那时候后花园要扩建,挖了将军祠边那棵榕树说起。程三郞听了那田老疯子的话,说上官大侠真正的断刀就在那,于是在树根里拼命找,然后真给他找到了一截断刀,而他就用那断刀打了一把新刀。”

“后来呢?”

“后来,出事前一天,我老家传来消息,我村子全因为那王爷而完了。他就是那时锻好的刀吧,他拿着刀问我,要不要把这刀拿去。我还没回答,瞿先生倒派人跑来了,说是听说程三郞会磨刀,让他去给王爷打磨斩铁。他竟然就直接跟去了,我气不过,也偷偷跟着他。”

“我就看到他到了王爷跟前,还离着几步远,就猛然拔出刀,王爷自然拿出斩铁应对,他却不管不顾地,只是双手紧握着刀朝王爷身上扑,两把刀撞在一起,斩铁的刀尖竟然碎了。但程三郞也给捅了个对穿,他最后把刀直直往前一扔,那把刀直直穿过王爷的胸口,直直钉在后面的墙上。”

一时静默,只有茶馆外的呼呼风声。

过了好久一回,才有一个茶客叹了口气。

“我这回信了,那个老刀匠不是疯子,斩铁真的不该是大侠的刀啊。”

“咱们这清安郡大侠和宝刀的掌故,如今要改了吧?哎,程三郞的刀——大侠的刀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斩斩铁”

“我听瞿先生在被审问时说,他看到那把刀的刀柄上用血写了字,叫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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