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非凡的理发体验
下午,16点35分,我抱着刚借来的四本书从社科馆出来,素黑的两本爱自己,还有一本广告书以及PPT制作,我们学校没有广告学专业,不知道还会有谁和我一样,一个和广告学完全不着边的会计学专业学生,会去借看这样的书。周日的图书馆,太阳还没下山就关门了。我恋恋不舍地走出来,下午时分的阳光柔和,不似中午那么炽热。
篮球场上师弟们挥洒汗水斗志昂扬,操场上热血男儿奋力追逐足球,跑道上师妹们带着耳机边听歌边跑步,看台上坐着三三两两男男女女谈笑风生,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那耀眼的青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好得如同我过去的那三年,那些不需要为工作前途迷茫的日子,那些不需要到处奔波找工作的日子。
我走到被杜鹃花缠绕的长廊下的石凳,坐下发呆,呼吸着他们散发出来青春的气息,还有8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学校了,我突然觉得很不舍很不舍。最后一年,我的青春在苟延残喘。我像迟暮老人一样开始怀念,拼命地想抓住回忆。今天发现社科馆有很多藏书,我之前都忽略了,每次心情很低落的时候,我就喜欢去泡图书馆,在书中忘掉情绪。
坐了些许,突然想去理发店,我的头发是从大学才开始留长的,大学之前我都是以一头短发行走,小学时代更是剃得和男孩子一样简短。看着快要及腰的长发,我刚刚甚至闪过要剪成短发的念头,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烦恼斩断。第一次是高一因为苦恋班里的一个男生,那时又看小说,学着女主做法,以断发来表明决心以斩断情丝,却是越陷越深。不知为何每次心情低落就会像剪发,作为一次告别不喜欢的自己的仪式。
在过去的两周里,我过得很累,身心俱疲。因为选择了一条和舍友们,和很多同学不一样的选择,很不安焦虑,也是来源于自己的不肯定。同时又要面临家人的不理解,因为自从我把我的想法和父母坦白后,在父母的否定下,我也变得有点动摇但是又不甘,整个人变得非常矛盾。同时,在过去两周的工作中,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值想的确让我很有挫败感,自己甚至也产生是否我的选择真的错了?
边想着,我边踏入南苑理发室。门口贴着价格牌“洗剪吹15元”这个价格是我家乡,那个乡镇5年前的发廊的价格,在广州我想几乎没有这个价格了吧。
理发室在学校里,空间小,所以洗头室很简陋,就只有两个座位,还是半身的。理发室也仅有三个人手负责打理,一位大妈负责前台收银,一小哥负责剪发,另一个小哥则负责洗头。周末人还算比较多,有三四人在排队,都是小鲜肉,而只有我一个女生。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我洗头了,当我放松地躺下期待着一次舒服的洗头体验时,被小哥的手法惊醒了。用两个词来评价此次的体验,就是简单粗暴!整个过程我都在神经紧绷中度过,每次都要提前做好要准备抬起头来的心理暗示。没有一点点防备,你就会被小哥突然猛地把你的头抬起来惊吓到。我感觉我的头发在小哥手里如同待洗的衣服一样,被各种翻滚,搓洗,甩干以及隐约传来的嫌弃气息。在理发店洗头发能使人身心放松的感觉在这里化为乌有。这位小哥应该刚出道不久,看得出是在走偶像派的路线,而且还应该是属于那种功夫只学了五成就出道的类型。不到10分钟,小哥就给我把头发洗完了,还心灵手巧地包扎了个埃及本地同款的头巾。
由于人手缺少,洗完头发后,前台收钱阿姨被临时派遣过来帮忙把我头发吹干。然后,再次享受到了不一样的吹发流程。怎么形容如此奇妙的旅程呢?手指扫过我的头发,有时像清洁阿姨在扫落叶一样,有时像乡下大爷用耙子扫花生一样。打结的头发,还没等我反抗,就直接很豪气地用剪刀帮我解决了。在吹头发时候,头发还时不时有节奏地甩到我的脸上,终于在吹到七分干,阿姨去忙她的事情了。我赶紧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理顺头发,然后等理发师。实在不敢恭维这技术,还没我爸技术好呢。不过人家打杂的也就不计较了。终于轮到我了,理发师,一个寂寞的男子开启唐僧模式,碎碎念,也许是因为来这剪发的女生少吧,理发师不断地和我搭话。
“这头发很有重量感”
“不懂”
“这都不懂?”
“头发有种味道,”
“你们家的洗发水的味道”
“你住哪,南苑北苑?”
“你在想事情么”
“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震惊了!没想到小哥如此有文化,居然会用这么文邹邹的成语来形容)不过的确是被说中心事了。我看起来那么明显么?
终于在唐僧模式下剪完头发了,我喜欢看镜子里的自己,放松下来的表情,不开心的表情,都在镜子里一展无遗。面无表情的自己常常会被当做不开心,其实那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自己。人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情绪的。思考自己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没有情绪的,那是个看向自己内心的过程。
不过剪完头发后,心情开始好转。也许是洗完头后,干爽的头发经常会令人心情愉悦。好像烦心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再往坏处想,而是会为自己鼓励自己。正能量除了向外摄取,向内也很重要。
为什么头发这么重要?自古以来就有剃发明志的说法,出家,起义都是有这样的剃发仪式。当心累的时候,不妨去洗个头发,剪个头发,以这样的仪式来和不快乐的自己、负能量的自己道别。当然剪烂了的话,就只能呵呵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