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往事

一件往事／前行者

  七十年代，物资生活匮乏的时期，一些基本生活资料都要计划，我们家虽居住在小县城，但并不富裕，家中有五秭妹，全靠父母微薄的工资过日子。

  记得有一年冬天腊月，邻居李涛白给我家送来一张购鱼券50斤，有他亲自签名就算一张有价证券，因为他是当时的县农办主任，父亲接票后，千恩万谢，非常高兴，我揣摩父亲，可能是这一年过年的腊鱼总算有着落了。

  花鼓潭是安乡大河野生鱼集散地，是纯天然渔场，潭水清澈透明，水急而深，到冬季，每年都会有一次开湖捕鱼盛事，鱼船多，捕鱼的场面宏大，早听老人说这里的野生鱼种类多，而且鱼鲜味美。

  于是，父亲有一次安排天睛的日子，我和小哥去安乡花鼓潭渔场去取鱼，当时小哥刚学会骑自行车，骑这么远的地方，还是第一次，但骑自行车的劲头十足，他比我长2岁，年龄仅12岁，硬是要我陪他去，沿着大河大堤顺水流方向南下，花鼓潭离县城只有15里多路程，一路上寒风凛冽，寒气逼人，我坐在单车后面，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小哥费力踩踏着半圈单车，兴致勃勃，路上有很少的人行走，河面上有驳子船航行中，尽忘了寒冷和风吹，脸吹得通红，手脚冰凉，但去取鱼的热情不减，很顺当到了目的地，渔民们看到是两个小孩子，也非常照顾我们专挑了几个大鱼，过秆后，我俩用编织袋装好，费力地从岸边抬到大堤上，用绳索捆绑在单车后面，我只好坐在前面，当时，我俩轻估了这段旅程，小哥骑车是新手，载上鱼后，重量明显加大了，加上大堤上凹凸不平，这对小哥的技术是一次考验，单车在路上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很难掌握平衡，一阵子后，只听到小哥大叫一声，我没力气了，注意好我们朝一边倒，倒下后两个人浑身都是泥土，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而且会心一笑，歇一会儿又上车往前冲，就这样反反复复三次，可谓历经“千辛万苦”，疲惫不堪，两个人都累坏了，花了二个多钟头，人车鱼总算到了家。

  父亲看到我俩狼狈像，也没有责备我们，心疼地说“你们赶紧洗净换衣服，别冻坏了身子”，看到父亲熟练的剖鱼，我们兄弟俩看到活蹦乱跳的鱼儿，父亲是满意的，哥俩的脸上绽开了幸福的笑容，因为我俩终于可以为家分忧，从未有过的快感感油然而生，父亲这天也格外显得高兴，也许父亲心里头在想有了这么多鱼后，孩子们可以吃上一阵子了，满足一下口福，不会馋别人家的嘴，不为过年犯愁了！

  如今，看到屋檐下凉晒挂满的鱼肉，品种繁多，色鲜味美，物质生活大大得到了提升，市场上选择余地大了，花点钱从买、剖、送一条龙，很快就可以送到家，便利快捷，但总没有过去的那种体验和乐趣，常和小哥聊起此事，点头示意记得记得，几十年过去了，触景生情，才勾起这段往事追朔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