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帷幕的第88届奥斯卡,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陪跑多年的小李子终于摘得桂冠。同年,凭借电影《Room》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布丽·拉尔森,却鲜被人谈起。这部电影同时也获最佳影片的提名,在众多循规蹈矩、投评委所好的电影中,《Room》是独特且惊艳的。
少女乔伊17岁那年,被一个叫“老尼克”的男人骗到偏僻的木棚里,实施强奸。随后就被关在这个窄小阴暗,只有一扇小小天窗的房间里。第二年她生了个男孩。直到男孩5岁时,他们才逃出了出来。而这漫长的七年里,“老尼克”时常夜里过来“照顾”乔伊。
听起来很悲伤,但这样的剧情吸引人之处在于,这样的恶确实存在于人性中。
最后他们终于逃出生天,电影不该happy ending了吗?没有,还有一半的故事没有讲完。
1.乐土
电影从这个5岁的小男孩杰克的视角讲述这个世界。
这个房间虽小,却是他全部的童话乐园,5岁前生命里的全世界。每天第一缕光从天窗洒下,一天就开始了。他会和房间里所有的小伙伴说早安,“台灯,早安”“盆栽,早安”“蛋蛋蛇,早安”“橱柜,早安”……
“蛋蛋蛇”是他的朋友,由鸡蛋壳穿成,他还有个宠物狗“Lucky”,是他自己涂鸦出的一幅画。
这间小小的屋子还是他的游乐场,每天要和妈妈一起锻炼身体,跳跃、拉伸、跑步。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阅读,看故事书。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睡觉前不吃甜食。
而这一切都是身为母亲的乔伊营造出来的。俗话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在老尼克那里她是弱者、笨蛋。但每次老尼克试图接近杰克,她都会疯了一样去阻挡。
老尼克要来时,她会将杰克放进柜橱里。那些龌蹉、折磨就让她一个人承受。
杰克只知道老尼克是会变魔法的人,每周末都会带来他们需要的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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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使人想起电影《美丽人生》里,被关进集中营的犹太人圭多和儿子乔舒亚,圭多告诉儿子这是一场游戏,积满1000分就会得到一辆坦克。为此乔舒亚安心忍受寂寞、饥饿、恶劣的环境,仍童心未泯。最后圭多为保护儿子被纳粹杀害,乔舒亚等到了美军的坦克。他知道老爸不会骗自己。
都说孩子是上帝送来的礼物,那父母就是他们的守护天使。在这个魔鬼后花园里的房间,是乔伊散不去的恶梦,却是小杰克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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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5岁生日刚过,乔伊向他坦述了实情。他们要一起逃出去。乔伊不能让儿子一辈子困在这里。而杰克,他难以接受妈妈的这个不幸的故事。害怕自己的乐园会幻灭。不过,为了满足妈妈的要求,他仍然配合采取行动。
通过装死,他被老尼克的卡车运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宽阔明亮。但他并没有觉得惊喜、开心。反而很害怕。确实一切都很新鲜,但也并不比自己的小房间好多少。他甚至问妈妈在这个外面的世界还要待多久,他告诉外婆自己很想念那个房间。
杰克对这个“大大”的世界有另一番认识。这里空间很大,但时间很少。就像“薄薄的涂抹奶油”。所有的人都很急躁。
所以对杰克来说,什么是自由又什么是禁锢?木棚虽小,却盛满着妈妈和他所有的时间,每天都充实快乐。外面的世界很大,未知却很多,让他害怕,不知所措。
连妈妈都不能一直陪伴左右。
2.回归
相对于杰克,离开木棚后的乔伊,她的路难走多了。在那个小房间里,她靠着逃出去的希望而活。但回来后,一切都变了,迎接她的是生活的一系列暴击。
首先是家庭。
父母离异,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而她的亲生父亲一直无法接受杰克。连对视一眼都觉得艰难。这个小孩身上流着那个强奸犯一半的血。对此,他是恼怒的。
无法接受杰克,就意味着他接受不了乔伊那七年被折磨禁闭的岁月。他正视不了的是自己的女儿。
后来是生活。她发现没有自己,她的母亲、她的朋友,大家生活一如往昔,平静,快乐。只有她自己被生活拽了出来,狠狠仍在烂泥,挣扎。曾经一起上学的好友,他们继续读书,考上大学,工作,结婚。
而那一切,离自己已然远去。她逃离了禁室,逃不出自己的心。
她决定接受一档采访,靠着这一笔收入。然后再离开这个家。
而镜头前的记者,让她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恶意。或许这是记者出于探究事物本源的职业习惯。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被上帝抛弃的时候,你想过自杀吗?”
“你以后怎么和孩子说他的生父是个强奸犯?”
“作为母亲,为什么在他刚出生时,没把他送出来给别人抚养?”
乔伊无言以对,泪流满面。她认为杰克的出生,是给孤独的她一个陪伴,是上帝的礼物。
难道她错了?她是一个自私且不称职的母亲?她禁锢了杰克五年?以后她又要怎么面对杰克?
一连环的打击,让人绝望。她选择了自杀。
幸好,被杰克及时发现,被送往医院,接受身体和心理的疗养。
3.平复
时间和爱总是平复一切的良药。
外婆和新外公悉心的照顾,让杰克慢慢适应了新环境。他不用去想象一条宠物狗“Lucky”,他有了一条真的狗。
他将自己力量所在的长发剪下,让外婆交给在疗养的妈妈。
一个和小伙伴踢球的午后,杰克等到了妈妈的回归。
他们终于可以一起去面对这个很大却不完美的世界。
大的世界嘈杂而纷繁,小的世界狭窄而简单。但没有关系,有爱的地方,就有天堂。只要和你在一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