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成和王小木的相遇是蹊跷的，像是本不该出现的突然偏离了轨道才碰在了一起。可以说，他们后来的种种遭遇，是因为这个错误的打开方式而导致的。

那一晚，王成在学校外的一个地下网吧打着游戏，天热的像一个炉子，他不停的用劣质沙发的靠头擦着汗。周围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浓郁的烟味弥漫着昏暗的房间，时时还夹杂着汗味脚臭。王成是个绝缘体，这个环境对他来说似乎是肥沃的土壤。乐趣在这里萌生，成长。

兴许是饿了，又兴许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右臂上的表。点了“结账下机”，拿起桌子上的半瓶水。飞快的奔回学校。

到走廊的时候，已经是下了自习很久了。教室里淡黄色光点缀着这难有的寂静。王成明白，这是一些下了自习还在坚持的同学，秉烛夜读的精神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王成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个想法出现的有些不合时宜。因为，他此刻是要去做一个贼。一个偷作业的贼。

王成的数学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超级恶霸，向来以心狠手辣为基本原则，谩骂侮辱，拳打脚踢，罚站，叫家长的酷刑用的惟妙惟肖，恰到好处。受到四方学士和家长一致敬仰，几乎一闻其名立刻以肯定的点头表示认可。而他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同时带两个班，用相同的语气和教学方式来给两个班授课。布置的作业内容也一致。似乎是在证明着什么。

王成不畏惧拳打脚踢，更不在乎谩骂侮辱，但要他命的却是叫家长。因为王成的父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他不想去扰他们。或者说，不想令他们颜面上挂不住，心里面气不停。至少在他们面前，他还是一个乖乖。

从后门溜入隔壁班的王成，站在过道之间默数着。借着第四排角落里的蜡烛光，他看得很吃力。在还没数明白的时候，传来一个声音。

“同学，你是来找谁的嘛？现在教室里就剩我一个了。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王成转了转眼珠子，说着自己帮同学拿数学习题册。说得理直气壮，话音一落就后悔。因为在这个班，他还没认识的。只是知道数学老师嘴里一直念叨的王小木。看着角落里那个呆萌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王成紧接着说，“就那谁，你们班小木同学。她让我帮拿一下数学习题册。说是有个题还没做。明天第一节数学课，老师要查。”嗯。很有说服力。王成自己都信了。说完心里开始傻乐。

王小木一时呆了。没有第一时间去说什么，只是想看这个大个子男孩到底要干嘛。看着他长头发和额头前的刘海，王小木自认为应该不会是来偷东西的。于是拿起自己的数学册，佯装的去第一排又拿起一本。在吹完蜡烛的时候，把两者调包。

“刚好我也累了，nu，这个就是王小木的数学册。明天记得第一时间还。我待会回去告诉她。”

王成接过习题册，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自然。道了一声谢，飞快的奔向宿舍。

“你……叫什么？”

“二班王成！”

两声喊在楼道里回荡。将热空气荡成一个个波纹圈，渐渐向远处扩散。

王小木那一晚躺在床上很久都没睡。