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特困生Luke
前情回顾
何瑞祥背着一大袋战利品，搂着陈荒野的肩膀走出了电玩城，他嘴里说着带陈荒野去找工作室找钱宁一块儿玩，心里却很清楚钱宁不在。那里足够让他们俩独处一整个晚上。
何瑞祥打开工作室的门，转过身来就要吻陈荒野。陈荒野的身子往后躲闪了一下，用手捂住嘴巴。“小狐狸精，刚说完喜欢我，现在连亲都不让，还说什么要谈恋爱？”何瑞祥故意瘪着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何瑞祥进去洗了个澡，所有的猜忌仿佛都随着泡沫一下被冲进了下水道里，一点都不费力。他不再管陈荒野到底和他男朋友什么时候分手，只想在这时肆意地霸占陈荒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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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祥洗完澡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摘隐形眼镜，他的眼睛又干又涩，想要睁开都觉得有些费力。他对着镜子琢磨了半天，到最后甚至觉得它们也被水冲走了。
浴巾随意地挂在腰上，何瑞祥就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答答的，身上也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何瑞祥走到陈荒野的面前，看上去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挠着头，声音里头透着一股傻气：“能帮我找一下隐形眼镜吗？”何瑞祥半眯着眼睛。
“什么？”陈荒野有点懵，他不知道何瑞祥是不是又在玩什么小把戏：“去哪里找？”
何瑞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把脑袋歪到一旁，有点小可怜的样子。陈荒野憋着笑，心里想着怎么会有人笨到洗澡忘记摘隐形眼镜，他憋红了脸，鼓鼓的嘴巴里发出一些细小的声响。何瑞祥想睁大眼睛瞪他，结果眼睛睁开到一半就卡住了。陈荒野彻底笑得前俯后仰，何瑞祥也跟着无奈地笑。
陈荒野让何瑞祥坐在桌子上，这个时候他们俩的眼睛刚好能够平视。陈荒野一手撑开何瑞祥的眼皮，另一手颤巍巍地帮何瑞祥把镜片取了出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戴隐形眼镜？”陈荒野略带得意地摸了摸何瑞祥的脑袋，这个动作完美抄袭了何瑞祥。
何瑞祥哪里沉得住气住，伸出手一把就将陈荒野搂过来，霸道地亲吻了起来。
陈荒野一开始还是抗拒着要挣脱，但实在拗不过何瑞祥的力气，嘴唇渐渐地也变得绵柔起来。何瑞祥越亲越忘我，这是他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了，现在他们俩终于不会再被任何事任何人打扰了。
何瑞祥紧挨着陈荒野站着，都是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何瑞祥忘了自己下半身只是裹着一条薄薄的浴巾，他把陈荒野的身体越搂越紧，耳鬓厮磨。是何瑞祥的嘴唇触电般地落在陈荒野的耳垂上，陈荒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陈荒野双手推开何瑞祥，然后退了两步。是刚刚好的距离，何瑞祥几乎是无缝衔接，迅速俯身就将陈荒野抱了起来。
陈荒野被迫像一只树袋熊般挂在何瑞祥的身上。
是动作太急太大，何瑞祥的浴巾松开了，然后一下就从腰间滑落。何瑞祥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舍不得腾出手来去拣起来。陈荒野头枕在何瑞祥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低下头来才看见何瑞祥那光溜溜的屁股，然后他又本能地转头看了一下何瑞祥的正面。
陈荒野面红耳赤的，捶了两下何瑞祥的后背，用力挣扎跳了下来。
何瑞祥看上是不慌不乱的，甚至还有点故意放慢动作的嫌疑，他捡起浴巾重新裹在腰间，有点不解地看着陈荒野。
何瑞祥以为不过是件小事，他走向陈荒野，充满挑逗地扶起陈荒野的下巴。陈荒野把头扭向一边低着，不言不语。何瑞祥把脸凑近，左右摇晃着脑袋想逗陈荒野开心，他不知道怎么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最后他只好和陈荒野并排站在一起，也跟着低着头：“别生气了，我错了。”
“嗯？”陈荒野依旧没有看何瑞祥。
“我以后会好好裹浴巾，不再让它掉下来，我保证我下回能给它系出个蝴蝶结来。”何瑞祥说得诚诚恳恳，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陈荒野掐一掐何瑞祥的脖子：“我信了你的邪，你就继续胡说八道吧。”
“那你说呗，你说我该怎么做，我全依你。”何瑞祥趁机又把陈荒野搂到怀里来。
“我只是不想进展得这么快，这样我心里会很慌，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只是闹着玩的。”陈荒野声音低沉又带着一点颤抖，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安。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何瑞祥一下就冲进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又穿上了他原本穿着的那套满是灰土的衣服。他穿得规规矩矩的：“放心吧，我不会在故意轻薄你了。”
陈荒野感到有些抱歉，他甚至以为何瑞祥是生气了。他跟何瑞祥讲起了他初恋男友的城府与薄情，讲自己莫名奇妙被分手，然后终于有一天自己喝醉酒去学校里闹。但他没有告诉何瑞祥，醉酒的事儿不过是发生在昨天晚上罢了，或许陈荒野自己也时间错乱了吧，那些事儿现在看来跟发生在上辈子似的。
何瑞祥听得格外地专注，脸上的表情也是少见的严肃：“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认认真真跟你谈恋爱的，绝不儿戏。其实我也想过，包括咱们短期之内还可能没有办法住在一起的问题。你知道的，我现在还住在我爷爷家。这些我都想过，我自个儿也担心你会受不了。”
何瑞祥确实是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其实想的是陈荒野什么时候才肯搬出来，才愿意跟那个男人彻底断绝关系。可是何瑞祥不想跟陈荒野太大的压力，他觉得这些事儿是需要陈荒野自己做决定的。
陈荒野头埋在何瑞祥的胸膛上，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明显没有长大的男孩居然也能带给自己安全感。何瑞祥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缓下来，他上半身紧挨着陈荒野，下半身却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给陈荒野足够的爱，还有尊重。
时间总是走在意识的前面，当何瑞祥意识到夜深了该把陈荒野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了。何瑞祥趁着陈荒野去卫生间的功夫，把钱宁的零食全都塞到了陈荒野的包里。如果之后会有很多的坎坷和磨难，那么至少先把肚子喂饱。这是何瑞祥粗俗的生活哲学。
何瑞祥帮陈荒野背着包，直到出租车来了之后，才把包塞进车里。他看着车载着陈荒野嗖地一下从眼前消失，但心里的甜蜜却全都溢散到风中。
陈荒野脸上也全是恋爱的气息，他挪了下背包，这才发现这个包比平时重了不上。打开一看，里面有牛奶、饼干、巧克力，还有开袋即食的麦片，他轻声哽咽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出租车在静谧的深夜驰骋着，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间灯火，陈荒野的心跳越来越快，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已经闹翻了的男朋友。陈荒野又想起男朋友说的那些狠话，想起男朋友一把夺过就撕烂的老照片。那个男人怀疑陈荒野偷东西，更接受不了别人知道自己整容前的模样。
陈荒野站在楼下，他看着16层那扇熟悉的窗户灯火还亮着，他每一步都走得迟疑又勉强。
任谁都没有想到，屋子里都那个男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坐在沙发上等了陈荒野一整夜。如果非要说安全感，那么或许他才是最缺失的那一个。
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所以从小就遭受到了不知道该向谁去求助的欺辱和霸凌。身边没有朋友，上课不敢回答问题，就连跟自己的父母慢慢地也害怕有眼神的交流。永远低着头不说话，最终就彻底成了别人嘴里又丑又怪的异类。
大家都叫他怪物，“潘林”这个名字很少有人还会记得。
潘林大学毕业之后去了杂志社上班，做的是排版的工作，他把自己埋在文字和图片之间，偶尔在版面的留白中能稍微喘口气。他依然和同事保持着距离，他其实长得并不算丑，只不过称不上好看罢了。从前不会打扮，加上性格“怪异”，才让人不自觉放大了他长相上的缺陷。
那些在现实中难以实现的交流，潘林统统转移到了网络上，他混迹在各大贴吧和论坛。当然，他也会上小软件，只不过从来都不肯放上自己的照片罢了，很多感情都终止在对方跟他要照片的那一刻。而苏小白，是个例外。
他们俩认识的时候，苏小白高中还没有毕业，一个青春叛逆，一个仇视社会，竟然有了聊不完的话题。很多夜里，他们都是枕着彼此说完又说的“晚安”入睡的。苏小白从来都不问潘林要照片，却随着越来越多的交流，冒出了“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这是潘林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居然有人说喜欢自己，他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神，他请了一天的假，去商场里买了好几套衣服，然后还花了200块钱去剪了一个发型。
这个时候的潘林看上去“正常”多了，哪怕还是不好看，但跟“丑陋”已经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同样是那一天，苏小白辍学了，他跟潘林发了一条信息：“我现在出发去北京找你。”
潘林换了好几套衣服，他刚刚萌芽的自信似乎难以支撑他鼓起勇气去迎接苏小白，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十七岁的苏小白，一身洋洋洒洒的青春，在人群中如同一只窜动的兔子。他找到和潘林约定的地方，心里难免还是有点期待和不安的，毕竟是已经聊了那么久的朋友。
当他确认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就是自己曾经说过“我喜欢你”的那个人时，心里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苏小白跟在潘林的身后，两个人走在路上，就像是不认识似的。对于苏小白来说，他暂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只好这样了。
苏小白住下之后，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少，那些聊到舍不得睡觉的时光在现实世界里一下就成了泡影。苏小白嫌弃潘林住的房间太小，嫌弃潘林挣的钱少，嫌弃潘林没有品味，但他很聪明，他从来不当面跟潘林提起外貌。
尽管知道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但潘林还是尽全力宠着这个男孩，一下班就回去给他做饭，就连加班也会提前帮他叫好外卖。
苏小白在西单卖了一个月的衣服，做了十几天的信用卡销售之后，就不去工作了，他每天宅在家里除了上网聊天什么都不做。很快他就在北京结交了很多朋友，他忙着化妆去夜店，喝酒跳舞，常常是凌晨两三点才回来。他从来都不跟朋友介绍潘林，后来连朋友圈都屏蔽了，甚至都不回来睡觉了。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潘林陷入了无止尽的失眠，他整个人彻头彻尾的抑郁了。但他还在努力迎合苏小白，努力想要守护好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尽管它早就满目苍夷、支离破碎。
残酷的是，就算欺骗得了自己，有一天真相还是会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那天，隔壁屋的女孩很用力地瞧着潘林的房门，说自己备用的手机卡和信用卡都不见了。
苏小白盗刷的那两万块钱和后面发生的事儿，彻底改变了潘林的一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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