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许多人对我关于女性程序员和创业者的观点产生了误解,因此我觉得应该在这里声明一下我真正的观点。
一些人指责说我对女性创业者存在性别歧视——任何对Y Combinator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在了解到我自己就有一位女性合伙人的事实以后,这样的指责就更不成立了。YC的12位合作伙伴中有三位是女性,这个比例已经略微超过了工业界平均值的三倍。尽管3比9并不是1比1,在投资领域里已经很难找到像YC这么大规模而女性又扮演重要领导角色的公司了。也许我能代表公司的公众形象,但是如果不能征得Jessica,Kirsty和Carolynn三位女性合伙人同意的话,YC就什么也做不了。
更多人会比较明智地承认YC并不歧视女性,但是他们依旧觉得我们应该积极的支持更多的女性创业者。就像其中一人提到的,我们应该做一个“门禁(gateway)”,而不是一个“看门人(gatekeeper)”。
实际上YC正是这么做的。讽刺我们的人认为我们仅仅对投资年轻的后起之秀感兴趣,他们忘记了当2005年我们创业的时候,年轻创业者还不是时代的宠儿而仅仅是被边缘化的一群人。风投者不愿意资助年轻创业者,即使资助了也往往会试图用“成人的监督”来取代他们。现在年轻创业者之所以能够获得投资者的青睐,部分应该归功于我们的工作。我们通过行动而不仅仅是空谈来解决这个问题——通过比其他风投者资助更多的年轻创业者,并且帮助他们克服那些在其他风投者那里会遭遇到的偏见。这种方法非常奏效,因为它实际上具有双重效应:当某个年轻创业者不能从其他风投那里获得资金并继续事业的时候得到了你的资助,其他更多的年轻创业者会从这个例子中得到启发,进而来向你寻求投资。
对女性创业者我们也在坚持做同样的事情。我们比其他风投者资助更多的女性创业者,帮助她们克服在其他风投机构那里遭遇的偏见。在当下一轮的68个投资企业中,有16个拥有女性合伙人,占24%。这几乎是业界均值的两倍。根据我们已有的经验,如果这些创始人能够继续事业获得成功,这将是对其他女性创业者最有力的支持:因为那些和她们类似的人同样做到了。
我们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多的女性创业者的原因在于我们没有偏见,这和之前举的年轻创业者的例子是相同的。我们对年轻创业者并没有降低标准,仅仅是努力在预测他们未来潜力方面比其他投资家做的更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成功。
以投资数目乘以投资金额为标准,是否有其他风投组织在投资女性创业者方面比我们做的更好?也许有。但是思考这个问题答案的过程也表明了我们至少是在那些为女性创业者投资总金额最多的组织当中的一个。
事实会证明其他投资机构会跟随我们的领导。我认为他们会比我们期望的做的更多,因为就像年轻创业者的例子那样,如果他们在这些创业者身上投资更多,得到的回报也更多,风投家对此认识是很快的。很多创业公司以外的人认为,投资者和普通人一样有幼稚的偏见,这些偏见决定了谁能加入到这个俱乐部里——也就是说投资家只是简单的投资那些他们喜欢的人。这是不对的。促使投资家做出决定的第一推动力是金钱。这是应该做的,因为他们对有限责任的合伙人有信托责任。所以尽管投资家有偏见,他们的偏见仅仅是愚蠢的表现,而不是他们认为应该坚持的原则。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某些种类的创业公司或创业者以后,他们会停下来反思,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在赔钱。而那些被错过的公司所需要的就是愿意投资自己的风投家。
我亲历的一个例子是Homejoy。当Adora Cheung首次试图A轮融资的时候,尽管公司发展速度惊人,但是她找不到一个愿意为融资牵头的风投家。这也许部分上是因为这桩生意的本身特点导致的。“软件控制世界”这种类型的初创公司对很多投资家来说还是很新的概念。但我这相信一部分上也是因为Adora是一名女性。所以我在Twitter上发布了她们的利润图线,说这是我知道的增长最快的YC企业,因为我知道事业的增长最终会说服其他投资者。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如果你能够持续保持高速增长,你会吸引住潜在资本的注意力,投资者也会给你融资。
我注意到对女性创业者这个问题而言,仅仅在投资者方面做出努力还不够。而对年轻创业者,我们靠我们自己就可以在原则上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投资了足够多的未来会走向成功的年轻创业者,投资家和未来潜在的创业者都会从中汲取经验。但是在女性程序员的比例远远小于50
%的情况下,认为我们投资目标中女性创业者能够占50%的想法是幼稚可笑的。尽管现在技术部分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很多创业公司依旧需要强大的技术部分。如果你想创办一家技术型的公司,作为一名程序员你的成功机会要更高。Adora Cheung本人就是一名程序员。掌控世界的软件,依旧还是软件。
所以如何才能让更多的女性投入编程?宏观上的答案是:这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人们在创办公司时所处的年龄阶段所拥有的的能力和兴趣是他们整个人生的阶段性产物——实际上也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方式的产物。就算把视野限制在一个人出生以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能找到一大堆的理由影响着程序员群体中的性别比例:从女孩子被父母区别对待的第一天起,一直到一个已经成为程序员的女性因为她在该领域不受欢迎等原因放弃了这项事业。尽管一般来说解决这种漏斗状结构的问题你可以通过解决瓶颈的方式来增大吞吐量,不过如果想要完全消灭男女程序员的差异化问题,你可能需要慢慢寻找造成这种差异显著化的真正原因开始的时间。
也许刚刚十几岁的小孩子正处在这样的时间段内,我的建议就是最开始应该加大投入的地方是让更多的女孩子对编程产生兴趣。
我不是在说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或者试图去否认其他影响女性成为程序员或者创业者的消极因素。我仅仅是想表明我个人觉得这是最值得投入的阶段。
如何才能让更多的女孩对编程产生兴趣?我对女孩子并没有特别的了解,但我对如何让小孩子热爱编程有一定心得。我认为至少要有两点:接触渠道和树立榜样。
首先一点,要让小孩有条件编程。我们需要在两种意义上做到这点,第一是说要让他们知道怎么写程序,第二点是要提供给他们一台电脑,在当代社会往往还需要有互联网。
但是把小孩子转变成编程粉丝——让他们在业余时间里在自己的项目上工作——也许不仅仅是提供给他们编程环境这么简单。我的经验是让人们在目标远大的项目上工作的最好办法是为他们树立成功典型。举例来说,我相当肯定这就是为什么某些大学能比其他大学产生更多创业公司的原因。我不认为Yale的学生的内在素质就比Stanford的学生更不适合创业,或者Yale没能让学生做好相关的准备。Yale的学生仅仅是没有像Stanford的学生那样身边都是创业成功的榜样而已。
所以如果能让更多的女性成为程序员,我们就能树立更多的典型。最好是亲自出来现身说法,不过也可以通过在媒体露面等形式。这些典型一定需要是女性吗?我认为并不一定必须是女性才能传达“编程是任何人都可以从事的工作”这一信息,不过女性程序员也许更能胜任作为引人注目的典型这一角色。
有没有其他方法来帮助女生产生对编程的兴趣?肯定是有的。那么有没有哪些事是我们能做到的呢?非常可能有。但是注意一下我的措辞。在文字措辞上我从肯定转向了逐渐不确定,这是因为我从一个我比大多数人更熟知的话题(女性创业)转向了一个很多人比我更了解的话题(女性编程)。
我能够负责任的说在我们这边女性创业者的增长趋势是乐观的。这不仅仅因为当下一轮YC投资目标的24%有女性合伙人。更因为在之前几轮投资中有大量的女性创业者表现很成功,这意味着我们现在可以举办一些活动,比如Jessica正在组织的和其他对创业感兴趣的女性一起交流创业经验的聚会。这应该会进一步加速女性创业者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