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烂到爆的张译,早就该红了。
最近刑侦谍战剧(原谅我用这个词)《光荣时代》在各大卫视热播。
该剧讲述了以郑朝阳为代表的新中国第一代人民公安,在面对以“桃园”行动组为代表的国民党潜伏特务的持续破坏时,展开了艰苦卓绝又针锋相对的斗争故事 。
是由刘海波执导,张译、黄志忠、潘之琳、薛佳凝领衔主演。
该剧共有46集,已经收官,虽然有“小太爷”张译倾情加盟,但剧情褒贬不一,结局有些虎头蛇尾,同时豆瓣也给出了7.3分。
不管怎么说,算的上一部合格的作品。
今天影视君不对此剧做出过多评价,而是想聊一聊男主角张译。
人物·张译
拍《乔家大院》的时候,导演胡玫,问张译:
你多大了?
张译:27了。
胡玫摸了一下张译的头,“男演员,28岁还没出来的话,洗洗睡吧。”
张译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我这明年可就28了,怎么还没一点“出来”的迹象啊。
1978年,张译出生在黑龙江哈尔滨市的一个书香世家,妈妈是语文老师,爸爸是音乐老师。
在妈妈的熏陶下,张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文艺工作者,那时候还不是想当演员,而是播音员。
我小时候的理想不是当演员,那时候我特别想当播音员。当时我们生活在一片厂区边上,每天早上6点半,厂区的大广播就会播放全国各地的《新闻联播和报纸摘要》节目。北方秋高气爽,我母亲就会把窗户打开,带着我迎风做早操。我闻到新鲜的空气,听到播音员激情澎湃的声音,大喇叭一广播,几片街区都会有回声,那一刹那,那么多的人在聆听这个声音,你会觉得非常神圣。所以那时候就想,我能不能也变成一个宣读这些重大新闻的人。
所以高二那年,他开始一门心思的考北京广播学院,第一次高考时,他便顺利的通过了专业考试。
但遗憾的是,当年的他高中还没毕业,没有高考成绩,考上了也没辙,只好放弃。
第二次高考,他继续报了北京广播学院,铁了心要当播音员的他,只填了唯一一个志愿。家人如何劝说都无果,哪怕他当时已经被浙江广播学院录取了。
造化弄人,这一次,他虽然考了专业第一,但北京广播学院只在哈尔滨招两个学生。由于张译的文化课有些偏弱,所以没被选中。
好在上天没有待他太薄。
那一年,恰逢哈尔滨话剧学院招表演班学生,家人让他去试试,张译本不想去,无奈家人苦苦劝说,转头一想到自己还待着业,闲着也是闲着,有书读总比没书读好。
刚进话剧院头几个月,张译每天心情都很糟糕,他认为播音是份特别体面的工作。现在让他学表演,而表演就要解放天性,什么都要演,还要演什么像什么,他接受不了蹲在地上演动物,甚至有些看不起演员,觉得那样“下作”。
直到1996年底,黑龙江省举行戏剧调演,张译看了齐齐哈尔话剧团的《一人头上一方天》和大庆话剧团的《地质师》。
给看哭了,嗷嗷哭,“原来好的演员是有感染力的”,可以通过表演跟观众互动,让观众跟着演员一起哭,一起笑……
从此以后,他开始喜欢上了表演艺术。
也是那一刻,张译对表演有了执念,开始疯狂的学习与表演有关的一切知识。
每天都去话剧院的图书馆看书,一口气看了2000多个苏联剧本,也正是这段经历让张译的表演有了底蕴。
1996年,我第一次当群众演员,是雷献禾导演的电视剧《雪乡》。回到家,我把100块钱的片酬交给我妈,我妈说,你演电影了?我说,这叫电视剧。我妈说:那你是新人,你应该谢谢人家,不应该要钱的。我说,以后我就演电视剧养活你们!
为了提高自己的表演,张译想天天看话剧,可放眼全国90年代的文化产业都很落后,哪有这么多演出,在一位老师的建议下张译来到了北京,准备报考解放军艺术学院。
结果,体检不合格,被一次刷下。
那考中戏吧,被中戏的老师委婉的拒绝:“你要不试试导演系或者其他系?”
为什么?
就因为张译的长相实在太普通,根本不上镜,薄薄的单眼皮,眼睛小,鼻梁不高,嘴唇略厚,别说帅了,素颜照甚至都不用多端详,瞅两眼就能瞅出丑来。
怎么办,张译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到底自己适不适合吃演员这碗饭,一度想要放弃回老家。
好像上天又一次眷顾了他。
此时,正好北京战友话剧团(现战友文工团)学院班招生,为了留在北京,张译作为仅有的3名自费生之一加入学员班,自此穿上了军装,如愿成为了“北京话剧界”的一员,那一年张译20岁。
「今天来了一个新战友,叫张译,这人很不好相处,不跟我们说话,经常趴在那里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此人要防着。」当时在文工团的室友马艺家在日记里记录了对张译的第一印象
「站没站样,站那儿八道弯那种……那么个瘦子,脖子又长,当时觉得这孩子形象不好。」文工团的老师彭澎回忆对张译的第一印象。
他知道进文工团不容易,特珍惜,场记、剧务、编剧、跑腿、龙套,什么活儿都干。
然而,这么努力到头来只被安排一些小龙套,或者只有两三句台词的小角色,他的同学有的已经在剧组担任主要演员了。
张译开始怨恨、烦躁,自暴自弃,老师彭澎找到他臭骂一顿,说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张译窝火了:「你拉倒吧!你告诉我这不是小角色,你让我在一句『报告』当中找人物?找什么人物!你讲那东西都不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毕业。
有一次,话剧《爱尔纳·突击》的导演五大爷,喝多了酒,临别之际搂着张译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他:「你不能再演戏了,你演戏就是个死啊。」
张译慌了,为了能演戏,张译不停地投简历,不停地跑剧组。
在一次采访中,张译回忆这段北漂,投了快十年简历,都没人找他演戏,内心早已麻木。
甚至开始出现恍惚:“投简历才是我的工作,演戏已经不是我的工作了。”
2004年,康洪雷执导的《民工》筹拍,当时的剧组副导演打电话给张译邀请他出演一个角色。
张译刚刚答应下来,不料又一个电话进来,是导演顾晶,以前张译在她的剧中跑过龙套,顾晶觉得张译演戏很认真,这次准备给他个男三号。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一个重要角色,张译随即推了康洪雷导演的戏。
上天好像是跟他开了个玩笑,由于其他原因,该剧导演顾晶被开除,她选定的演员重新拟定,张译再一次“失业”了。
好在康洪雷导演的《民工》还没有开拍,这个角色还给他留着。也是这次机会让康洪雷认识了张译,这才有了后边《士兵突击》中的史今史班长。
从成为演员,到成为有戏份的正经演员,运气不咋的张译,走了整整十年。
那一年,他正好28岁,也好像应验了导演胡玫的那句话:“演员一定要在28岁之前成名。”
康洪雷邀张译参演《士兵突击》的时候,刚好与团里的任务冲突,在脱军装和去拍戏的选择中,压抑太久的张译交了转业报告,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推了,再推有可能会把自己推向绝路,这一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士兵突击》的大火,让他被全国观众熟知,人们都记住了这个对许三多负责任的暖男史今班长。最催泪的一幕是,史今天安门前退伍,从拼命隐忍到忍不住大哭,嘴里还含着半颗大白兔奶糖。
那场是全剧的杀青戏,拍摄当天,张译接到单位的电话,告诉他转业报告批下来了,从这天开始,他就不再是军人了。那天戏份拍完,张译蹲在地上痛哭,起不了身,从今以后自己就真的像转业的史班长一样,永远脱掉了那身军装。
即便拍完《士兵突击》,他的事业也谈不上顺遂,《士兵突击》仅仅火了一个许三多,大家对于史班长,只是有些脸熟,说白了这个角色并不是很深刻,角色“史今”已经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而后参演《我的团长我的团》,又一部军事题材剧,让张译再一次站在了全国观众面前,他凭借该角色获得2009中国电视榜“最深入人心电视形象”的荣誉。
这两部剧,给张译带来机遇的同时,也给他上了一道枷锁。
“所有人都在跟我谈史今、谈孟烦了,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一说话他们就觉得我在谦虚。”
是的,他被标签化了,军旅标签。只要你张译出现在荧幕上,那就是一身军装的。
怎么办?张译拿出了当时在哈尔滨话剧学员的劲头,看书、看话剧、看电影,总之就是琢磨。琢磨肢体语言,琢磨面部表情,琢磨细微反应,甚至琢磨方言。
他是东北人,《士兵突击》里说家乡话
《我的团长我的团》,北京话
《山河故人》,山西话
《鸡毛飞上天》,浙江话
...
这些年,张译一直试图给自己一个证明,就是他是可以演很多很多种类型的角色,所以一直不停地在银幕或者是荧幕上进行一个改变。
《北京爱情故事》中石小猛,很猛很真实。
《亲爱的》中,他饰演一个丢了孩子的父亲。
《绣春刀2》中的陆文昭,身居高位又隐忍不已。
《红海行动》中杨锐,心思缜密又胆略过人。
《追凶者也》中的董小凤,作为一个痴情杀手的悲情与无奈。
《鸡毛飞上天》中的陈江河,单纯忠厚又勇敢机智。
“我们也应该给张译一个并列影帝奖的。”身为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严歌苓说,评委会主席埃米尔库斯图里卡也认为剧中的董小凤演得也很好,电影是到了他的出场才真正生动起来了。
纵观张译的角色,没有一个是不复杂的。
年轻的时候,我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士兵突击》之后,有人说张译是本色出演。我很不服气,但又哑口无言,因为我确实有十年的从军经历,又确实在部队当过班长。我很愤怒,开始下意识地向世人证明我可以演别的人物,我绝不是本色出演。于是我演了《我的团长我的团》,放了大招,真的演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物。这回大家说:确实不一样,但是他生活当中可能就是这样的人。好,那我再给你演一个不一样的。我不信邪,我上瘾了,沉迷于各种变化,总觉得我不停地改变,总有一天人们会夸我。那时候我特别像一个想跟老师要小红花的小学生,我想跟观众要小红花,可能是因为过去跑龙套的时间太久,太久没有得到过小红花,所以特别想要这份奖励。
这样的演技,为他赢得了他应得的荣耀。
2015年,第30届中国电影金鸡奖,靠着《亲爱的》中的出色表演,他拿下了最佳男配角奖;
2017年,凭借着《追凶者也》, 他又赢得了第24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
2018年,《鸡毛飞上天》中的陈江河一角,让他终于捧回了金鹰奖金杯,实至名归的影帝。
在观众眼里,他的演技,早该得到这样的肯定。人们预言:张译拿影帝,绝对是迟早的事。
我相信,观众永远都喜欢好的表演,他们知道什么样的表演是甜的、是高级的、是自己爱看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演员的春天一直都在。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