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灵魂已经死去的人

我们是活了365天?还是只活了1天,重复了364次?

我一直都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自从复试结束后,这种情绪不稳定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夸张,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

每天都不想工作,但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觉得很久没看书,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就算看了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觉得自己已经失去鉴赏电影的能力,却始终无法打开一部有深度的杰作,在脑残综艺和弱智网大中浪费人生。觉得许久没有一个人去旅行,但周末宁愿在家里痛苦纠结,也不愿意走出去看看。不想联系任何人,要是别人联系我,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或者装作没看到,过了很久再轻描淡写回复。

对任何东西失去热情,曾经热爱的东西也变成鸡肋,没有兴趣爱好,没有理想愿望,浑浑噩噩,虚度光阴,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生活像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没有任何惊喜,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只活了1天,然后重复了364次。这种木偶一样的生活,有时候也会让我感到难受,这时候只能麻痹自己,用仪式代替意义。比如买好看的骨瓷餐盘,买红酒和酒杯,买一瓶平时几乎不会喷的沙龙香水......假装自己过的是精致生活,但其实只是一块色彩艳丽的裹尸布。

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像风一样凭空消失,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应该像《薄荷糖》里的主人公一样,众叛亲离,回到最初的地方极尽癫狂,然后被一辆迎面而来的火车碾成肉沫。应该走进深山老林,在日晒雨淋中慢慢死去,尸体也慢慢腐烂,臭味被青苔和深山玉兰的味道掩盖,残缺的肢体被野狼狐狸啃食,白森森的骸骨被黑熊当做饰品和武器。

媒体每天都在贩卖焦虑,今天“被同年龄人抛弃”,明天“最早的90后已经28岁了”,危机感像一张巨网裹挟着我,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即便戏谑自己是“精致的猪精女孩”、“佛系中年少女”,但这为化解尴尬而诞生的玩笑,在苍白的现实面前是那样滑稽可笑。就像阿Q被赵老爷扇耳光,说:“我们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什么东西。”

当无处不在的焦虑交叠上无孔不入的空虚,一个让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让你像瘫烂泥一样裹足不前。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互相角逐,时间一长,也就憋出了内伤。焦虑催促着你快点往前奔跑,不然就跟《三傻大闹宝莱坞》里的鸟蛋一样,被别人挤出窝摔碎;空虚感让你觉得,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命运,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不老老实实甘于贫贱呢?于是你的心情大起大落,从某个极端坐过山车般滑到另一个极端,有时候自命不凡不可一世,感觉踌躇满志志在必得,有时候信心全无自卑得要死,郁郁寡欢只想自闭到世界末日。

在家复习期间看了《巨婴国》,以为自己已经和自己和解,现在想来,不过是在家庭的关怀和与世隔绝的环境下,所有焦虑被镇压了下去。当重新来到灯红酒绿的都市,邂逅一堆红男快女,加上对自己年纪渐长的无奈与苍凉,以往压抑下去的情绪如山洪般爆发。痛苦来得太突然,来不及躲到人群中避难。也许是眼界太窄看不清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也许是别人的虚假称赞捧起一个高看的自我。一次次失败,却总是不甘心,不断寻求着改变,却又焦虑无比。

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套一套,觉得别人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一定能过好这一生。但自己摘抄了那么多名人名言,依旧过得一团糟,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平时没事多看点八卦新闻,千万别看名人名言,更不要相信。

以前的我很喜欢写作,因为它是我面对世界的勇气。不管多么糟糕的情绪,只要畅快淋漓地写上一段,那些积郁在心中阴霾和思想的怪胎顿时灰飞烟灭。自从工作以后,精力和灵感慢慢消逝,打开电脑,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堆砌出几个字,它们就像豆腐渣工程一样,不等时间检验,自己就摧枯拉朽破坏殆尽。缺乏写作这条发泄途径,我像一瓶被拼命摇晃的驱蚊喷雾,一条不断打气的自行车轮胎,唯有石破天惊地爆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一个道德感淡薄的人。又或许,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如此。我们可以为影视剧中虚假悲剧流泪,面对一个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影视剧中的悲剧都是美化过的,美人垂死依旧楚楚动人,在流泪的过程中,自己的罪恶和卑贱被掩盖,但现实中的悲剧是那样丑陋不堪,提醒你这个世界是多么鲜血淋漓。

一切都要为利益让路,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在想不要麻烦别人,也不想别人麻烦自己。遇到大悲,找个人倾诉和求助,但公众号告诉你,“贱人,我凭什么帮你?”、“不麻烦别人,是最好的教养”;遇到很开心的事情,想找人分享从而放大开心,但转念想到,万一那个人现在并不开心呢,我这样贸然开口会不会让他更难受?我自己这么一点小破事,自己心里乐呵乐呵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打扰别人呢?于是,朋友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以前至少逢年过节发句问候,后来变成了群发,现在连群发都没有了。互相不联系,是过去的友谊让我们保持的最深的默契。

室友要睡了,我他妈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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