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过的一条狗

今天起得特别早,5点50就醒了,出门也比平时早了一点,上班的路上路过中央路,在枝繁叶茂,绿荫满满的梧桐树的遮蔽下,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白色的身体已变成灰色,嗅了嗅,转两圈,肆无忌惮的树根下撒了一泡尿,颠颠得走了,望着渐行渐远的影子,不知道它的归路在何方,是死在一条不知名的街巷,一个雨夜,还是被好心人收养,或者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不觉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一条狗…………..

这条狗,是从姑姑家抱来的小狗,那时老家人都叫这样的狗为“草狗”,毛色黑中杂褐,脚却是白的。记得那还是一个冬季,雪已经停了,但寒风依然刺骨,到我家时还没满月,眼睛没有睁开,就是一个长满细细白色绒毛的红色小肉球,放在一个铺满破棉袄的箩筐里,为了保暖,只能把它放在有火炉的厨房中,每日早中晚都要看一看,才能放下心,台湾童谣的《兰花草》也不过如此。看它跌跌撞撞的爬行,看它四处嗅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我和姐姐把妈妈买给我们吃的“青岛钙奶”饼干一块一块掰碎放入碗中,用开水化成糊状,但是它依然不知吞咽,我们只能用手指头挑起来,掰开它的嘴,一口一口喂进去,有一天,眼睛终于睁开了,黑黑亮亮,带着几分懵懂,后来越长越大,每天放学后,第一个欢快的迎接我们的一定是它,摇着尾巴跳起来,直起身子扑过来,在我们的衣服上印出一个个的脚印,那时,却丝毫不嫌脏污,有的是满心的欢喜。星期天和放暑假的时候,我们还能一起去村西边的小河和田野四处游荡。

它对我们很亲,但是对外人却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性,现在想来真是一条桀骜不驯的狗,只要有外人来,哪怕来过几次的邻居亲戚,依然认不熟,总是咆哮狂吠不止,直接扑上去,虽然真的没有咬过人,但却十分吓人,只能不断呵斥。

印象深的地方还有,在它用餐吃饭时,绝对不可以逗弄它,即使是友情帮助它把饭和肉拌匀了也不行。即使是我们自己人,也会发出敌意的低吼声。

在陪伴了我们两年后,不知道在村里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只见它口吐血沫,直直的躺在地上喘粗气,眼睛不动,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姐姐一边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大哭,我在旁边也是手足无措,听老人们说,可以让狗喝洗衣服的液体催吐,我赶紧找洗衣粉和开,却灌不进去,呼吸越来越弱,终于停止了,到死的时候,眼睛依然是直直得睁着,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们的感情真的很深,以至于父亲要埋掉它时,我们姐弟两个还死死拽着他的胳膊,终于还是挣不过。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人生有活着也有死亡,有相聚也有分离,每个人对人生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认为人生是承受,有人认为人生是经历,有人认为人生是五光十色的,有人认为人生是快乐和痛苦交织的,有人认为人生就是救赎,还有人认为人生就是遭罪。每个人有这样或那样不同的结论,都是出自于不同的人生经历和体验。

另外一件让我想到的是,某件东西,对自己也许很珍贵很重要,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时候,人生就是让人这么说不清。

                                                                                                                   2017/6/15      13:50       于南京中央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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