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副总统访华还没走,那边总统就赶来了。9月13日,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开启访华日程。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拉丁美洲的产油大国——委内瑞拉。
委内瑞拉(图片来源:网络)
2014年,委内瑞拉已探明的石油储量高达2980亿桶,超过沙特阿拉伯,位居世界首位。
但雄厚的资源却不顶用,如今的委内瑞拉通货膨胀率高达40000%,还向中国借了不少钱,甚至有段子说,委内瑞拉已经穷得只能请其他国家印刷纸币,并且还没有能力支付印刷费用。
买一只2.4千克的鸡需1460万玻利瓦尔(图片来源:网络)
只能感慨今不如昔,曾经的委内瑞拉可不是如今这副破落户的模样,而是真的“富得流油”,人民甚至还曾享受着比北欧国家还要好的社会福利。
推本溯源,可谓成也石油。败也石油。
“委氏暴发户”
1922年,荷兰壳牌公司在委内瑞拉打下的第一口油井,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
在全世界羡慕和觊觎的眼光中,委内瑞拉当时的独裁政府戈麦斯家族估计秉着“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想法,选择了一条最为“鼠目寸光”的道路:直接将石油资源转卖或租让给国外石油公司,国外石油公司借此几乎垄断了委内瑞拉的全部石油资源。
戈麦斯(图片来源:网络)
好在十多年后,独裁者被赶下台,新政府陆续将被攫取的石油利益纷纷拿回来,国家对石油资源的管控也在不断加强,石油越来越成为政府最依仗的收入来源。
六七十年代,随着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的成立,以及两次石油危机带来的油价提升,给为委内瑞拉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委氏“暴发户”拿着卖石油的钱,投入到其他产业中,使制造业不断发展,城市化进程加速,工业化进程借此快速推进,更有着引以为豪的社会福利制度。
黄粱一梦
好景不长,委内瑞拉的黄粱美梦不久就醒了。
随着美国货币紧缩政策的出台,美元大幅度升值,石油价格迅速下跌。
委内瑞拉一直采取的是“进口替代工业化”的策略,换言之,就是用钱砸出来的工业化,实际上,工业并未真正得到发展,石油价格的下跌让委内瑞拉进入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图片来源:网络)
现实的不如意,让委内瑞拉开始进行反思。一时间,石油国有化的制度饱受诟病:管理低效、人员腐败、官僚作风......再加上其他南美洲国家刮起了“自由主义”之风,委内瑞拉最终选择将石油资源向私人资本开放,以期提高生产效率。
资本的到来的确扭转了石油产量,但社会贫富急遽扩大、民众生活日益困苦等社会问题却随之而来。
底层人民的不满,呼唤着“卡里斯玛型”(魅力型)的统治者。
时势造英雄,查韦斯一手举民族主义旗帜,一手抗反美霸权主义的大旗,就这样登上了历史舞台。
查韦斯(图片来源:网络)
掌权的查韦斯大刀阔斧进行改革,重新将石油资源国有化。
正好乘上了石油价格高涨的东风,查韦斯通过大力补贴低收入群体,获得了底层群体的支持,稳坐在权力王座上。
不过,查韦斯的继任者马杜罗却生不逢辰,完美地赶上了国际油价的再次下跌。经济危机、社会动荡、权力斗争,又一次笼罩着这个国度。
马杜罗(图片来源:网络)
成也石油,败也石油
一言以蔽之,委内瑞拉已经陷入了依赖石油——摆脱石油依赖——再次依赖石油的怪圈。
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人们:为什么20世纪中期以来,资源禀赋雄厚的国家经济发展速度却整体上落后于资源相对匮乏的国家?
委内瑞拉的发展历程似乎从侧面对这一问题进行了解答。
石油作为一种重要的资源,开采工作依赖于大型设备,需要劳动力较少,与其他产业联系不密切。同时,石油资源丰富的地区大都生存环境恶劣,很难实现产业的城市化。
总之,石油产业的发展,没法对其他产业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
(图片来源:网络)
由于委内瑞拉的资源经济繁荣出现在制度完善之前,这种效应的负面影响更甚,以至于迟迟建立不起不依赖石油资源的经济制度。
这也就意味着,油价上涨,国家经济繁荣昌盛,一旦油价下跌,国家难免“一夜回到解放前”。
页岩气,更大的变革
页岩气才是石油的真正挑战者。
页岩气开采技术的愈加成熟,使得号称“工业血液”的石油地位不保。页****岩气储量巨大,开采寿命长,对传统石油市场造成巨大冲击。
美国正是借着页岩气的巨大储量,从资源进口国,华丽转变为资源出口国。
(图片来源:网络)
显然,委内瑞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今的委内瑞拉,既没有可以替代石油的产业,也没有进口物资所需的外汇储备,国内还没有提供商品的企业。
过度依赖石油、过度福利以及去市场化,共同造就了委内瑞拉今天的乱局。
参考:
1.芦思姮 高庆波:《委内瑞拉:资源诅咒与制度陷阱》,《亚太经济》,2016年第5期。
2.《涨薪3500%,委内瑞拉人是笑还是哭?》,《新周刊》,2018年8月22日。
3.田闻之:《西方高喊“是时候抛弃委内瑞拉”,中国岂会被被别人的咋呼牵着走》,公众号“长安观察”,2018年9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