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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工具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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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1-
火
SLOWTRAIN
车
——《火车》 [土耳其] 扎伊·斯特克·塔朗吉 余光中 译
在很多文艺作品中，火车是伤感的代表，有多少故事就有多少回忆。其实，火车不仅仅载满了离愁别绪，也有期待和盼望，毕竟，没有“离开”，哪有“回来”呢？
2020年春运序幕已经拉开，新一度的“迁徙”也摆好了架势，挤火车变成一件让人头大的事情。车上的拥挤难耐暂且不提，光是换乘就已经让人烦扰。比如鲁迅先生从北京返回绍兴，竟要换乘四次，历时四天才能迈进家门。
而沈从文先生呢，就索性不回去了，因为“苦难处并不是别的，只是无那么一笔钱罢了，只怕路上用钱多，超过了我们的预算，回不来可不好！”（《沈从文全集》）
要是上了火车，挤挤压压的人群，逼仄的空间，不流通的空气，还有塞满车厢的站票“难民”，人人觉得自己是“南方人”。不过幸好，放到平时，乘火车大多数时间并没有那么难捱，还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发生。
摄影师王福春在火车上拍了三十多年，记录了这个小型社会里的人情和世态。本期诗意的物将带领大家跟着摄影师王福春的镜头，撷取一些愉悦瞬间，或许可以为大家提供些许灵感，把难耐的火车时光过得更舒心一些。
拉二胡 / 打麻将 / 看鸟
向左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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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996年，广州开往成都的列车上，卧铺车厢里一位女青年在拉二胡，吸引了邻铺乘客的注意力。
图2：1994年，北京开往沈阳的列车上，乘客聚在一起打麻将。
▲图3：1995年，哈尔滨开往五常的列车上，旅客看着鸟笼里的两只小鸟，旅客无言，鸟儿欢悦。
阅读
▲2007年，北京到哈尔滨的列车上，三位乘客在看杂志
在车上，身体行动不便，那么最好伴随着火车“咣当咣当”的节奏，打开一本杂志，或者任何你喜欢的书来杀时间。
在火车上阅读恐怕是性价比最高的事情了。一程的时间刚好可以把一本书翻完，或许还能抽出空来和邻座就此展开一场闲谈，收获一枚“接下来再联系”的朋友。并且， 沉浸在阅读里的人自会散发光芒，特别是在火车这样喧闹的背景中，在你低头的时候，说不准有人正偷偷望向你呢。
聊天
▲一位乘客乐滋滋地展示自己的结婚照，分享新婚的快乐
火车上，最不缺的就是说话声。人和人挤挤挨挨，擦出许多话来，不知怎么着一场闲谈就开始了。看看民谣歌手周云蓬在火车上听到了什么：
“斜对面座位上在聊原子弹藏在哪里，还有三十八军、林彪。我听了一会儿，换个台，后面隔一排在现场传销，讲金钱、成功、人生的境界。再换一个，远处有个姑娘说着她即将见面的男朋友，好像在昆明教书，她买了一水桶的玫瑰花去看他。姑娘说得正陶醉呢，不想水桶漏了，淌了一车厢的水。”（《绿皮火车》）
真的是非常写实了。旅途中的聊天像是清风白云，轻盈散漫地一点点填补了乘车无聊的空。它有时也像一个树洞，你知道面前的这个陌生人，过了这一程就会在你的生命中消失，于是你胆敢把心事吐露出来，讲给一个与你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听。说不准，对方的哪句话会奇迹般点亮你接下来的人生。
看风景
▲一对情侣看着窗外
或者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刚刚跨过一条长河，过会儿就经过群山。再仔细看了去，发现山的不同部位树木的生长态势不同，要是再近一些，会发现土壤、岩块、水流的细微变化，地域风土长卷就这样在你眼前展开。
有时经过隧道，四下陷入突然的漆黑，巨大的嗡嗡声在耳畔震动，再见光明的那一刻，所有紧张被光线击退，瞬时有一种莫大的幸福感。
再或者，用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去捕捉远近左右的“美人儿”，收获的是满满的“可心儿”。
其实，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看的过程中，张开了心里的眼睛，最后心里留存下来的，就是你最终获得的了。
“火车去哪儿？ ”
不管是作为交通工具还是文学意象，火车始终脱离不了“离开”和“归来”，“旅行”和“远方”。
小时候，火车就是对“远方”的所有理解，它新鲜而明亮。就像画家黄永玉回忆他10岁在凤凰时，见到表叔沈从文，只问一句“你坐过火车吗”，就转身跑开了。盛年时在路上奔波，责任心重过好奇心，披挂一身的倦意。等到老来时分午夜梦回，回的都是青春故乡。
诗人徐志摩在《沪杭车中》一诗中写道：
匆匆匆！催催催！
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
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
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
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
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
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他反倒嫌火车太匆匆，把岁月都催老了。在他眼中，火车驶往时间尽头，声声催促里，那些本来悠闲自若的烟云呀，山水呀，松竹呀，都带上了光阴易逝、好景难留的紧迫感。
▲2007年，南昌到上海的动车，乘客为母亲拍照留念
景既如此，人也一样。在这张照片中，一位乘客上车之前，举起相机给母亲拍下一张照片。两代人在一张照片中完成了无声的“对话”，似乎印证了龙应台所言：“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同时你的整个身心又在反抗这场远离，尽管手里只握着一张薄薄的照片。
撰文 | 花色素苷 校对 |西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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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期「诗意的物」“玫瑰”将在
1月19日
与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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