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菠菜在家待着快要发霉了吧,波叔给大家推荐本书解解闷——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作者史铁生,他自序中有一段话,让人豁然开朗:
因为我的残腿取消了我到各处去体验生活的权利,所以,我宁愿相信,对于写作来说,生活是平等的。只是我写作的面无疑要很窄,作品的数量肯定会不多,但如果我不能把所写的写得深刻些,那只能怪罪我的能力,不能怪罪生活的偏心。所有的生活都有深刻的含义。我给自己的写作留下这一条生路,能力的大小已注定,非我后悔所能改善的,只剩努力是我的事。
因为疫情取消了我们到处去体验生活的权利,所以,宅在家里人人都是平等的。但如果你不能把宅家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些,只能怪你的能力,不能怪现实偏心。
你只是暂时禁足,而史铁生基本上从21岁开始,就在轮椅上度过,大部分时间,他只能看看窗户外面那小小的一方天地。
命运对他如此不公,他曾经也要死要活,怼天怼地,但幸运的是,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让他变得柔软而温和。
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
年少时的史铁生,是清华附中的学霸,若不是十年浩劫,他早就是清华文理双全的男神。即便是大学梦碎,他跑陕北农村插队,依然相信自己这颗金子会发光。
曾经的史铁生,壮得可以抱起一头小牛可是1972年的一场暴雨,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本来只是着了点凉,没想到在缺医少药的陕西农村,竟然感染,导致双腿瘫痪。
他青筋暴起,指着医生大喊:
你不治好我,我就拿菜刀劈了你!
他变得喜怒无常,举止疯狂,三次自杀未遂。
母亲对他寸步不离,百般忍耐,悉心照料。
终于有一天,49岁的母亲突然口吐鲜血,不治身亡。
母亲的去世,仿佛给了偏激暴躁的史铁生一记重重耳光。他开始反省。
路无法再用腿去趟,只能用笔去找。
1979年,他把对母亲的怀念化作文字,写成了处女作《秋天的怀念》,字字情深,感动了无数人。
一颗文坛新星冉冉升起。
他有一篇短篇小说,叫《爱情的命运》,吸引了一名女辑编的注意。
他在北京,她在西北,两人书信往来10年,没见过面。
1989年,史铁生再次入院。
千里之外的那位姑娘,匆匆赶到他的病榻前,就像当年的母亲那样,对他悉心照料。
她叫陈希米,28岁,左腿有轻微残疾;而史铁生38岁,双腿残疾,病魔缠身。
初见,他心口一热,纵有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你是我想象的样子。
这是一眼,便定了终生。
有人调侃他们“瘫子配瘸子”,他们不在意,因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史铁生说:
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
陈希米说,自己是史铁生妻子,所以才要做更好的陈希米。
海誓山盟总是动人的,而现实是磨人的。
有人说:史铁生之后,谈生是奢侈,谈死是矫情。
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他的生活,一点不夸张。
本来是男人40一支花的年纪,他却肾病加重,恶化为尿毒症,不得不频繁地进行血液透析,余生都要依靠导尿管生活。
他自嘲说:
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时间写点东西。
他多么渴望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可是当有人问他:如果爱情和健康,只能选一样的话,你选择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爱情。
老天待他不公,但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补偿,一个知心爱人。
跟陈希米在一起的日子,史铁生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照料着他的吃喝拉撒,随时为他递上药片,给他捏腿,接电话。
为了让他安心休养,她拒绝大多数的采访,她会提醒给史铁生打电话的人,不要聊太久,不要聊太晚。
照顾史铁生这样的残疾病人,对于瘦瘦小小的陈希米而言,是非常吃力的,但是她坚持亲力亲为,不请阿姨。
作家铁凝的回忆她去史铁生家里作客的情景,虽然夫妻俩都行动不便,但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
一个不足70平米的小房子里,陈希米亲自和面团、烤面包,这个充满面包香的家,整洁、朴素、温暖,那样的有尊严,他们过的每一天,都那么有情有义。
陈希米懂得史铁生那残损外表下,饱含着深沉的感情。
他们一起读书、交谈、读尼采,他给她讲自己的过去,讲他的母亲,讲他的初恋,她总是听得热泪盈眶。
史铁生病重卧床无法写作的日子里,她就成了他的笔。他述说,她记录。
史铁生病情好转的日子,他们一起在普林斯顿大学的草坪看孩子们捉萤火虫。
一起去美国观看尼亚加拉瀑布。
一起到海边晒太阳。
一起庆祝生日。
他在书中写道:
她是顺水漂来的孩子,但不是我捞起了是她,是她捞起了我。
史铁生一生总共写下了20部短篇小说,6部中篇小说,2部长篇小说,18部随笔。
提到身残志坚的励志作家,大多数人会想到张海迪和史铁生。
张海迪励志,是因为她的自学能力和勇敢,鼓励着大家不怕困难。而史铁生的励志,是因为他的作品。
他字字情深而真挚,即使是看似顾影自怜的《病隙碎笔》,读起来也感觉不到半点负面情绪。
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病隙碎笔》
陈希米让他看见,自己残损的躯体之中,有一个完整的灵魂。
只要他想,天涯海角,她都会陪他去。
也只有要陈希米身边,他才是安心的。
史铁生最后的日子里,陈希米在病床边陪伴,只要她一离开,他的心电图就乱了,她回来,他便好了。
她是他的定心丸,可终究是没能留住他。
2010年12月31日,史铁生停止了心跳,享年59岁。陈希米根据史铁生遗愿,捐献了他的肝脏和眼角膜。
他曾说: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很久以前,他就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个节日,他早早给自己写好墓志铭: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扫尽尘嚣。
但是,留下来的那个人,无法轻易放下。
陈希米带着史铁生的骨灰去了他最喜欢的德国,在那里,她写下了《让死活下去》,怀念着他们过往的点滴。
她定下了自己百年之后的墓志铭:下一世我还将顺水飘来。
爱情让人柔软,也让人坚强。
如果你对生活失去信心,去看看史铁生的作品。
如果你不敢相信爱情,来看看他们的爱情故事。
人生不可能百分百完美,但也不会百分百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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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让人柔软,也让人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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