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犹太人的古代,现代和当代像一幅长长的画轴在我眼前徐徐展开,走近看去原来是一部血泪书写成的史诗。
关于犹太民族有两部《出埃及记》,一部来自于圣经,一部来自于里昂·尤里斯。
里昂·尤里斯在《出埃及记》里面详述了以色列建国的艰辛,从书中我们看到犹太民族为自己国家的建立抛头颅洒热血,很难不为之震撼感动。
讲述犹太民族的书和影视作品都很多,我曾经看过《美丽人生》,为电影中那位在绝境中仍不失生活渴望和热情的犹太丈夫,犹太父亲所深深震撼。
在《安妮日记》中,那位花季少女在阴霾笼罩下一直坚信着光明的近在咫尺,却还是夭折在希特勒的魔爪之下。
在《辛德勒的名单》中,那些倍受磨难的犹太人无法让人不感到心酸。
在埃利·威赛尔的小说《夜》中,也详细的讲述了作者本人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中所看到的一切。
当那些书上写到的焚尸炉,毒气室,犹太人被敲下来的金牙,成批死去的孩子,犹太人拍打双颊以造成面色红润的假象通过审核,“向左走是死亡,向右走是劳工”等等这些情景呈现在屏幕上时,只会更加觉得现实冰冷的残酷。
就像在《朗读者》中,主人公伸手触摸集中营之外的铁网,想象着铁网后面一个个空洞的眼神,走入深黯无底的冰冷地牢,想象着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身躯,试图去体会和原谅女人曾经犯下的罪,却终究无奈的在道德与人性的追问中败下阵来。
《出埃及记》这本书中反反复复提及了两千余年前的犹太历史,提到犹太人心中所崇拜的神,还有那些沙漠中的英雄,这些无一不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指引着他们在建国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从传统社会艰难的步入现代社会,有些犹太人在北美找到了新世界,可更多的人却在不久之后陷入惨绝人寰的大灾难里。
不得不说,犹太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一个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民族,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性格的民族,难道真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才让这个民族如此多灾多难?
犹太民族矢志不渝的在追求自由,毕竟他们的历史有过太多的镣铐。
为了名为以色列的国土,雅各与天使苦苦斗了整整一夜,这片土地并非轻易由神授予,而是以色列人自己向神证明有能力去开拓这片家园。
饥荒时节他们举家迁到埃及,自从残暴的埃及新王登位,便容不下以色列人的欣欣向荣,约瑟的后代不得已在他的棺木旁无辜受罪,白日承受着汗水和劳累,夜晚吞噬着无助和死亡,在埃及的鞭笞奴役之下苦苦等了四百年。
这个民族没有崩溃,反而越加旺盛,正是因为他们心中的信仰,告诉他们四百年之后会有一位神派来的拯救者带他们逃离泥潭。
重回故土的犹太人又先后在巴比伦、希腊、罗马的欺凌之下土崩瓦解,在世界各地的角落里默默饮泣着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在各地犹太教堂中度过安息日的黑夜与白昼,研习着充满了智慧的《塔木德》,高声唱着旋律动人的神的颂歌。
犹太人,仿佛是遭到恶毒诅咒的可悲灵魂,在虚无的世界里衣衫褴褛的流浪,被判决到各个空间步履蹒跚着流浪,汲汲寻找人类的救赎,寻找忘却的曾经,直至时间的尽头——却注定竹篮打水一场虚空。
任凭他们多么出色和优秀,都终究是个外来的种族,不属于每一个定居的国家,像是一根刺扎在国家统治者的眼中。
所以当俄国德雷福斯蒙受不白之冤,并且被批露出犹太人的身份之后,那些虎视眈眈的种族极端主义爆发出对犹太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自希特勒的种族灭绝政策开始,犹太人这个倍受歧视的民族更是遭到了近乎灭顶之灾,在集中营的日子是暗无天日的日子,许多幸存者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吞噬信仰的黑夜,那些焚尸炉的火焰,那些喷薄而出的黑烟,那些孩子的脸,在静默的蓝天下,渐渐蜷曲的身体,那些剥夺人们生存欲望的黑色沉默,那些集中营的骇人时刻。
他们的上帝,他们的灵魂被谋杀,他们的梦想化为干涸的沙漠。
一些曾经的神秘主义者会绝望的质疑,质疑上帝欺骗了他们,任凭他的契约子民饱受折磨,被绞死,被毒死,被焚为灰烬,冷眼倨傲的无视他们的祈祷,无视他们伏在他的脚下赞美着他的圣名。
也会有辛德勒这样的人给予同情和帮助,当纳粹在丹麦要求集中起犹太人的时候,丹麦国王率领所有民众全都带上了大卫之星的袖章,瑞典、荷兰的家庭好心的收养藏匿起犹太的孩子。
可是更多的是像波兰这样将居住在自己国度里的犹太人拱手交出,最后也免不了唇亡齿寒,自取灭亡的道路。
从犹太教的角度而言,他们不是神丢弃的可怜孩子,只是神喜欢选择一个未知的时机,选择合适的一代,而一代一代的犹太人眼中早已经是无法抹平的深深伤害。
当二战终于结束,英国却选择背弃《贝尔福宣言》,阻挡了犹太人回家的道路,将他们隔离在难民营的铁丝网之后。
新一代的犹太人在政坛,舆论界,巴勒斯坦,难民营,兵械交易所秘密穿梭奔忙,新一代的摩西,新一代的约书亚。像《出埃及记》中阿里﹒本迦南这样的领袖人物层出不穷。
失去家园两千年之后,流离失所的犹太人为重建家园拿起武装,为重建家园从世界各地来到一隅,为重建家园把荒漠中的不毛之地耕耘成绿洲。
满载着归家犹太人的轮船毫不畏惧英国舰队的阻拦,扎根在巴勒斯坦地区的犹太新村英勇的对抗着阿拉伯人血腥的暴行。
而现在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以色列又重新在现今的中东拔地而起,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个奇迹,或者说是犹太人自己创造的神迹——神把他的话语传给意志坚定者,犹太人从一盘散沙凝聚成一片土地。
犹太人说自己是“记忆的民族”。
记忆中有亚伯拉罕的信仰,他们是与神定下契约的古老民族,是渊源于神的高贵民族;
记忆中他们在埃及过着长久的奴隶生活,直到一位叫做摩西的伟人引领他们走出桎梏,徒步走过分拨到两边的汹涌红海;
记忆中一位叫做约书亚的英雄带他们越过约旦河,在以色列建起卓越的辉煌。
而这些背后都是神的恩德,耶和华指引着他们,为埃及降下十大灾难,用十诫约束着子民的放荡,让他们的民族世代严于律己,世代不踏上自我灭亡的边缘。
可是他们丢了自己的家园,在世界各地饱受着嫉妒、冷眼、与鄙视,直到漫长的两千年之后他们才踩着不知多少代人的努力重回故土,重寻神意。
记忆的长河里先知的言行,贤人的智慧,是民族历史中耀眼的结晶。
记忆中以色列曾经的耶路撒冷,所罗门睿智的双眼在他们的首都熠熠生辉。
可是记忆里还有他们被罗马的铁蹄凌辱,被希腊的军队追杀,他们逃脱埃及人的奴役,也因为自己的错误在旷野中徒步了四十年。
记忆里他们组织大大小小的起义,也最终失败的被强悍的帝国摧毁,记忆里他们被迫流离失所,在世界各地如无根的浮萍一般流浪,直到现在那圣城中的哭墙依旧默默倾听着离家日久的孩子夜夜想家的泣不成声。
神是否在保佑着他们,以至于让他们没有销声匿迹于人海茫茫,神是否给过他们预言,以至于千年后另一个以色列雄鹰展翅,再创辉煌。
我们不懂他们的神,我们知道的是犹太人靠着“记忆”将这些薪火相传,子子孙孙在逾越节的火光下听着犹太人一波三折的过往曾经,不忘记他们所珍视的记忆和所守护的遗产。
这些记忆,不只是民族的伟业和光荣,还有那些迫害、离散、痛苦和失败。犹太人通过记忆,将这些痛苦和教训世代相传,以警后人。
他们的记忆闪烁着大卫之星的光辉,骄傲的对他们也对全世界宣告:不自由毋宁死!
犹太民族是有自由权利和自我尊严的民族。
犹太人世世代代的没有独立国家,却世世代代拥有着不可摇撼的历史与信仰,埃及金字塔下那一双双乞求自由的手,二战集中营里那一双双渴望自由的眼,英国塞浦路斯难民营后那一张张呼号自由的嘴,无一不在声讨。
他们的历史他们的信仰允许他们获得一份平等的权利,允许他们享受一个民族最基本的待遇——自由。
有科学证明,犹太人平均智力商数达到115以上,远高于其他民族之上。占全球人口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的犹太人,却将全球百分之二十七的诺贝尔奖囊入怀中。
诗人海涅,思想家马克思,戏剧大师卓别林,大科学家爱因斯坦,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掷地有声,他们身体里都流着犹太人不平凡的血液。
犹太人为历史,为这个世界做出的贡献不可小觑,理应得到一个栖息之地,理应有一个落叶归根的权利。
犹太人在异国他乡饱受嘲讽与鄙夷,不能从事自给自足的农业,不得经手国家的政治,于是大多数人只能用自己灵活聪慧的头脑经营着统治阶级所不齿的商业逐渐积累得财富,却不幸成了更多眼红人痛恨的目标。
当看到联合国大会代表一个接一个投票的情节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跌宕起伏,当三分之二票数胜出的那一刻,我似乎可以感受得到犹太人群中爆发的一片沸腾。
两千年来,保守歧视的犹太人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哪怕只是在阿拉伯的国度中硬生生挤出来一片只有蝎子与毒蛇的旷野,他们也毫无怨言的将它变成生机盎然的花园。
现在他们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却只是一半的自由而已,一块土地,两个民族。
以色列与阿拉伯人的故事早已经纠缠不清,从以色列建国时期起大批的阿拉伯难民就一代一代在心中常驻着家仇国恨。
历史和宗教遗留下来的问题像一颗毒瘤生长在水源贫瘠的中东地带,当耶路撒冷“和平之城”的名字寓意已经变成了一种讽刺,当巴以冲突每天不断的丰富着报纸上花边国际新闻,当记者采访战争区时,那些加沙的阿拉伯儿童双眼怀恨的说:“长大后我们要打回去”,再去争论孰对孰错已然是没有意义的话题。
什么时候世界能以一个海阔天空的姿态出现,什么时候神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真正凌驾万物的神,而神的子民以手足兄弟亲密相称,什么时候自由才可以真正被提上日程。
犹太人如一株带刺的仙人掌孤零零的坐落在四面受敌的包围圈中,他们仍旧世世代代为他们坚持的自由努力着,警惕着,毫不松懈,一如对他们的神,世世代代共同信仰着,永不坍塌。
若为自由故,现今的犹太人仍旧可以像祖先一样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