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清幽幽的水,一塘欢乐的岁月,马家塘散记
东河是季节河,源头是上峪的山泉水。大抵是初秋发泉,也有夏季雨水连天,沿岸各村的积水,连同山泉浩浩荡荡而下。
东河就象一条银带子,绕村半周逶迤而去。
美是美极了,不过,给我印象最深还是马家塘。
东河在村东南拐了个大弯,原因是笔直向南的河道中间突出一大块,把水分成两股。右面由于地势低洼,又靠土坎,形成一个塘。
河水大时,两股水缓缓南流;河水小时,左侧仍旧潺潺而鸣,右侧马家塘侧,静如处子,只是一片水洼。
这片水洼由于处于田地的边缘,抽水挖坑的缘故,再加上水大时,对土岸的侵蚀,马家塘不仅深且阔,且常年不干。因而,在童年留下许多美好的记忆。
若论景色,东河是哪里都不错。那时,水清鱼跃,水草茂密,鸭鹅成群, 总有疑似江南水乡风光,若论最美还是马家塘。
塘水平阔,中间凸地,砂石上柳树婀娜,杨树通直。塘里野鸭成群,蜻蜓如梭,来回盘旋。
偶尔,燕子来个斜飞,翼尖点水,水波潋滟,水草轻摇,美得令人神迷。
夏日,村里热,所以,村里人爱到这塘边溜达。微风夹杂水的凉气,顿感清凉。在那个年代,这里就是天然的露天空调室。由于林茂,也是天然的氧吧,空气格外清新,怡人。
这里水肥草美,岸边厚厚的绿草嫩而多汁,不仅吸引鸭鹅,也吸引羊倌赶着羊群来。
一片白云在岸边移动。偶尔,羊鞭轻扬,在空中画着弧线,随后一声脆响,
如鞭炮炸响,会惊得在岸边呆立的青蛙突然受到惊吓,转身跃入水中。在水面吸氧吐泡的鱼儿,突然一个转身,游入深处。
马家塘之美,美不胜收。可于我,最有意思的还是捉鱼。
捉鱼之爱,似人之天生。马家塘虽无干涸之记录。但有水极少之时,那时,每年春末夏初为最干旱之时。这时,为了不让麦子吐穗受影响,队部会加泵到马家塘,没日没夜地抽塘水浇地。
长时间抽水,平日水深塘阔的马家塘终于快见底了。只有一尺深的水,水里多年的鱼儿,由于缺氧的缘故,纷纷惊慌失措。
这无疑引起长久偷觑这片水域的小孩子的注意,我们一下子蜂蛹下水,也不顾得水和泥,畅快地捉起鱼来。
鱼儿本是惊慌,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纷纷摆尾逃窜,混浊的河泥水里泛出条条飞溅的水迹。但由于水太浅,再加上太混浊,很多鱼儿成了战利品。
一些鱼儿比较滑,它们会往泥里钻,由于多年未清塘的缘故,塘泥较厚,足有一尺厚。
鱼儿本以为扎在泥里就安全了,没想到跳入池塘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是几个孩子先发现的 ,没想到很多大人们也加入捉鱼的行列,因为鱼儿太多了,鱼儿太容易捉了。
就是扎入泥中的鱼儿,也可能被脚丫子踩到,这些鱼儿被纷纷扬起的手儿,甩到岸边,它们在岸边翻蹦着,银色的鳞泛着光。
我不停地甩呀,甩,不知甩到岸边多少条。等到夕阳西下时,塘里仍旧人影攒动。大人、孩子的脸,衣服上都是泥点 ,但都掩饰不了满心地欢喜。这样的时机太难得了,这样的恩赐太丰厚了。
岸边,还在蹦跳的鲫鱼,鲇鱼,泥鳅是多么让人惊喜呀!
马家塘给了大家一次难得的礼物。
多少年过去啦。这个伴我成长的塘仍在 ,我还象看望多年的老朋友常去看望它。
它的面积更大了,树更多了,水面也宽阔了许多。
每每望着清幽幽的塘水,心想:时间过得真快。
望着粼粼的水波,想着尽管时间如流水,但是马家塘的风景在我心中永远不会变。
一池清幽幽的水,一塘欢乐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